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工坊迎来首个正式营业日,场面却冷清得能听见光影流动的声音。
吴孟达无聊地摆弄着面前悬浮的菠萝包幻象,那金黄酥脆的表皮在灵寂之地的微光下泛着的光泽。“奇怪了,昨天还有好几个老友说今天要来的,怎么一个都不见人影?”
林正英盘膝坐在角落,面前漂浮着几张符纸,正在调试工坊的防护阵法。“人心难测,灵魂亦然。他们或许还在观望。”
黄家驹调试着手中的吉他,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为工坊增添了几分生气。“信任需要时间建立。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己经失望太多次的灵魂来说。”
潘学斌倒是不急不躁,正用光丝加固工坊的一处连接节点。前世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任何新项目起步阶段都需要耐心。“既然没人来,我们就主动出去看看。我记得昨天回来时,注意到西边有个特别不稳定的区域。”
话音刚落,工坊门口的光帘轻轻波动,一个身影怯生生地探进头来。那是个穿着古装的女子,梳着经典的桃花髻,眉眼灵动如画,赫然是八三版《射雕英雄传》中翁美玲饰演的黄蓉。
“请问...”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不确定,“这里真的能帮人解决问题吗?”
吴孟达立刻跳起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阿玲!快进来坐!尝尝我刚变出来的菠萝包,虽然吃不出味道,但看着解馋嘛!”
翁美玲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坊,古装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飘动,与工坊的现代感形成奇妙对比。她好奇地环顾西周,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掩饰不住的忧虑。
“我听说这里有位师傅,能帮人稳定记忆场景...”她犹豫地看向潘学斌,“我的那片桃花林最近很不稳定,经常突然变成...变成别的样子。”
潘学斌放下手中的光丝,温和地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翁美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带:“就是...有时候明明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突然就变成寒冬。还有时候,明明是在拍戏的场景,突然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工坊内的光线随之扭曲,周围的墙壁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桃树林的虚影。桃花瓣漫天飞舞,但转瞬间就枯萎凋零,场景切换成一个现代医院的病房,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又来了!”翁美玲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控制不住...我总是控制不住!”
潘学斌立刻释放光丝,试图稳定工坊的结构。但翁美玲的记忆污染异常强大,整个工坊都在古代和现代场景间快速切换。一会儿是桃花飘香,一会儿是医院的白墙,一会儿又是摄影棚的灯光设备。
“稳住心神!”林正英大喝一声,甩出几张符纸,在工坊西周布下结界,“她的执念太深,记忆互相侵蚀!”
黄家驹即兴弹奏起一段舒缓的旋律,试图平复翁美玲的情绪。但音乐刚响起,场景就切换到一个卡拉OK包厢,他的吉他声变成了跑调的歌声,让他尴尬地停了下来。
吴孟达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局面:“阿玲,想想开心的事!想想我们拍《射雕》时的趣事!”
没想到这一提,场景切换得更加疯狂。桃花林、医院、片场、公寓房间...各种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旋转,伴随着翁美玲越来越急促的哭泣声。
潘学斌眯起眼睛,在快速切换的场景中寻找规律。他注意到,每次场景转换都围绕着几个关键元素:桃花、医院病床、摄像机、还有一扇特定的门。
“这不是简单的记忆混乱。”潘学斌突然开口,“这是结构性创伤导致的记忆循环崩塌。”
他不再试图抵抗场景切换,而是释放出更多光丝。这些光丝不再加固工坊,而是开始记录和分析每个场景的细节参数——空间结构、时间标记、情感负载...
“潘师傅,你在干什么?”吴孟达着急地喊道,“工坊要撑不住了!”
“我在收集数据。”潘学斌冷静地回答,光丝在他周围编织成复杂的数据网络,“要解决问题,先要理解问题。”
几分钟后,潘学斌收回光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明白了。这不是修复问题,而是安全规范问题。”
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安全规范?”
潘学斌转向翁美玲,声音温和但坚定:“翁小姐,你的问题不是记忆失控,而是记忆之间缺乏有效的隔离和防护。当一段痛苦记忆被触发时,它会像化工厂的泄漏事故一样,污染整个系统。”
翁美玲抬起头,泪眼婆娑:“那...那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为你的记忆建立安全规程。”潘学斌开始用光丝构建一个三维模型,展示翁美玲的记忆结构,“就像化工厂要区分清洁区、污染区和缓冲区一样,你的记忆也需要分区管理。”
他指向模型中几个特别不稳定的节点:“这些是关键记忆节点,需要特别防护。当一段记忆被激活时,要有自动隔离机制,防止情感泄漏。”
林正英若有所悟:“就像道法中的结界,但更加...系统化。”
“没错。”潘学斌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到你的记忆场景中实地勘察。”
翁美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引领众人走出工坊,向着西边那片不稳定的区域走去。
越靠近翁美玲的记忆领域,环境变化越加剧烈。前一秒还是古色古香的石板路,下一秒就变成现代都市的柏油马路;左边是青山绿水,右边是高楼大厦。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除了潘学斌外的三人都感到头晕目眩。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敢靠近这里了。”吴孟达扶着额头,一脸痛苦,“这比坐过山车还晕啊!”
终于,他们抵达了领域的核心区域。那是一片桃树林,但桃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谢循环。树林中央有一个古朴的亭子,亭子里的石桌石凳时而是古物,时而又变成现代家具。
最诡异的是,树林边缘矗立着一扇孤零零的门。那扇门没有任何墙壁连接,就那么突兀地立在那里,门板时而古朴厚重,时而现代轻便。
“就是这里...”翁美玲轻声说,眼神中充满痛苦,“我总是被困在这个循环里。美好的回忆,痛苦的现实,来回切换...”
潘学斌仔细观察着整个区域的结构。在他的专业眼光中,这里就像一个没有遵守安全规范建设的化工厂,各种危险物质随意混合,随时可能发生事故。
“首先,要建立隔离带。”潘学斌开始工作,光丝如同施工队的标线,在桃树林中划分出不同区域,“这里是桃花林区,只保留美好的拍摄记忆。”
光丝落地成墙,将核心的桃树林环绕起来。墙壁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内部的桃花依旧盛开,但外部的时空混乱被隔绝开来。
“然后是缓冲区。”潘学斌在桃树林外围构建了一个环形区域,“这里可以容纳中性记忆,作为情感冲击的缓冲。”
最后,他看向那扇孤零零的门,以及门后若隐若现的医院场景:“那里是限制区,需要特别防护和访问控制。”
翁美玲看着潘学斌的操作,眼神复杂:“你把我的记忆...当成机器来修理?”
“不是修理,是管理。”潘学斌温和地解释,“在我的世界里,任何复杂的系统都需要规则和秩序。你的记忆不是敌人,它们是你的一部分。但需要学会如何和谐共处。”
他走到那扇门前,开始构建一个特殊的结构——那不是简单的门锁,而是一个情感过滤系统。只有当家驹的音乐和林正英的符咒同时激活时,门才能打开,而且开启时间有限。
“这不是要你逃避痛苦记忆,”潘学斌对翁美玲说,“而是让你能够自主选择何时面对它们,而不是被它们突然袭击。”
当最后一个结构完成时,整个区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桃树林稳定地盛开着,不再疯狂地开谢循环。那扇门依然立在那里,但不再散发着不安的气息。时空错乱的现象大大减少,虽然偶尔还有细微波动,但己经不会造成整个领域的崩塌。
翁美玲小心翼翼地走进被隔离的桃树林,手指轻轻抚摸一朵桃花。花瓣柔软而真实,不再随时可能消散。
“好久...没有这么安宁的感觉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脸上浮现出释然的微笑。
吴孟达好奇地走到那扇门前:“这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啊?”
翁美玲的笑容黯淡了几分:“那是我不想面对的现实。但潘师傅说得对,我不能永远逃避。”
她看向潘学斌,眼神中充满感激:“谢谢你。不是让我忘记痛苦,而是给了我面对痛苦的力量。”
就在众人为成功解决问题而欣慰时,林正英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远处,几个身影正在向这边靠近。为首的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士,气质雍容华贵,赫然是香港乐坛的传奇人物——梅艳芳。
“阿玲,我们听说这里有人能帮忙...”梅艳芳的声音依然那么有辨识度,但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模糊的身影,都是港台娱乐圈中熟悉的面孔。
翁美玲迎上前去:“梅姐,你真的来对了地方!这位潘师傅真的很厉害!”
梅艳芳打量着被重新规划的记忆领域,眼中闪过惊讶:“看来传言是真的。灵寂之地来了位能工巧匠。”
她转向潘学斌,微微颔首:“潘师傅,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的那片舞台...最近很不稳定。也许您能抽空去看看?”
潘学斌看着梅艳芳身后那些期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压力,有责任感,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星光工坊随时欢迎需要帮助的人。”他郑重承诺。
梅艳芳露出欣慰的微笑:“那我们就叨扰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的情况可能比阿玲的还要复杂一些。”
黄家驹轻轻拨动琴弦,眼神中充满理解:“梅姐的舞台,承载着太多人的记忆和期待。”
潘学斌点点头。他明白,随着工坊名声的传播,更复杂、更艰巨的挑战还在后面。
但看着翁美玲那稳定盛开的桃树林,看着那些终于找到一线希望的灵魂,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在这个由执念和记忆构成的世界里,他这位工业技工,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而演出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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