脑袋像被铁锤砸过。
许大茂猛地睁眼，剧痛如海啸般涌来。
无数陌生记忆疯狂挤进脑海，像有人拿凿子往他头骨里硬灌水泥。
“许大茂…红星轧钢厂…电影放映员…”
“媳妇娄晓娥…资本家出身…结婚五年没孩子…”
“死对头傻柱，何雨柱…厨子…力气大得能把人当麻袋扛…从小打到大…”
“南锣鼓巷95号…西合院…”
记忆越来越清晰。
许墨整个人僵在床上。
我…成了《情满西合院》里的许大茂?
那个被全院踩在脚底，被骂“绝户”，最后凄惨收场的反派?
“靠!”
他从床上弹起来，额头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屋里充满六十年代的气息。
墙上贴着褪色的红色标语，木桌上摆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白搪瓷缸，角落衣柜的漆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木头。
空气里混着煤烟味、霉味，还有股说不清的陈旧气息。
这是真的。
他真穿越了。
还穿成了全剧最惨的那个倒霉蛋。
许墨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别人穿越不是帝王将相就是豪门大少，最差也是主角待遇。
他倒好。
首接成了人嫌狗不理，身体有毛病，生不出孩子，被全院当笑话的废物。
原主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一米七五的身高，瘦得跟麻杆似的，体重不到一百二。
跟人吵架全靠嘴皮子，动手就是挨揍。
尤其是遇上那个傻柱——
每次都被按在地上摩擦，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行。”
许墨站起来，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铁板。
“老子好歹是现代人，受过高等教育，见过世面。”
“要让我像原主一样窝囊一辈子?”
“做梦!”
原主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在脑海里翻江倒海。
被傻柱暴打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被院里人当面嘲笑“下不出蛋的公鸡”。
在厂里被穿小鞋，好活儿轮不到，背黑锅第一个。
还有那三个字——
不能生。
像三根淬了毒的钢针扎进心脏。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许墨咬紧后槽牙，脑海里闪过那些名字。
易中海，壹大爷。
表面德高望重，实际一肚子算盘。
为了自己养老，把傻柱当儿子护着，拉偏架是家常便饭。
刘海中，贰大爷。
官迷一个，天天琢磨往上爬。
在院里耍官威，谁不听话就给谁小鞋穿。
阎埠贵，叁大爷。
算盘精，脑子里永远有本账。
占不到便宜绝不出手，吃亏?不存在的。
还有贾家那个老虔婆贾张氏——
院里的搅屎棍。
撒泼打滚哭天抢地，样样精通。
这一院子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善茬!
火气越烧越旺。
许墨走到桌边，端起搪瓷缸想喝口水压压火。
缸子是空的。
他刚想出门倒水——
院子里传来喧闹声。
其中一个嗓门特别大，充满挑衅意味。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院的大名人许大茂嘛!”
“怎么着，昨儿个下乡放电影，又捞着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给你柱爷开开眼?”
傻柱!
许墨眼神瞬间冷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原主记忆里，这个声音恨到骨子里。
傻柱仗着力气大，又是壹大爷的心头肉，在院里横着走，最爱找许大茂麻烦。
从八岁打到三十八岁。
原主一次都没赢过。
许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能冲动。
身体还是原主那个弱鸡壳子，真跟傻柱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
得想办法…
脑子飞快转动。
但还没等想出头绪——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壮汉大摇大摆走进来。
正是傻柱，何雨柱。
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叁大爷阎埠贵揣着手，眼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二大妈刘海中家的也在，抱着胳膊站门口。
还有院里几个大娘婶子，全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明摆着是来看戏的。
傻柱死鱼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许大茂身上。
嘴角一撇，露出极其欠揍的笑容。
“哟，许大茂，大白天躲屋里干嘛呢?做什么亏心事了?”
他大大咧咧走到桌边坐下，还二郎腿，抖得桌子咯吱咯吱响。
一副这是他家的架势。
许墨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他在等。
等傻柱先动手。
以这孙子的性格，绝不会只动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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