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村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就见几个半大孩子蹲在泥地上,用树枝歪歪扭扭地画着什么。福宝路过时瞥见,他们画的竟是自己药膏铺的招牌,嘴里还念叨着:“要是能识得字,就能帮福宝小姐记账了。”
另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小声说:“我娘说,女孩子家不用读书,能洗衣做饭就好……” 语气里满是羡慕与失落。
福宝心里一动。她穿越前生活在现代,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可这古代乡村,别说女孩,就连男孩也没几个能读得起书的。村塾年久失修,早就荒废了,村里唯一的老秀才也回乡养老了,孩子们想读书都没地方去。
“爹爹,”福宝拉着墨北辰的手,大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开办学堂吧!让村里所有孩子都能免费读书,女孩也能读!”
墨北辰愣了愣,随即眼中满是宠溺:“福宝想做的,爹爹都支持。” 他虽失忆,却隐约觉得让孩子读书是件好事,尤其是福宝提出来的,哪怕倾尽所有,他也愿意。
第二天一早,福宝就拉着墨北辰找到了里正。里正一听,惊得手里的旱烟杆都掉在了地上:“福宝小姐,你说啥?免费办学堂?还让女孩也来读?”
“是啊里正爷爷!”福宝脆生生道,“读书能识文断字,能看药方、记账本,以后孩子们有出息了,靠山村也能越来越好!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我还会请先生,修缮村塾!”
消息一传开,村里立刻炸了锅。
“免费读书?还有这等好事?”
“福宝小姐真是活菩萨!我家娃早就想读书了,就是掏不起束脩!”
“可让女孩读书……这也太出格了吧?自古以来,哪有女孩抛头露面读书的?”
质疑声也不少,尤其是村里的老顽固们,觉得女孩读书是“不守妇道”。
李氏也在背后嚼舌根:“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办学堂?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女孩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福宝没理会这些闲言碎语,首接带着赶山小队的人去修缮村塾。村塾在村子中央,屋顶漏雨,墙壁斑驳,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墨北辰动手能力极强,带着王大牛修缮屋顶、加固墙壁;福宝则指挥着其他人清理杂草、平整地面,还让苍雪守在门口,防止调皮的孩子破坏。
她还特意让人打了十几套桌椅,男女各半,又买了笔墨纸砚和启蒙书籍,都是最好的材质。村里的村民见她动了真格,不少人主动来帮忙,有的送木料,有的送粮食,就连之前质疑的人,也默默加入了修缮队伍。
“福宝小姐,我家有多余的木板,给孩子们做桌椅!”
“我会编草席,给学堂铺在地上,孩子们坐着舒服!”
福宝笑着道谢,让人一一记下,承诺以后学堂有需要,还会请大家帮忙,给工钱。
接下来是请先生。福宝托里正打听,得知邻村有位老秀才,姓周,学识渊博,就是脾气有点倔,因为看不惯大户人家歧视女孩,辞官回乡了。
福宝亲自带着墨北辰和礼品去拜访。周秀才听说她要开办学堂,还让女孩一起读书,起初并不愿意:“女娃无才便是德,读书只会耽误她们嫁人,还会惹非议。”
福宝眨着大眼睛,认真道:“周先生,女子为何不能读书?古有蔡文姬、班昭,皆是才华横溢的女子,能著书立说,造福世人。靠山村的女孩,有的聪明伶俐,有的心灵手巧,若是能读书识字,以后不仅能帮家里记账、看药方,还能跟着我学认草药、做药膏,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不比依附男人强吗?”
她顿了顿,又道:“我会给先生丰厚的束脩,学堂的一切开销都由我承担,先生只需安心教书,不用管其他事。而且,我相信,等孩子们学有所成,大家都会明白,女孩读书同样有价值。”
周秀才被她一番话打动了。他教书育人一辈子,何尝不想打破世俗偏见?眼前这个三岁半的小丫头,虽年纪小,却有如此见识和魄力,让他深感敬佩。
“好!我答应你!”周秀才一拍桌子,“不过我有个条件,教书期间,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教学,不能歧视女学生,否则我立刻走人!”
“没问题!”福宝爽快答应,“先生放心,我会亲自坐镇学堂,谁敢闹事,我绝不饶他!”
开学这天,阳光明媚,修缮一新的村塾张灯结彩。学堂的门楣上挂着“启智堂”三个大字,是墨北辰亲笔写的,笔锋刚劲有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手笔。
院子里挤满了送孩子来的村民,男娃女娃都有,穿着干净的衣裳,脸上满是期待。有的女孩紧紧拉着娘的手,眼神里带着忐忑,生怕被人赶出去。
福宝穿着红绸小袄,站在学堂门口,笑着迎接每一个孩子:“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学堂,大家一起读书、一起写字,先生会教你们很多本事!”
墨北辰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地护着她,苍雪趴在一旁,绿眼扫视着人群,没人敢随便喧哗。王大牛和赶山小队的人在维持秩序,脸上满是骄傲。
周秀才穿着长衫,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从今日起,启智堂正式开课!无论男女,只要进了这个门,都是我的学生,一视同仁!我会教你们识字、读书、算数,还有做人的道理!”
孩子们齐声应道:“是,先生!” 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学堂里。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纷纷称赞:“福宝小姐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以后我家娃也能识文断字了,再也不用像我一样,睁眼瞎!”
“以前觉得女孩读书没用,现在看来,福宝小姐说得对,女孩也能有出息!”
李氏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里面的热闹景象,心里酸溜溜的,却不敢说什么。赵铁柱也来了,看着福宝被村民簇拥着,像个小福星,心里的悔意更浓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福宝,支持她做的一切。
开学第一课,周秀才教孩子们认“人、口、手、足”等简单的字。福宝坐在最后一排,和孩子们一起听课,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举手提问,小脸上满是认真。
墨北辰没有离开,就站在学堂门口,默默注视着里面的福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软糯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动,认真的样子格外可爱。
他看着她为村里做的一切,从救治村民、制作药膏,到开办学堂,这个三岁半的小丫头,用自己的本事和善良,赢得了全村人的尊重和爱戴。她像一颗小太阳,温暖了靠山村的每一个人。
而他自己,虽然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却在和福宝相处的日子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温暖。他喜欢看着她笑,喜欢听她奶声奶气地叫“爹爹”,喜欢和她一起赶山、一起生活。
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小的身影,己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他不再纠结自己的过去,只想守护好眼前的小福星,让她永远开心、永远安全。
他看着福宝耐心地帮身边的小丫头写字,看着她被孩子们围着问问题,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眼神里渐渐充满了欣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爱意。
这种爱意,不是对女儿的那种父爱,而是对一个独特、珍贵、让他心动的人的深情。他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唐,福宝还那么小,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夕阳西下,第一天的课结束了。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学堂,嘴里念叨着刚学的字,还拉着福宝的手,说下次还要来。
村民们围上来,纷纷向福宝和周秀才道谢:“谢谢福宝小姐,谢谢先生!”
“我家娃今天学了好几个字,还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以后我们一定让孩子好好读书,不辜负福宝小姐的一片心意!”
福宝笑着说道:“不用谢,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孩子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帮忙!”
送走村民和孩子们,学堂里安静了下来。周秀才对福宝道:“福宝小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启智堂能开办起来,全靠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谢谢先生!”福宝道,“以后还要辛苦先生多多教导孩子们,尤其是女娃,不要让她们被人欺负。”
“放心吧!”周秀才点点头。
墨北辰走上前,抱起福宝,柔声道:“累了吧?我们回家。”
“不累!”福宝摇摇头,趴在他怀里,笑得软糯,“爹爹,你看,孩子们多开心呀!以后靠山村会越来越好的!”
“嗯,会越来越好的。”墨北辰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爱意越来越浓。他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温柔而珍视。
苍雪跟在他们身后,摇了摇尾巴,高冷的姿态也柔和了许多。
夕阳西下,将三人一狼的身影拉得很长。学堂的灯光亮了起来,像一颗启明星,照亮了靠山村的未来。
墨北辰抱着福宝,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默默想着:不管我以前是谁,不管我来自哪里,我都会永远守护着你,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靠山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永远失忆,也没关系。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福宝,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深情,欣赏与爱意在眼底交织,越来越浓。他知道,自己己经离不开这个小小的身影了,她是他的救赎,是他的一切。
而这份悄然滋生的爱意,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绽放出怎样的火花?墨北辰的记忆,又会在何时恢复?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却让人心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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