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五臟庙后，王禹三人赶著猪羊、背著酒食径直往竹节山赶去。
临近傍晚，一行人总算带著那群猪羊抵达了竹节山下。
此刻，绚丽的晚霞铺满天际，映照得竹节山依旧鬱鬱葱葱，透著几分静謐。
嘮嗑望著眼前形似臥竹的竹节山心里直犯嘀咕。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旁的王禹迟疑著道：“圣灵，是我眼了吗？
这座山是竹节山吗，我怎么一点妖气都没察觉到，山里好像压根就没有妖怪？”
大胃性子憨直，直接就把嘮嗑没说透的心思捅了出来。
“圣灵，这座山太乾净了，连点妖气都没有。”
他们仨本身都是妖怪，对同类棲息的环境向来敏感。
一座山里头有没有妖怪，他们大抵扫一眼便能感知个大概。
九灵元圣身为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骑身上没有妖气倒也说得通。
可那些伺候他起居的小妖怪，总不能个个都修成了道真吧？
这山里有哪怕一个小妖怪在，眼前这座竹节山也绝不会干净得连一丝妖气都寻不到。
王禹看著面前的竹节山，眉头不由得微蹙。
他先前去玉华州城採买猪羊时特意找当地的猎户打听过，对方说得明明白白。
出了玉华州城往西走上百十里便能看到一座鬱鬱葱葱的大山。
那山因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根臥倒的竹子一样，被他们玉华州人称作竹节山。
眼下，方向对得上，大致距离也对得上，就连山体形状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那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不是说黄狮精能如常人一般彬彬有礼，背后定然是九灵元圣长期调教的结果吗？
我辣么大一九头狮子到哪去了？
“嘮嗑，你们俩看好猪羊，我进山里找找去。”儘管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可王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那点不甘心，亲自进山搜寻了一番。
结果，竹节山这么大座山，別说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骑九灵元圣了，就连个开启了灵智的小妖怪都没有。
事实证明，谣言不可信，王禹仨人来早了，若是依旧想抱九灵元圣的大腿，恐怕得等上『一阵子』了。
这个一阵子指的不是三五个月。
有可能是三五年，三五十年，乃至三五百年！
垂头丧气地熬过一夜，王禹仍不死心，打算早上再跑一趟豹头山虎口洞看看黄狮精在不在那里。
若是黄狮精已经就位，大不了多送些金银財物给他，求他帮忙引荐九灵元圣便是。
身为金属成精的妖怪，王禹对藏於大地里的金属有著天然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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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敏锐地捕捉到地层深处每一缕金属的气息，金银铜铁於他而言不过是深埋地底的『庄稼』。
若论身家，他这身本事足以让凡间最富有的钱庄相形见絀。
竹节山与豹头山离得並不远，直线距离也就小三百里路。
这点路程，若单是王禹三人同行的话，一个时辰不到他们便能抵达豹头山。
可昨日採买的那些猪羊牲畜，总不能不管不顾地扔在原地吧。
毕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见面礼，弃之不顾岂不可惜？
如此一来，仨人的脚程自然慢了许多。
即便偶尔施展驾风术，带著那些採购来的猪羊牲畜一同赶路，王禹三人也直到天將擦黑时，才堪堪抵达豹头山外围。
不过，刚踏入豹头山地界，王禹三人便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这股气息虽不浓烈，却如游丝一般縈绕不散。
“圣灵，有妖气！”嘮嗑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看来这豹头山是有主的。”大胃瓮声瓮气地附和道。
“这豹头山看起来比先前那个竹节山鲜活多了。
你说的那个黄狮精选择在此处安营扎寨是个有眼光的。”
嘮嗑心里揣著谱，觉得这回该是找对地方了。
王禹也觉得他们仨这趟应该能有收穫。
示意嘮嗑二人看好牲畜后，他整了整衣冠，循著妖气传来的方向缓步前行。
转过一道山坳，忽见前方山道旁矗立著一块青石碑，上面虎口洞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隱隱透著几分气势。
恰在此时，虎口洞的洞门吱呀一声洞开，两个小妖抬著人高的水桶走了出来。
一个生著灰色的狼耳，一个拖著棕色狈尾，两妖正要往门外倒水。
乍见王禹，两个小妖惊得水桶哐当坠地，污水溅了洞口一地，在石板上漫开一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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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耳小妖强作镇定：“你…你是哪里来的妖怪？竟敢擅闯我们豹头山虎口洞？” 因为有可能有求於人，所以王禹拱手温言回道：“在下名叫圣灵。
乃三万里外脖子山人氏，今日特携好友嘮嗑、大胃前来拜会贵洞府大王。
烦请二位妖使进洞代我兄弟仨人通传一二。”
狈尾妖警惕地打量著这个陌生的妖怪狐疑道：“你撒谎也不打草稿。
还东边三万里外的脖子山，你知道三万里有多远吗？
我见你修行不易，日后莫要再扯谎了，若无要事，速速离去！”
“就是，我家大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一旁的狼妖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他只是不愿意跑动罢了。
“在下备了些薄礼，专程来与贵洞府大王结交。”王禹不疾不徐地指向不远处的山脚：“猪羊酒食都在那边候著，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说话间，王禹从腰间的兽皮包里隨手取出两锭银子递到面前的狼妖与狈妖面前，算是略尽人事的打点。
那两锭银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著冷峻的银光，本就满心警惕的狼妖与狈妖看到这一幕后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小动作王禹看在了眼里，只不过王禹当他们是在示意彼此收下这份心意，便未再过多留意。
片刻后，用眼色跟队友沟通好了的狼妖朝著王禹开口说道：“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稟报大王。”
说罢，身影一晃便钻入了洞中。
狈妖自狼妖离开后，便寸步不离地盯著王禹。
一双眼睛满是提防，生怕王禹暗中耍什么手段。
王禹负手而立，神色从容。
山风拂过他的身体，在初升的月华下拖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他暗自思忖：看这情形，黄狮精想必就在洞中，但愿此番前来能得偿所愿。
狼妖进洞后没多久，虎口洞的洞门再次吱呀作响。
一头膘肥体壮的虎妖在眾多小妖的拥簇下，披著件油光水滑的豹皮围腰走了出来。
这头虎妖足有丈许高，浑身黑纹在月光下泛著暗光。
其踏出洞门时，虎口洞门口坚硬的地面仿佛都震了三震。
虎妖瞪著一双眼睛带著几分审视的凶气：“就是你要见我？”
目光在王禹身上打了个转后，虎妖的视线瞟向远处山脚隱约可见的牲畜影子。
“我麾下小妖说你还带给我了礼物？”
看著眼前这头膘肥体壮的虎妖，王禹心头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得，別说九灵元圣还没影儿，就连本该在此占山为王的黄狮精都不见踪跡。
自己原本打算靠著家底凭亿近人拜入九灵元圣门下的计划，看样子是彻底泡汤了。
心里纵然失望透顶，王禹脸上却半点不露。
对面这头虎妖好歹是一方妖洞的大王，实力稳稳站在大妖境。
虽说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却也犯不著无故得罪对方。
天晓得这头老虎有没有亲朋好友在別处占山为王。
他战力爆棚不惧对方，可嘮嗑跟大胃可扛不住大妖慑人的威压。
“小妖圣灵，见过虎大王！”王禹躬身行了半礼，语气略带敷衍。
“小妖与两个弟兄路过贵地，久闻大王威名远播。
故而特意备了些猪羊牲畜，想来拜会一二。
只是不知宝洞確切方位，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如今两个弟兄正在山脚看管牲畜。
小妖这就传讯，让他们赶紧赶著猪羊上来，给大王请安。”
虎妖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笑，那笑声裹著毫不掩饰的贪婪，金色竖瞳在王禹身上来回逡巡，活像在鑑赏一件绝世瑰宝。
“猪羊牲畜？”他鼻间喷出股腥风利爪隨意一挥：“这等凡俗血食，本大王早就吃腻味了。”
话音未落，虎妖的目光陡然利如刀剐，似要剖开王禹的妖躯直看他的骨髓。
“倒是你这副由玄铁精金通体铸就的妖躯，嘖嘖
灵气內蕴如藏明珠，脉络通透似贯长虹，简直是天生的法器胚子！”
王禹意识到面前这头虎妖似乎不怀好意，可强大的实力使得他面上稳如磐石：“大王谬讚了，小妖不”
虎妖不待王禹把话说完，山岳般的身躯往前一倾，浓黑的阴影將王禹彻底罩住。
“本王征战四方多年，因没有趁手的兵器，空有本事却难扬威名。
你没来之前，本王本打算近日去玉华州城掠些鑌铁，没曾想
你这等极品型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老天爷当真是待本王不薄。
你这身段骨架，正是炼那独脚铜人的绝好材料，稍经淬炼便能成型。
打散你的魂，炼透你的肉身，火炼七七四十九日后，定能铸成一件震彻三界的凶兵！
到那时，本王的威名必会传遍四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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