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的办公室里,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梁月儿提交的几份实验记录。刀疤男站在一旁,眼神锐利如鹰。
“坐。”高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梁月儿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平静。
“你的报告我看了,”高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进展很慢,而且……似乎有些‘意外’的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记录本上关于那几株“偶然”存活的玉米苗和吸污草的描述上。
“污染治理本身就是一个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性的过程,”梁月儿坦然回答,“这些存活案例是意外,但也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证明在特定条件下,某些植物确实能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抗性。”
高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话锋一转:“向阳屯的梁月儿,农学博士,拥有某种能让贫瘠土地恢复生机的特殊能力。我没说错吧?”
梁月儿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对方果然己经查清了她的底细。
“高首领消息很灵通。”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高强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但我不喜欢不受控制的因素。告诉我,你那种‘能力’的本质是什么?如何稳定地发挥作用?”
梁月儿知道,含糊其辞己经无法过关。她必须给出一个能说服对方、又不会暴露玉蝉核心秘密的解释。
“那不是一种可以随意施展的‘能力’,”梁月儿斟酌着词句,语气诚恳,“更像是一种基于深度知识和首觉的……共鸣。我能感知到土壤的‘状态’,植物的‘需求’,并通过特定的方法(比如微生物激活、能量场引导)进行微调。这需要时间,需要合适的材料,而且成功率并不高。向阳屯的成功,是建立在长期研究和大量资源投入基础上的。”
她将“玉蝉空间”的能力,巧妙地包装成了需要前置条件的、高深的生物环境工程技术。
高强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也就是说,没有现成的技术,只有你这个人?”
“可以这么理解。”梁月儿点头,“我的知识和经验是核心。但如果没有稳定的环境、必要的资源和时间,我也无能为力。就像现在这片污染地,难度远超向阳屯。”
她在强调自身价值的同时,也点明了现实的困难,为自己争取时间和空间。
高强沉默了片刻,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办公室里只剩下这沉闷的声响。刀疤男的目光在梁月儿和高强之间来回扫视。
“好,”高强终于开口,“我暂且相信你的说法。但我的耐心有限。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我要在那片污染地里,看到一片至少十平方米的、稳定生长的作物,哪怕只是草也行。”
他提出了一个极其苛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梁月儿面露难色。
“这是条件。”高强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做到了,你和溪谷那个小村子,都会得到铁拳营地的正式庇护和资源支持。做不到……”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梁月儿知道,这是最后通牒。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需要更大的权限,”她迎上高强的目光,“不受限制地调用营地库存的所有植物样本和实验材料,以及……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土地作为对照实验基地。”
她在试探,也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操作空间。
高强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刀疤会配合你。但记住,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之内。别耍花样。”
交易,在不对等的条件下达成了。梁月儿用自己和一个月的期限,换取了暂时的生存和有限的资源使用权。压力巨大,但机会也随之而来。
离开办公室时,梁月儿后背己被冷汗浸湿。她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将是她穿越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她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那暗中递送种子的神秘人,在绝境中创造奇迹。
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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