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怒吼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最终被城市的背景噪音吞没。回应他的只有远处早班公交车的引擎声，和几只被惊起的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不仅仅是通宵未眠的疲惫，更是十年挣扎却看不到一丝希望的绝望。他踉跄一步，靠在了湿漉漉的电线杆上，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让他打了个激灵。
电瓶车没了。
这个月的生活费，大半都搭在了昨晚的通宵和那辆二手电瓶车上。现在，他连去学校都得靠两条腿，或者挤那永远人满为患的早班公交。
“真是……操蛋的人生。”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霓虹灯的光晕拉长成诡异的彩色线条。他以为是低血糖或者过度疲劳，用力眨了眨眼，试图保持清醒。
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并非靠在电线杆上，而是……漂浮着。
西周不再是熟悉的城市街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流动的0和1组成的浩瀚数据海洋。青蓝色的光芒是这里的主色调，无数信息流如同星河般在他身边奔腾、交汇、湮灭。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失重感包裹着他。
“我……这是在哪？”林凡惊呆了，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
“心若浮萍，如何御风？”
一个平静、苍老，却又带着难以言喻威严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
林凡猛地“转头”——尽管在这个空间里他并没有实际的躯体——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数据流的中央，一道身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穿着古朴武士服的老者，盘膝坐在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莲花座上。他面容清癯，双目紧闭，额头上束着一条简单的额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七目镜具，镜片后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一柄古朴的长剑，横置于他的膝上。
尽管是第一次见到这形象，但林凡作为十年的英雄联盟玩家，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无……无极剑圣？！易大师？！”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形。
易大师的虚影微微颔首，紧闭的双眼似乎能洞穿林凡的灵魂。“凡尘俗子，林凡。你之执念，跨越虚实壁垒，唤醒了吾这一缕沉寂的传承之魂。”
“传承？我？”林凡大脑一片空白，“可我只是个黑铁……我连电脑都打不过……”
“段位，不过是凡俗的标尺。通宵被虐，出网吧电瓶车被偷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通宵被虐，出网吧电瓶车被偷了最新章节随便看！”易大师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吾所寻觅的，非是技之巧，而是心之韧。十年挫败，百战皆北，汝心志未摧，反生不屈之意。此乃‘剑心’雏形，万中无一。”
林凡愣住了。十年来的嘲笑、鄙夷、自我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句平淡的话语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他那颗被现实磨得千疮百孔的心，第一次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而剧烈跳动起来。
“您……您是说，我并不是废物？”
“废物与否，取决于你能否握住眼前的机缘。”易大师膝上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周围的数据流随之波动。“此乃精神与时间的裂隙，现实一瞬，此地经年。林凡，你可愿暂抛俗念，随吾，领略真正的‘无极之道’？”
林凡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奇遇，又想起现实中的窘迫——被偷的电瓶车，学校的嘲讽，家庭的期望……这一切，似乎都有了改变的契机！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冲上头顶，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意识中呐喊：
“我愿意！大师，请教我！”
易大师紧闭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善。那么，第一课……”
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林凡的“眉心”。
“闭上你的‘眼’，忘记你所谓的技能。用你的灵魂，去‘听’……”
刹那间，周围奔腾的数据流仿佛静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微的、如同风拂过剑刃般的轻鸣。林凡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放大，融入这片数据的宇宙。
“……听这万物呼吸，听这法则低语，听这……风的声音。”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易大师的手指，涌入林凡的识海。他仿佛看到，在无尽的0和1之间，有青色的气流在悄然流动，那是……风的轨迹？
现实中，网吧门口。
靠在电线杆上的林凡，身体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中，眼球在快速转动。他额角那道结痂的伤痕边缘，一丝微弱的青光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而网吧里，那台他刚刚使用过的电脑屏幕上，原本应该显示游戏结算界面的地方，此刻却是一片雪花噪点，中间隐约浮现出一个古老的艾欧尼亚符文印记，持续了约莫两三秒后，才恢复正常。
网管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破机器，又该换了。”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刚刚过去的，不过是无比寻常的一秒钟。
但对于林凡而言，一场颠覆命运的传承，己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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