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万雄瘫在真皮座椅上，手机从指尖滑落，砸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股权结构图，手指颤抖。
48%的股份。
九天财团。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心口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怎么会这样？
秦氏集团从上市到现在，所有的股权变动他都亲自把关，每一笔大额交易都经过董事会审核。那些机构投资者的背景他查过，清清白白，毫无关联。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些看似独立的机构，竟然全是同一个神秘财团的白手套？
秦万雄忽然想起什么，冲到办公桌前翻出一份文件夹。
那是三年前的股东名册。
他逐页翻看，每看一页，脸色就白一分。
星辰投资、朝阳资本、天璇基金、碧落创投……
这些名字他太熟悉了，正是当初力挺秦氏上市的几大机构。
“该死……该死！”他一拳砸在桌上，咖啡杯被震倒，深褐色的液体洒了一桌。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秦傲天探进半个身子，满脸狐疑：“爸，你没事吧？我听见你摔东西……”
“滚出去！”秦万雄咆哮。
秦傲天愣住，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失态。
“爸，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让你滚出去！”秦万雄眼睛通红，青筋暴起。
秦傲天被吓到了，慌忙退出办公室，关上门。
他贴在门边，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响，还有父亲压抑的怒吼。
怎么回事？
刚才那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
秦傲天掏出手机，犹豫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秘书，我爸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少爷，没有啊，一切正常。”对方回答。
“那刚才是谁给他打电话？”
“这个……我不清楚，秦董接的是私人电话。”
秦傲天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他想起最近父亲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那天深夜办公室里亮到凌晨三点的灯光。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秦傲天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但他很快甩甩头，安慰自己：不会的，秦氏这么大的集团，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肯定是他多虑了。
明天的发布会才是重点。
只要收购了苏氏，秦家的地位就更稳了，苏清雨也会乖乖成为他的女人……
想到这里，秦傲天嘴角露出笑容，转身离开了。
……
此时，苏家别墅。
林轩己经洗完澡，正靠在床头看手机。
屏幕上是一封加密邮件。
【任务完成。秦万雄己收到警告，明天九点，九天将正式启动对秦氏的收购程序。】
林轩看完，随手删除邮件。
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重。
一万年了。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不过是无数个轮回中的一个片段。
权力、财富、地位……他早就玩腻了。
唯独这三年，他体验到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被人轻视，被人羞辱，被人当作废物。
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看着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在真相揭晓时脸上的表情……
想想就让人期待。
咔嚓。
门被推开。
苏清雨端着个空杯子走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你喝完了？”她问。
“嗯。”林轩抬头看她，“味道不错。”
苏清雨抿了抿嘴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三年来从未抱怨过什么，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明明被母亲骂得那么难听，他也只是笑笑。
明明在公司被人指指点点，他也从不辩解。
是真的没出息？
还是根本不在乎？
苏清雨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救她一命的男人。
当时她被绑匪劫持，车子冲向悬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徒手拉住了车子。
是的，徒手。
她亲眼看见，那辆两吨重的轿车被他硬生生拖住，车轮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然后他打开车门，把她抱了出来。
绑匪们全被他一个人放倒。
那个男人的脸她记得很清楚——就是林轩。
可后来，她再问起那件事，林轩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没做过那种事。
甚至拿出了当天的监控录像，证明他根本不在现场。
苏清雨一度以为自己记错了，或者是那个救她的人只是长得像林轩。
可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她犹豫了一下，“明天发布会，你真的不来？”
林轩挑眉：“我去干嘛？给你丢人吗？”
苏清雨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林轩笑了，“但你妈是。”
苏清雨沉默。
她知道母亲对林轩的态度有多恶劣，也知道母亲正背着她联系秦家。
甚至，母亲己经暗示她，如果林轩愿意主动离婚，可以给他一笔钱。
但她开不了口。
无论如何，林轩救过她的命。
哪怕那件事他不承认，哪怕她没有证据……
她心里就是相信，那个人就是他。
“对不起。”苏清雨低声说。
林轩愣了一下。
这三年来，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三个字。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林轩靠回床头，“我自己选的路，我自己走。”
苏清雨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应该讨厌这个男人的。
一个入赘三年，毫无作为的废物。
可为什么，她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
深夜一点。
秦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
秦万雄己经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股东，试图核实九天财团的事。
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秦董，我们机构的股份确实是自己持有的，没有受任何人控制。”
“秦董，你放心，我们和九天没有任何关系。”
“秦董，是不是有人在造谣？”
没人承认。
所有人都在撒谎，或者……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
秦万雄越想越心惊。
如果九天真的掌握了48%的股份，那就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他的董事长职位。
而且，根据公司章程，持股超过45%的股东，可以强制要求其他股东按市场价出售股份。
也就是说，九天完全可以把秦家踢出局！
“不……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秦万雄猛地站起身。
他必须想办法。
首先，得把明天的发布会推迟。
他拿起电话，拨通秦傲天的号码。
“喂，爸……”秦傲天睡眼惺忪。
“明天的发布会取消。”秦万雄说。
“什么？！”秦傲天一下子清醒了，“为什么？爸，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所有媒体都通知了……”
“我说取消就取消！”秦万雄吼道，“立刻去办！”
“可是……”
“没有可是！”
啪。
电话被挂断。
秦傲天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想给父亲打回去，但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父亲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再打过去肯定要挨骂。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但秦傲天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己经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世界另一端。
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正坐在圆桌前。
他们是九天财团的核心成员，掌控着全球数万亿资产。
会议室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显示着秦氏集团的实时股价走势图。
“帝君的命令己经下达。”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明天九点，启动收购程序。”
“秦万雄那边有反应吗？”另一个女人问。
“有。他正在疯狂联系各方股东，试图确认九天的存在。”中年男人笑了，“但他查不出任何东西。”
“那就按计划进行。”女人点头，“收购完成后，秦氏的所有资产转入九天旗下的天璇集团。”
“明白。”
会议结束。
所有人起身离开。
只有那个中年男人留了下来，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帝君，一切准备就绪。】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
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中年男人收起手机，看向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
他在九天工作了二十年，却从未见过帝君真正的面目。
只知道，那是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全球五百强企业中，至少有三十家是帝君的产业。
各国政要，商业巨头，都要仰其鼻息。
而现在，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亲自下令对付一个小小的秦氏集团。
为什么？
中年男人不知道。
但他知道，帝君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
清晨六点。
苏清雨己经起床，正在梳妆台前化妆。
今天是发布会，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出现。
虽然她知道，这场发布会多半会成为秦家羞辱苏家的舞台。
但她别无选择。
公司的账上己经没钱了，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
如果不能拿到投资，苏氏集团真的要破产了。
“清雨，准备好了吗？”苏母推门进来，满脸焦急。
“快了。”苏清雨淡淡回应。
“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苏母叮嘱，“秦少爷对你有意思，你可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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