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宴会厅里爆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秦傲天脸上的得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你、你在胡说什么？！”他声音发颤，“转让协议是真的！影子资本的章都盖上了！”
林轩只是笑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李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秦少，实在抱歉。我刚收到总部通知，那笔债权转让作废了。您付的三个亿……恐怕要走法律程序才能追回。”
“什么？！”秦傲天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作废？！合同都签了！”
“合同确实签了。”录音里的李总语气无奈，“但您忘了第十三条附加条款——债权人保留在交割前取消交易的权利。很不巧，我们在交割前十分钟，就己经把债权转让给了另一位买家。”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听懂了。
秦傲天被耍了。
他花三个亿买的债权，根本没到手。
影子资本早就把债权卖给别人了。
“不可能！”秦傲天冲上去，一把抓住林轩的衣领，“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李总说了什么？！”
“放手。”林轩语气平静。
但那股气势，让秦傲天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只是告诉李总一个事实。”林轩拍拍衣领，“苏氏的债务问题，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解决。他是商人，自然选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秦傲天脸色煞白。
他猛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疯狂拨号。
电话接通了，但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您好，秦少。我是影子资本的法务部主管。关于您支付的三个亿，我们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启动退款流程。当然，按照合同约定，需要扣除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违约金？！”秦傲天几乎吼出来，“凭什么扣我违约金？！是你们违约！”
“秦少，合同第十三条写得很清楚。”对方语气公事公办，“债权人有权在交割前取消交易，买方需承担相应损失。这是您签字同意的条款。”
啪。
秦傲天手机掉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身体摇晃，差点站不稳。
三个亿。
扣掉违约金，只能拿回两个多亿。
这笔钱是他动用公司账户挪出来的。
董事会那边，他根本没法交代。
更要命的是，他刚才当众宣布收购了债权。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人耍了。
秦家的脸，丢尽了。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苏清雨也愣住了。
她看看秦傲天，又看看林轩，脑子里一片混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轩怎么可能有这种能量？
他不是只会吃软饭的废物吗？
“林轩。”她走到林轩身边，压低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林轩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打了个电话而己。”
“打电话？”苏清雨不信，“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随你。”林轩耸耸肩。
苏清雨咬咬嘴唇。
她想继续追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这个男人，太神秘了。
她以为自己了解他。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不了解。
“秦少，没事吧？”赵云飞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三个亿啊，这损失可不小。”
秦傲天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你闭嘴！”
“哎哟，这是恼羞成怒了？”赵云飞笑得更欢，“我说秦少，做生意得看清楚条款啊。这种漏洞百出的合同也敢签，是不是太着急了？”
秦傲天脸涨得通红。
他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确实是他太着急了。
为了尽快拿下苏氏，他连合同都没仔细看。
结果被人钻了空子。
“秦少还提到江城银行的贷款。”林轩突然说，“说自己也买下了？”
秦傲天身体一僵。
“怎么？”林轩笑了，“也是类似的套路？”
秦傲天不说话。
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他的表情，己经说明一切。
江城银行的贷款，他也没拿到手。
“秦少可真是煞费苦心。”林轩慢条斯理地说，“先放出消息说收购了债权，再当众逼迫苏总就范。如果苏总真的答应联姻，你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吞并苏氏。哪怕最后债权没到手，你也不亏。”
“可惜啊。”他顿了顿，“你遇到我了。”
秦傲天浑身发抖。
他死死盯着林轩，眼里满是怨毒。
这个该死的废物，怎么会有这种能耐？
他明明查过林轩的底细。
就是个普通人，没背景、没资源，靠脸吃饭的软饭男。
可现在……
“你到底是谁？”秦傲天咬牙切齿。
“我？”林轩笑了笑，“秦少不是说了吗？吃软饭的废物啊。”
“放屁！”秦傲天吼出来，“你要是废物，我他妈算什么？！”
宴会厅里响起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在议论。
秦傲天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秦少消消气。”赵云飞凑过来，语气意味深长，“输给这种人，不丢人。”
“什么意思？”秦傲天警觉地看着他。
“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这种能量？”赵云飞压低声音，“能让影子资本临时改主意，能提前知道你的计划。秦少，这位林先生的来头，恐怕不简单啊。”
秦傲天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傻。
刚才只是被气昏了头。
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林轩到底什么身份？
为什么能有这种能量？
“苏总。”林轩转向苏清雨，“现在危机解除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苏清雨愣了愣：“什么？”
“庆祝啊。”林轩理所当然地说，“你差点嫁给秦傲天，被我救了。这种救命之恩，不得表示表示？”
苏清雨哭笑不得。
这家伙，还真不客气。
“行。”她点点头，“回去请你吃饭。”
“那可说好了。”林轩笑眯眯地说，“我要吃大餐。”
“知道了。”苏清雨没好气地说。
但她心里，却松了口气。
至少今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至于林轩的身份……
她决定回去好好查查。
这个男人，藏得太深了。
“苏总。”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递上名片，“我是江城银行的王行长。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
苏清雨接过名片，心里一紧。
江城银行。
那笔三个亿的贷款，就是从这里贷的。
“王行长有事？”她强作镇定。
“苏总不用紧张。”王行长笑了笑，“我是来通知您一个好消息。贵公司的贷款，己经有人帮忙还清了。”
“什么？！”苏清雨瞪大眼睛。
还清了？
三个亿？
谁帮她还的？
“是这位林先生。”王行长看向林轩，“他今天下午就办理了还款手续。”
苏清雨僵住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林轩。
林轩正在玩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苏清雨说不出话。
“哦，那个啊。”林轩抬起头，“你不是说缺钱吗？我就帮你还了。”
“你哪来的钱？！”苏清雨几乎是喊出来的。
三个亿！
他一个吃软饭的，哪来这么多钱？
“借的。”林轩随口说。
“借的？！”苏清雨不信，“谁会借你三个亿？！”
“朋友啊。”林轩理所当然地说，“我朋友多。”
苏清雨被噎住了。
她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对了，苏总。”王行长又说，“林先生还拜托我一件事。他说这笔钱算是借给您的，不收利息，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
苏清雨脑子里嗡嗡作响。
借的。
不收利息。
什么时候有钱再还。
这种条件，简首是天上掉馅饼。
“林轩。”她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林轩一脸无辜，“我是你老公，帮你还债不是应该的吗？”
“你……”苏清雨被他气笑了。
这家伙，还真会装。
明明有这种能量，却装成废物在苏家当保洁。
到底图什么？
“苏总，林先生对您真好。”王行长笑着说，“三个亿说还就还，这份心意可不是谁都有的。”
苏清雨勉强笑笑，没说话。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行长，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林轩说。
“好好好。”王行长点头，“两位慢走。”
林轩拉着苏清雨往外走。
苏清雨想挣脱，但又不想当众闹。
只能任由他拉着。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传来秦傲天的声音。
“林轩！”
林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秦傲天脸色阴沉，眼神怨毒：“你给我等着。今天的账，我记下了。”
“随时奉陪。”林轩笑了笑，“不过秦少，我劝你还是先处理好公司的事吧。三个亿的窟窿，董事会那边不好交代吧？”
秦傲天脸色变了。
他死死盯着林轩，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轩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深邃。
秦傲天这种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无所谓。
他活了一万年，什么样的对手没见过？
区区一个秦家少爷，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走吧。”他对苏清雨说。
苏清雨深深看了他一眼，跟着他走出宴会厅。
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苏清雨裹紧外套，心里却比刚才还要混乱。
林轩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图什么？
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想什么呢？”林轩突然问。
“没什么。”苏清雨回过神，“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说了吗？”林轩笑了，“吃软饭的废物啊。”
“你还说！”苏清雨没好气地瞪他，“吃软饭的废物，能随手拿出三个亿？”
“那是借的。”林轩一本正经地说。
“你……”苏清雨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这家伙，就是不肯说实话。
“好了好了，别生气。”林轩笑着说，“我饿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苏清雨咬牙。
但她还是拿出手机，订了附近一家餐厅。
两人打车到了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送上菜单，林轩随手点了几道菜。
苏清雨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林轩放下菜单，“憋着多难受。”
“你……”苏清雨犹豫了一下，“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林轩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提前知道了秦傲天的计划，然后比他快一步而己。”
“提前知道？”苏清雨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林轩笑了笑，“秦傲天那种人，套路很明显。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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