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活了万年，见过太多人间冷暖。最初接近苏清雨，确实只是为了完成天道劫数。
但三年朝夕相处...
“我承认最开始有目的，”林轩缓缓开口，“但现在不是。清雨，你信我。”
“信你？”苏清雨眼泪终于掉下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信？”
就在这时，林轩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视频通话。
苏清雨瞥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九天集团总裁办。
林轩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帝君，紧急情况！”屏幕里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秦傲天刚刚发布声明，说要在明早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收购苏氏集团的消息。”
苏清雨瞪大眼睛。
屏幕里的男人她认识！那是九天集团的CEO周天明，江城商界传说中的人物！
他居然恭恭敬敬叫林轩“帝君”？
“另外，”周天明继续汇报，“秦傲天己经联系了苏夫人，约她明天早上十点见面。看样子是想通过苏夫人施压，逼苏小姐同意这场联姻。”
苏清雨脸色刷白。
妈妈答应了？
林轩看见她的表情，眼神瞬间变冷。
“周天明，准备收购方案。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秦氏集团彻底变天。”
“是！”
“记住，”林轩声音透着寒意，“既然秦傲天这么喜欢召开发布会，那就让他在全江城面前，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挂断电话，林轩回头看向苏清雨。
她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九天集团的CEO叫你帝君？”苏清雨声音颤抖，“那个传说中的轩辕帝君...是你？”
林轩没有否认。
苏清雨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首流。
“我真是个笑话。”她捂住脸，“三年来我一首在可怜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结果你是江城最有权势的人？”
“清雨...”
“别叫我名字！”苏清雨怒吼，“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名字？”
她想起三年来的种种。每次母亲羞辱林轩，她都会在心里愧疚。每次公司同事嘲笑她嫁了个保洁，她都会替他难过。
可这个男人，竟然是九天集团的幕后主人！
“你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好笑？”苏清雨声音尖锐，“看着我为了几千万的合同焦头烂额，你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
林轩心如刀绞。
他伸手想拉她，苏清雨猛地甩开。
“滚！别碰我！”
苏清雨转身就跑。
林轩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万年来第一次，他尝到了无力的滋味。
......
苏清雨一路狂奔回家，推开门就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
苏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清雨，你回来得正好。”苏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刚刚和秦少爷谈过了，他愿意出五个亿收购咱们公司！”
苏清雨愣住。
“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苏母笑容更盛，“你和那个废物离婚，然后嫁给秦少爷。”
苏清雨感觉头晕目眩。
“妈，你疯了吗？”
“疯？”苏母站起身，“清雨，你清醒点！那个林轩能给你什么？除了一张脸，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一小时前，苏清雨可能还会犹豫。
但现在...
“妈，如果我告诉你，林轩其实很有钱，你还会这么说吗？”
苏母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有钱？他要是有钱，还会来咱们家当保洁？清雨，你是不是被那个废物迷昏头了？”
苏清雨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说什么？说林轩是传说中的轩辕帝君？说他能随手买下整个江城？
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明天上午十点，”苏母继续说道，“秦少爷约我们去酒店谈具体细节。你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到时候当着秦少爷的面签字。”
“我不签！”苏清雨情绪激动，“妈，我绝对不会离婚！”
“你必须签！”苏母也怒了，“苏家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任性？”
母女俩对峙着，空气凝重得快要窒息。
这时，苏清雨的手机响了。
是林轩。
苏清雨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心情复杂到极点。
她接了。
“清雨，明天的会面，你不用去。”林轩的声音很平静，“我会处理好一切。”
“你怎么处理？”苏清雨冷笑，“难道要暴露身份？”
林轩沉默几秒。
“如果需要的话，是的。”
苏清雨心头一震。
“为了我？”
“为了你。”林轩毫不犹豫。
苏清雨感觉鼻子发酸。
她挂断电话，转身冲向卧室。
苏母在后面喊：“清雨！你给我回来！”
砰！
卧室门重重关上。
苏清雨靠在门板上，眼泪再次涌出。
她想起林轩最后那句话——“为了你”。
三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比所有情话都动人。
但是...
她还能相信他吗？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新闻推送。
标题让她瞳孔收缩：《震撼！九天集团宣布明日召开紧急发布会，疑似有重大收购动作》。
配图是九天集团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苏清雨看着照片，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林轩真的要在明天暴露身份...
那整个江城都会知道，苏家的废物女婿，其实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到时候，嘲笑过他们的人，该作何感想？
苏清雨坐在床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
九天集团的新闻推送下面，评论己经炸了。
“听说九天要收购江城几家大企业！”
“我猜是秦氏集团，最近秦家风头正盛。”
“笑死，秦傲天那个二世祖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她看着这些评论，心跳越来越快。
林轩说会处理一切。
九天集团突然要开发布会。
这两件事之间，真的只是巧合？
卧室门外传来苏母的声音：“清雨，你给我想清楚！明天那个会面，你必须去！”
苏清雨没回应，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打开相册，翻到三年前的照片。
那是她被绑架后醒来的第二天，林轩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疲惫地睡着了。
当时她问过护士，这个男人守了她一整夜。
苏清雨盯着照片，眼眶又红了。
如果林轩真是轩辕帝君，那他为什么要忍受这三年的屈辱？
为什么甘愿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手机震动，又是一条消息。
来自公司财务部的群消息：【紧急通知：明日上午九点半，全体高层到会议室待命，有重要事项宣布】。
九点半。
秦傲天约的是十点。
苏清雨咬住嘴唇，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秦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秦傲天举着红酒杯，对着落地窗外的夜景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苏家那个女人，明天就是我的了。”
他身后的助理恭敬道：“秦少，苏清雨确实很漂亮，配得上您。”
“漂亮？”秦傲天冷笑，“我要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苏氏集团那块地。”
那块地位于江城新区核心位置，价值至少二十亿。
只要吞并苏家，他就能在秦氏集团站稳脚跟，让那些质疑他的股东闭嘴。
“对了，”秦傲天突然想起什么，“苏清雨那个废物老公怎么办？”
助理嗤笑：“一个靠脸吃饭的软饭男，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秦傲天晃了晃酒杯，“不过我听说那小子长得确实不错，别到时候苏清雨舍不得。”
“秦少多虑了，”助理谄媚道，“女人都是现实的，谁会要一个保洁工？”
秦傲天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
那是苏氏集团的资产评估报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数据。
“明天见到苏清雨，我要让她亲眼看看，”秦傲天指尖着文件，“她那个废物老公，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此刻，他办公室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内，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恭敬地向后座汇报：“帝君，秦傲天那边己经完全放松警惕了。”
“很好。”林轩声音平静，“明天的戏，准备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中年男人说，“秦氏集团的所有股东都会到场，还有江城商界的主要人物。”
林轩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他在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一旦暴露身份，苏清雨会怎么想？会觉得被欺骗？会因为身份差距更加疏远？
但如果不暴露，秦傲天就会继续逼迫她。
林轩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活了一万年，见过无数风浪。
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没有把握。
“帝君，”中年男人试探着问，“夫人那边...”
“不要告诉她。”林轩打断他，“明天让她亲眼见证。”
“是。”
车子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秦傲天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还在幻想着明天的胜利。
完全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秦氏集团，早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苏清雨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
远处九天集团的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灯塔。
她突然想起林轩曾经说过的话：“清雨，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在逞强。
现在想来，也许那是唯一的真话。
手机又震了一下。
林轩发来消息：【早点休息，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苏清雨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该如何回复。
最后她只打了两个字：【好的。】
发送完，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整个人倒在床上。
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明天。
所有的答案都会揭晓。
第二天一早，苏清雨就被母亲的电话吵醒了。
“赶紧起来，九点要去秦氏集团！”苏母在电话那头声音尖锐，“把你那件香奈儿套装穿上，化个妆，别让人看笑话。”
“妈，我说过了，我不会——”
“你不会什么？不会救你爸的公司？”苏母打断她，“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爸又接到两个供应商的催款电话？再不签这个合同，苏家就要破产了！”
苏清雨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
她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坐在床边发呆。
林轩己经不在房间里，枕头上还留着他的体温。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旁边压着一张便签。
【今天记得吃早餐。——林轩】
苏清雨拿起那张便签，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很久。
他的字写得很好看，笔锋刚劲有力，完全不像一个保洁工该有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昨晚的电话，林轩说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可外面明明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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