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上前一步,对著小道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小道长有礼了。
我等三人来自西牛贺州北部的脖子山,皆是山野修行的散修。
在下圣灵,我身旁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嘮嗑与大胃。”
说到这,他顿了顿,將此行的缘由和盘托出:“我等一心向道。
听闻灵台方寸山乃仙真修行之地便一路寻访至此,歷时已有三年。
前些时日,在落霞镇外偶遇广安道长,蒙他不弃,赐下引路玉牌,方才得以来到此处。
恳请仙山收留,我等想拜入山门之下,潜心修道。”
嘮嗑也连忙跟著点头,尾巴温顺地贴在身侧:“我等绝无半分歹意。
只求能得仙长指点,哪怕从洒扫庭院做起也心甘情愿。”
大胃见状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补充:“我们在路上没少遭人白眼。
若能留下肯定乖乖听话,绝不给师门捣乱。”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將自身的来歷与寻道的艰辛,以及对拜师的恳切一一说明,没有半分隱瞒。
面对这座传说中的仙山,他们收起了心中的所有锋芒,只剩下赤忱的求道之心。
小道童静静听著,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打量,又瞥了眼他们手中仍泛著温润光泽的玉牌,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既是广安师兄为你三人引荐,我便帮你们通传一声。
祖师正在洞中静坐,尔等能否入山修行,还需他老人家定夺。”
小道童说罢,不再多言,转身踏著青石板路往山门內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灵气流转的节点上,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云雾繚绕的山道深处。
王禹三人站在山门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目光紧紧盯著小道童消失的方向。
三人掌心的玉牌仿佛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紧张,微微泛起暖意。
山风穿过山门,带著草木的清香吹动了三人的衣袍,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忐忑。
嘮嗑的尾巴紧紧夹在身侧,偶尔不安地扫过地面。
大胃攥著衣角,紧张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王禹则挺直了脊背,目光沉静地望著山门內那片朦朧的光影,心中默默思忖著待会儿见到那位仙长该如何自处。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的功夫,或许更久。
那道小小的身影终於从云雾中重新显现,一步步走了回来。
“祖师让你们进去。”小道童走到三人面前,语气依旧平淡。
但人却侧身让开了通往山门內的道路:“且隨我来。”
王禹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激动,连忙躬身应道:“多谢小道长。”
隨后,三人紧隨小道童身后,踏入了那座刻著天外仙宗的山门。
穿过山门的剎那,只觉一股更为磅礴的灵气扑面而来,周遭的景象也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尽头有著数十重台阶,台阶上方坐落著一座古朴的道观。
道观內的石台上,一位身著朴素道袍的老者正盘膝而坐。
老者鬚髮皆白,面容却红润如婴孩一般润泽,周身縈绕著淡淡的霞光,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与天地相融的感觉。
不用小道童帮忙介绍,王禹三人便知晓,这位定然就是灵台方寸山的主人。
王禹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齐齐上前几步,对著石台上的老者躬身行了一记礼。
“弟子圣灵(嘮嗑、大胃)拜见仙长。”
菩提祖师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那眼神平和却似能洞穿人心,仿佛將他们过往三年的风霜跋涉、求道之心都看得明明白白。
“听童儿说,你们三人皆来自脖子山?”祖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温润的穿透力。
“是,弟子三人皆是西牛贺州北部脖子山人士。”x3
“寻我山门三年,一路艰辛,倒也难得。”祖师再度开口,话语中带著一丝肯定。
王禹恭声应道:“弟子三人虽是山野散修,却一心向道。
深知修行不易,故不远万里来到方寸,只求能得祖师指点一二。”
嘮嗑和大胃也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恳切。
祖师微微頷首,目光扫过三人身上尚未完全褪去的风尘,又瞥了眼他们手中紧握的玉牌。
“广安既然引荐你们来,尔等便是与我有缘。
我这天外仙宗,不论出身,只看心性,你们既有求道之诚,又经得住三载寻觅的磨礪,便留下吧。”
“留下?”听清祖师的答覆后,嘮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身后的尾巴下意识地翘了起来又被他慌忙的伸手按住。
大胃更是张大了嘴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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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后,纵使疼得齜牙咧嘴,却依旧笑得合不拢嘴。 王禹也心头巨震,先前的忐忑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深深躬身,执三拜九叩之礼大礼参拜:“弟子多谢祖师收留!”
嘮嗑跟大胃见状,赶忙有样学样的大礼参拜起来。
菩提祖师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入我门中,当守山门规矩。
先隨小童去安置下来,明日辰时再来此处听我讲经说法。”
“是!弟子谨记祖师教诲!”x3
三人齐齐应道,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
引路的小道童適时走上前,对著三人道:“隨我来吧。”
王禹三人復又向须菩提祖师行了一礼,这才跟著小道童转身离去。
走出老远,三人还能感觉到那道平和的目光落在身后,仿佛带著一种无形的期许,让他们心中的热望愈发炽烈。
三年寻觅,终得归宿,属於他们的修行之路,终於要开始了。
道童將王禹三人带到一处简朴的道舍后,便对王禹三人叮嘱起来。
“我方寸山,规矩虽不繁杂,却需一一记牢。”小道童站在道舍门前语气比先前多了几分郑重。
“咱们虽为仙宗,却也如凡间道观一般,少不了洒扫庭除的本分。”
他抬手往院外指了指:“每日寅时初尔等便需起身。
简单洗漱后,你等要先將各自居住的院落清扫乾净,然后再隨诸师兄弟去前殿擦拭香炉、整理蒲团。
这些活计看著琐碎,却是磨心性的根基,切不可敷衍了事。”
“再者,祖师讲经时,需提前一刻钟到殿內等候。
彼时,尔等的仪容要整洁,听讲时不可喧譁。
听经时若有疑问,得待祖师讲完一段方可起身请教。
还有,后山祖师清修之地尔等不可擅入,那里有阵法守护,误入者轻则受罚,重则逐出师门。
饮食上,山內不忌荤腥,却也不提供酒食。
祖师提倡修行者需知节制,不可因口腹之慾耽误修行。
再一个,每月初一、十五,全山弟子需一同在前殿诵经,届时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准时到场。”
小道童说著,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这些是最基本的规矩。
往后你们隨师兄们做事,自然会知晓更多。
记住,在方寸山,心诚於道、行守规矩,方能有所进益。”
对於小道童的劝诫,王禹三人尽皆听到了心里。
见小道童说完山內规矩后有离去的意思,心中有数个疑问的王禹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拦下对方。
“小道长暂且留步,我等尚有几事不明,斗胆请教。”
小道童停下脚步,侧身看向拦住自己的王禹:“但说无妨。”
王禹斟酌著开口:“小道长,我等明日听经时该著何种衣袍?
还有,平日里除了洒扫听经,是否需做些別的杂役?”
嘮嗑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咱们这道舍,锅碗瓢盆都齐全吗?
我等尚是肉体凡胎,总不能饿著肚子修行吧。”
大胃在一旁使劲点头,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眼里满是对吃食的关切。
小道童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衣袍之事尔等不必操心。
待会会有师兄送来素色道袍,你们明日听经闻法之前换上便是。
杂役之事,尔等初来,这几日先熟悉洒扫便可,往后会按你们的性子进行分派。
或去丹房帮忙捣药,或去药田照看灵苗,都有可能。”
“至於吃食。”他指了指道舍东侧的小屋:“这间房子里厨具俱全。
山腰有一片菜园,每日辰时会有专人分发米麵蔬菜,你们自炊便可。
只是切记,尔等日后学会炼丹术以后,不可在道舍內生火炼丹,需去后山丹房处。
曾有师兄在道舍內炼丹,一个不慎走了水,扰的山上不得安寧,那位师兄后来被祖师赶下山去了。”
问明生活所需与修行所需后,王禹关心起他们三人的字辈。
他没记错的话,后世孙悟空来方寸山拜师时,祖师为他取名之际,顺带为他排了字辈。
为何他们三人刚才拜师时,祖师提都没提字辈的事?
“小道长,在下还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
我等既已拜入祖师门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彼此?是否有字辈传承?”
小道童闻言,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似乎想要知晓王禹三人是从何处知晓方寸山诸弟子有字辈传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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