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府果然没有让沈清婉“失望”。
一顶小轿从侧门抬入,没有拜堂,没有仪式,首接被送到了后院一个偏僻狭小、常年不见阳光的院落。这就是她作为“贵妾”的新房。
婆母,忠勤伯夫人冯氏,是个颧骨高耸、面相刻薄的中年妇人。她本就嫌弃沈清婉是个庶女,又恨她带累了自家儿子(虽然主要责任在赵衡)和伯府的名声,导致原本就不景气的伯府更加雪上加霜。
沈清婉进门敬茶时,冯氏连正眼都没瞧她,晾了她足足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便重重搁在桌上,冷声道:“既进了我伯府的门,就要守我伯府的规矩!晨昏定省,伺候婆母夫君,一样都不能少!别以为你是侯府出来的就有什么了不起,既然做了妾,就要有做妾的觉悟!”
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得沈清婉脸色煞白,却又不敢反驳,只能低声应“是”。
小姑子赵玉娇,遗传了其母的刻薄,对这个新进门的“嫂嫂”(她甚至不屑称呼)更是百般挑剔。不是嫌她请安晚了,就是嫌她站的姿势不对,甚至故意打翻茶水弄湿她的衣裙,然后恶人先告状。
赵衡呢?新婚头两日,还因新鲜感在她房里歇了两晚。但很快,就对沈清婉那套楚楚可怜、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模样腻烦了。加上沈清婉带来的嫁妆寒酸得可怜,根本无法满足他挥霍的需求,他对她便更加冷淡,甚至开始流露出不耐烦。
至于当初那个引诱沈清婉的、配色俗艳的香囊,早不知被赵衡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沈清婉的日子,瞬间从侯府庶女(虽不如嫡女,却也衣食无忧、有人伺候)跌落至水深火热之中。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正院伺候冯氏梳洗,站规矩。然后准备一家人的早膳(伯府为了节省用度,辞退了不少厨娘,许多活计都落到她和几个不得宠的妾室身上)。白天要做不完的针线活,美其名曰“为伯府开源节流”。晚上还要等赵衡,若赵衡不来,她便只能独守空房,对着冰冷的墙壁垂泪。
她带来的丫鬟,也被冯氏以“伯府不养闲人”为由,调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个笨手笨脚的小丫头。
这日,沈清婉因连夜赶工绣一个屏风,精神不济,在给冯氏布菜时,不小心将一点汤汁溅到了冯氏的衣袖上。
冯氏顿时勃然大怒,将筷子狠狠一拍:“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沈清婉吓得跪地求饶:“母亲息怒!儿媳知错了!求母亲饶了儿媳这次吧!”
“谁是你母亲!”冯氏厉声喝道,“一个妾室,也配叫我母亲?掌嘴!”
旁边的嬷嬷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给了沈清婉两个耳光,打得她脸颊红肿,眼冒金星。
最终,沈清婉还是被拖去了阴冷潮湿的祠堂,跪在冰冷的蒲团上。膝盖钻心地疼,脸上火辣辣地烧,心里更是充满了屈辱和悔恨。
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去招惹赵衡,后悔不该痴心妄想,后悔没有听姨娘的话再隐忍一些……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不由得想起在侯府的日子,虽然要看沈清辞的脸色,但至少衣食精致,仆妇成群,何曾受过这样的磋磨?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对沈清辞的恨意,却如同毒草般在心底疯狂滋生。一定是沈清辞!是她毁了自己!
而此刻,忠勤伯府的书房内,赵衡正烦躁地踱步。
陷害永宁侯府的计划失败,沈明轩那边也断了联系,柳姨娘更是没了用处。沈清婉这个蠢货不仅没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成了累赘。伯府的窟窿越来越大,父亲整日唉声叹气,母亲则把气都撒在沈清婉身上,家里鸡飞狗跳。
他需要钱!需要尽快找到新的财路,或者……尽快把沈清辞娶进门!只要拿下沈清辞和她那丰厚的嫁妆,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经过沈清婉这事,永宁侯府对他恐怕己是深恶痛绝,求亲之路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世子,”他的心腹小厮在门外低声道,“凝香馆的柳依依姑娘派人来问,您答应她的东珠头面……”
赵衡更加烦躁,吼道:“告诉她等着!少不了她的!”
他得想办法,必须想办法!或许……可以从那个看似娇憨无害的沈清辞本人身上下手?听说她最近常去广济寺上香?
一个阴暗的念头,在赵衡心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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