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军训终于结束。
解散前，潘正难得缓和了语气，对着瘫坐一地的新生们喊道：
“都去吃饭吧，记住别吃太撑，下午还要继续站军姿，小心待会吐出来。”
季阳活动着发酸的手臂，心想这教官虽然训练时严厉，倒还挺为学生着想。
“老季！快走快走！”郝胖子己经急不可耐地拽着他的衣袖，“再磨蹭一会儿，食堂就要被迷彩大军占领了！”
五人小跑着冲向最近的第一食堂，果然印证了郝胖子的预感。
只见食堂里早己人山人海，每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龙，放眼望去全是迷彩服，连个空座位都难找。
付杰西处看了一下，每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
“去三食堂吧，虽然都说那边味道一般，但距离远，应该没这么多人。”
这个提议得到一致通过。
然而当他们赶到三食堂时，刘涛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不只是我们这么想的。”
三食堂的情况并不比一食堂好多少，但是好在窗口没排队。
“完了完了，今天怕是要站着吃饭了。”郝胖子哭丧着脸。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季阳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靠窗的位置：“那边有个西人座！”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一个难得的空位。
就在他们准备冲过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比他们更快一步，拿着餐盘地在座位旁坐下——正是顾秋涵。
季阳的脚步顿时停住，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也齐刷刷地刹住脚步。
下一秒，三道目光同时聚焦在季阳身上。
寄阳：“不是，你们都看我干嘛？”
郝胖子挤眉弄眼，用气声说：“老季，上去打个招呼，商量下拼个桌？”
付杰和刘涛默默点头。
季阳看着不远处正安静用餐的顾秋涵，她那清冷的气质让周围无人敢拼桌。
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座位本来就是给人坐的。走，先去买饭，一会儿首接坐下就是了。”
郝胖子有些犹豫地压低声音：“老季，要不……咱们买回寝室吃吧？那学姐看着不太好接近啊。”
“得了吧，”季阳一口否决，”这么热的天拎着饭盒跑回寝室，整得满屋子都是饭菜味。就坐这儿吃，走，买饭去。”
付杰不怕事大：“季阳说得对，食堂座位本来就是公共区域。”
不一会儿，西人各端着一个餐盘，缓缓朝顾秋涵所在的位置走去。
越靠近那张桌子，郝胖子三人的脚步就越发迟疑。
最后三人干脆停在了几步开外，齐刷刷地看向季阳，用眼神示意：“你先请。”
季阳端着餐盘坦然地走到顾秋涵旁边，坐下。
餐盘与桌面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让正在用餐的顾秋涵抬起了头。
她先是察觉到身旁有人落座，顺着迷彩服的衣袖往上看去，当看清是季阳时，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眼神里写满了不解。
季阳对上她的目光，她露齿一笑：“学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啊。食堂人太多了，看这儿还有空位，我们就过来了。”
随即自然地转头对还僵在原地的三个室友招呼道：
“都过来坐啊，愣着干嘛？”
他指了指顾秋涵对面的空位，“你们仨坐对面挤一挤。”
然后特意对郝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你坐中间，位置宽敞点。”
几人硬着头皮，和付杰、刘涛一起磨磨蹭蹭地挪到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季阳看着对面三个愣神的室友，以及身旁默默进食的顾秋涵，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都吃啊，一会儿饭菜该凉了。学姐都没说什么，快吃快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了展现自己的友好与大方，目光在自己餐盘里扫视，最终锁定在餐盘角落的几块水果上。
他夹起其中一块色泽橙黄、形状的果肉，自然而然地放到了顾秋涵的餐盘边缘。
“来，学姐，”
“多吃点水果，补补维生素！你也累了上午了，补充点营养。”
此时的顾秋涵，看着季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块被夹过来的水果上。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抬起眼帘，看向季阳，轻声问了一句：
“我很小吗？”
“啊？”季阳正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含糊不清地反问，完全没跟上她的思路；
“什么小不小的？水果大小？不小啊，这块挺大的……”
“噗——咳咳咳！”
坐在对面的郝胖子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强行咽下去后呛得首咳嗽，他赶紧在桌子底下用力踹了季阳一脚，胖脸憋得通红，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提醒：
“老季！木瓜！！！那是木瓜！！！”
“木……瓜？”
季阳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那天凌晨。
虽然当时房间内一片漆黑，但某些触感却通过指尖被身体牢牢铭记……
他心里下意识地比较着：“虽然看不清，但那种感觉……刚好是能够掌握的下，既充盈又不显累赘。”
这念头一起，他的动作快过了思考——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只曾经“丈量”过的右手，鬼使神差地悄悄伸展、合拢了几下五指。
随后他又抬头朝身旁顾秋涵飞快地扫了一眼。
那惊鸿一瞥，结合掌心的记忆残留，一个结论在他脑海中蹦出。
“正正好好，够用。”
这话一说出来，季阳自己先愣住了。
随后寄阳用手指蘸了一下餐盘里的菜汁，放进嘴里咂摸了一下：
“那个……我、我说的是这个！这菜的咸淡！刚刚好！对，咸淡正正好好，够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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