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李默的麻绳浸了水，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
安全屋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煤油灯亮着，灯光把李默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满是灰尘的墙上。他的手腕被绳子勒出红印，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眼神里却满是恐惧。
陆烬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杯冷水，慢慢浇在李默的脸上。“清醒点了？” 他声音很沉，没有一丝温度，“现在可以说了，南造芸子要炸金陵哪个平民区？用什么炸？”
李默打了个寒颤，嘴里的布条被沈惊鸿扯掉，他喘了口气，却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南造大人只跟我说，明天中午动手，具体哪个区，用什么武器，她没说。”
“没说？” 楚若烟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你帮她传递了三个月的情报，她会什么都不告诉你？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默疼得额头冒汗，却还是咬牙：“真的不知道！她每次只给我任务，从不多说一句…… 我家人还在她手里，我要是说了，她会杀了他们的！”
林晚星抱着工具箱，蹲在旁边，手里把玩着个微型炸弹：“你家人早就被南造芸子杀了。” 她把炸弹放在李默面前，“上次老陈的家人，就是被她骗了，说是会放了他们，结果转头就杀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他们？”
李默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不可能…… 她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她拿到军统的情报，就放了我老婆和孩子……”
“信她的话，你就是傻子。” 苏清漪端着碗粥走进来，放在李默面前，“我们可以帮你救家人，但前提是你得说实话。南造芸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李默看着那碗粥，又看了看众人，眼里的防线渐渐崩溃。“我说…… 我说！” 他咽了口唾沫，“南造大人要炸的是金陵城南的平民区，那里住的都是工人和农民，没有日军的守卫，容易得手。她准备用‘毒气弹’，是上个月从东北运过来的，藏在日租界的废弃工厂里。”
陆烬立刻追问：“毒气弹怎么运到平民区？有具体的运输路线吗？”
“有。” 李默点头，“她让我帮她伪造一份‘日军物资运输许可’，明天上午十点，会有三辆卡车，假装运粮食，把毒气弹送到城南平民区的中心广场，然后遥控引爆。”
“运输许可在哪？” 楚若烟追问。
“在我宿舍的抽屉里，用报纸包着，藏在床板下面。” 李默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还知道，南造大人在军统里不止我一个内鬼，还有一个‘高层’，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每次我传递的情报，都会先交给这个‘高层’，再转交给她。”
陆烬和沈惊鸿对视一眼 —— 果然，李默只是个小角色，背后还有更大的内鬼。“这个‘高层’有什么特征？” 陆烬问。
“不知道……” 李默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只跟他通过电话，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线索又断了。陆烬站起身，对楚若烟说：“你带两个青帮兄弟，去李默的宿舍拿运输许可，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高层’的线索。”
楚若烟点头，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回头叮嘱：“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地下室里，林晚星己经开始拆解微型炸弹：“我们可以用运输许可，冒充日军的运输队，把毒气弹截下来，然后再炸了日租界的废弃工厂，让南造芸子没机会再搞事。”
苏清漪点头：“我可以扮成日军的运输官，我会说日语，而且之前在沪上见过日军的运输流程，不会露馅。”
沈惊鸿则走到李默面前：“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运输队的司机认识你，有你在，更容易蒙混过关。”
李默立刻点头：“我去！我帮你们截住毒气弹，只求你们能帮我找到家人，不管他们是死是活，我都想看看他们。”
陆烬看着他，心里没什么波澜 —— 李默的背叛，害死了不少军统兄弟，就算他现在戴罪立功，也弥补不了之前的过错。但为了截住毒气弹，只能暂时相信他。
上午八点，楚若烟带着运输许可回来了。“许可拿到了，是真的，上面有日军的印章。” 她把许可递给陆烬，“我还在李默的宿舍里找到这个。” 她拿出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个 “菊” 字，“这是日军特高课的身份标识，应该是南造芸子给李默的。”
陆烬接过金属片，放在手里着 —— 这个标识，他之前在沈惊鸿的身上见过，是特高课成员的专属标识。“看来南造芸子早就把李默当成自己人了。” 他把运输许可递给苏清漪，“准备一下，九点准时出发，扮成日军运输队，去日租界的废弃工厂接毒气弹。”
众人立刻行动。苏清漪换上日军运输官的制服，戴上军帽，看起来竟有几分英气；陆烬和沈惊鸿扮成司机和副驾驶，林晚星则藏在卡车的后车厢里，手里拿着改装步枪；李默被绑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嘴里塞着布条，只露出头，用来应付日军的检查。
九点整，三辆卡车从根据地出发，往日租界的废弃工厂驶去。路上遇到日军的检查站，苏清漪拿出运输许可，用流利的日语跟日军士兵交流，又指了指副驾驶的李默：“他是负责监督运输的，有点不听话，我们绑着他，免得添麻烦。”
日军士兵没怀疑，挥手放行。卡车驶进日租界，街道上的日军明显多了起来，偶尔能看到穿着特高课制服的人走过。废弃工厂的门口，有西个日军士兵守着，看到卡车，立刻举起枪：“停车！出示许可！”
苏清漪跳下车，递过运输许可，日军士兵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副驾驶的李默，然后挥手：“进去吧，毒气弹己经装好了，在后面的仓库里。”
卡车驶进工厂，里面果然有个大仓库，门口停着三辆装满 “粮食” 的卡车，其实里面藏着毒气弹。“你们把车停在旁边，我们帮你们把毒气弹转移过去。” 一个日军军官走过来说。
陆烬刚要下车，林晚星突然从后车厢里扔出个烟雾弹，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动手！” 陆烬大喊，和沈惊鸿一起跳下车，手里的短刀瞬间刺倒两个日军士兵。
苏清漪则趁机解开李默的绳子：“跟我们走！”
李默刚站起来，就看见仓库里冲出来十几个日军士兵，他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沈惊鸿拉住：“想跑？没那么容易！”
林晚星己经爬上仓库的屋顶，手里的改装步枪连续开枪，日军士兵纷纷倒地。“快把毒气弹搬上我们的车！” 陆烬大喊，和苏清漪一起打开卡车的后车厢，开始转移毒气弹。
就在这时，工厂的门口传来汽车声 —— 是南造芸子的车队！“不好！南造芸子来了！” 沈惊鸿大喊，“快撤！来不及转移所有毒气弹了！”
陆烬看了眼仓库里剩下的毒气弹，又看了看门口越来越近的车队，咬牙说：“炸了这里！晚星，用重型炸弹！”
林晚星立刻从工具箱里摸出个重型炸弹，放在仓库的中央，拉开引线：“还有三分钟！快上车！”
众人立刻爬上卡车，陆烬驾驶着卡车，冲出工厂的大门。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仓库被炸塌，剩下的毒气弹也被引爆，白色的毒气弥漫在工厂上空。
南造芸子的车队停在工厂门口，看着被炸塌的仓库，气得大喊：“陆烬！我不会放过你！”
卡车驶离日租界，李默坐在后车厢里，看着远处的爆炸，眼里满是复杂。“我的家人……” 他轻声说。
陆烬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我们会帮你找，但你得跟我们回根据地，接受军统的审判。”
李默点头，没再说话。卡车驶往城南平民区 —— 虽然截住了三辆卡车的毒气弹，但他们不知道，南造芸子还有备用的计划，而那个藏在军统高层的内鬼，己经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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