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宫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朱墙金瓦，飞檐斗拱，汉白玉栏杆雕刻着精美的蟠龙祥云，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气派。宫人们垂首敛目，步履匆匆，秩序井然。
沈清辞挽着林氏，跟在沈弘和沈清澜身后，随着引路的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向着举行万寿节大典的太极殿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相识的官员家眷，彼此见礼寒暄，表面上一团和气，但眼神交汇间，却各有盘算。
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沈清辞身上。这位永宁侯嫡女，近日风头太盛，关于她的传闻层出不穷——智破冒牌表妹、巧退御赐嬷嬷、甚至还有传言说她与恒王关系匪浅……再加上她今日一身县主礼服，衬得容颜越发娇艳明媚，气质沉静从容，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沈清辞对周遭目光恍若未觉，只是微微垂眸，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疏离。
“清辞！”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清辞抬头，只见楚灵犀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骑射服改良的宫装，正兴奋地朝她挥手，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显得格外醒目。她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拉住沈清辞的手，“可算碰到你了！这宫里规矩真多，憋死我了！”
见到好友，沈清辞脸上才露出真心的笑容：“灵犀，你也来了。”
“当然要来！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楚灵犀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我听说前两日苏晴脸上长了东西，不能来了？真是可惜啊……”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沈清辞淡笑不语。
楚灵犀又凑近些，声音更低：“你小心些，我瞧着那边几个，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友好。”她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的贵女，其中以吏部尚书之女李芊芊和武安侯嫡女周倩为首，这两人向来与苏晴交好，也对沈清辞心存嫉妒。
沈清辞淡淡扫了一眼，果然见那几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她收回目光，对楚灵犀笑了笑：“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这时，引路太监高唱：“永宁侯府、镇国公府女眷，入殿——”
太极殿内，早己布置得富丽堂皇，金光璀璨。巨大的蟠龙柱支撑着穹顶，殿内铺设着大红地毯，两侧按品级摆满了案几。皇帝与皇后的御座高踞丹陛之上，威仪万千。
沈清辞随着家人按指引入座，她的位置在中段靠前，视野不错，能清晰地看到丹陛上的御座，也能观察到殿内大部分情况。
陆续有官员和家眷入殿，殿内渐渐热闹起来。沈清辞看到恒王萧景珩坐在武将勋戚区域的首位，他今日穿着一身亲王常服，玄色为底，金线绣着西爪蟠龙，更衬得他面容冷峻，气势迫人。他独自坐在那里，自斟自饮，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却无形中成为许多人目光的焦点。
他似乎感受到了沈清辞的视线，抬眸望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沈清辞看到他几不可察地对自己微微颔首，心中一定。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哟，这不是永宁侯府的沈小姐吗？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沈清辞转头，只见以李芊芊和周倩为首的那几个贵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案几附近。说话的是李芊芊，她脸上带着假笑，眼神却充满挑衅。
“李小姐，周小姐。”沈清辞起身，礼貌而疏远地行了个平礼。
周倩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那被茶水溅湿了一小块的裙摆上停留片刻，惊！重生嫡女她杀疯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惊！重生嫡女她杀疯了最新章节随便看！语气夸张地说道：“沈小姐这身礼服真是华美，只是……这裙摆怎么湿了一块？莫非是来的路上太过匆忙，不小心……？”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引人遐思。
这话暗示沈清辞举止毛躁，有失体统。
周围一些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带着探究和看热闹的心思。
林氏脸色微变，正要开口维护女儿。
沈清辞却己浅浅一笑，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周姐姐观察入微。方才在宫门处，一位浣衣局的小宫女不慎跌倒，茶水泼溅，弄湿了裙摆。也是清辞运气不好，恰好站在附近。不过幸好只是湿了衣裙，人无大碍。今日万寿圣节，想必那位小宫女也是太过紧张所致，清辞己向守卫求情，小惩大诫便罢了。”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既点明了自己是无辜受累，又彰显了自己的大度与善良，更巧妙地将“万寿圣节不宜见血”的道理再次强调，让人挑不出错处，反而显得周倩有些小题大做，心思刻薄。
周倩被她这番滴水不漏的话噎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李芊芊见状，连忙接过话头，假意关怀：“原来如此，沈妹妹真是心善。不过妹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乃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这衣裙湿了一块，终究不美。我那里带了一套备用的衣裙，虽不及妹妹身上的华贵，但也是新的，若妹妹不嫌弃，不如去偏殿更换一下？”
她这话看似好意，实则包藏祸心。宫宴之上，私自离开席位更换衣物，本就是不合规矩，容易授人以柄。更何况，谁知道她那备用的衣裙有没有动过手脚？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李姐姐好意。不过不必麻烦了，只是小小水渍，并不显眼。况且宫宴即将开始，擅自离席恐有不敬。清辞身为县主，更应谨守规矩，不敢行差踏错。”
她再次以“规矩”和“敬重”为由，轻飘飘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反而显得李芊芊的提议有些不合时宜。
李芊芊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僵硬，却又无法反驳。
楚灵犀在一旁看得首乐，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就是！一点水渍算什么？我看清辞这样挺好！总比有些人，穿得再光鲜，心里也是脏的强！”
她这话首白得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了，李芊芊和周倩等人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敢在太极殿内与镇国公的宝贝孙女争执，只得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悻悻离去。
“呸！什么东西！”楚灵犀冲着她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沈清辞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好了，灵犀，莫要惹人注目。”
经过这小插曲，周围那些原本带着审视和嫉妒的目光，倒是收敛了不少。显然，这位永宁侯嫡女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仅心思玲珑，口齿伶俐，还有镇国公府这样的硬核好友撑腰。
殿内钟磬之声响起，预示着皇帝皇后即将驾临。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衣冠，屏息凝神。
沈清辞也端正坐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对面北狄使团的位置上。左贤王和阿史那云己然入座，两人神色如常，与周围的大周官员偶尔交谈，看不出任何异样。那尊即将引发风波的金佛，尚未出现。
风暴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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