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轻轻只觉得一股寒意钻入四肢,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了寧渊的胳膊。
“二哥”
寧渊反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以示安抚,目光却没有离开总捕头赵清河。
他敏锐地捕捉到,在自己说完那句巳时三刻后,这位总捕头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恐惧。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战慄,绝非寻常凶案所能引发。
这位总捕头,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
赵清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追问道:“寧二公子,你確定你见到的当真是白荣?”
他问话时,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闪烁。
这个细微的动作,尽数落在寧渊眼中。
他心中瞭然。
“绝不会看错。”寧渊的声音平静而肯定,“我身边的僕从阿四也看见了。”
很快,阿四被唤了进来。
面对总捕头的盘问,这个平日里还算机灵的僕从紧张得满头大汗,说话都有些结巴,但对於雨中遭遇的细节,却描述得与寧渊一般无二。
赵清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极其棘手的事情。
“赵捕头,能否將白家的情况,说得更清楚些?”寧远山沉声开口,打破了屋內的寂静。
他久经商场,阅人无数,早已看出此事绝不寻常。
赵清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乾涩的响动,缓缓说道:“白家上下被灭门,其中主要人物全都被剥了皮。”
“活活剥的。”
“现场极其残忍血腥。”
话音落下,满室俱静。
寧轻轻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就连刚刚进门有些不明所以的华月清,也忍不住捏紧了丈夫的衣袖。
活人剥皮?
这是何等残暴的凶徒,何等深仇大恨,才会用上这般惨无人道的手段。
寧远山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
“我们验过尸身,身份不会有错。”赵清河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別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那当真是白荣?”赵清河不死心地又问了句。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我不会看错。”寧渊轻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见到的那个白荣,確实有些不对劲。”
“神情僵硬,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具控的提线木偶。”
赵清河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知道了!或许此白荣非彼白荣!”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寧二公子见到的那个『白荣』是假的,那么凶手,很可能顶替了白荣的脸!”
“人皮面具?”寧远山喃喃自语。
眾人心中再次一悸。
剥下人皮,製成面具,顶替身份
黑石城这么多年,从未听闻过如此凶残诡譎的血案。
赵清河却好似找到了突破口,精神为之一振。
“此獠极有可能是一名擅长易容之术的江洋大盗!为財而来,亦或者是为仇,皆有可能。”
他又转向寧渊,问道:“二公子此前说,白荣曾邀你去他家赏玩奇物?”
“是,一枚黑色的石头。”
“可否仔细描述一下它的样子?”
“通体漆黑,光滑如镜,看著很沉,我没去碰,但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寧渊简略地描述著,刻意隱去了那块石头像眼睛的感觉。
他也未曾提及雨中那縹緲的阴笑,以及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寒。
他心中沉重。
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所谓的凶匪。
这位总捕头,似乎在刻意迴避某种可能性,將调查引向一个更正常的方向。
赵清河听完描述,皱起了眉头,似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多谢二公子提供线索,今日多有打扰了。”他拱了拱手,准备带人离去。
“赵捕头。”寧渊突然开口,“可否带我一同去白家现场看看?”
此言一出,眾人皆惊。
眉心处那股针刺般的痛感,正在一下下地提醒他,危机正在逼近。
【趋利避害】的天赋,在疯狂示警。
他意识到,躲是躲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去案发现场,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浊气的机会。
跟著总捕头这么多人一起去,危险係数无疑会降到最低。
他推断,那个未知的东西若当真实力通天,就不会搞这么多阴谋诡计,而是直接大开杀戒。
它既然选择躲藏,就说明它有所顾忌。
他扫了一眼视野中的面板。
还差小半。
他尝试发动天赋,当他想著要前往白府之时,虽然眉心有著刺痛,但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內。
这说明。
没那么危险。
这或许是他能够將穿梭进度拉满的最快方式!
坐以待毙不是寧渊的性格。
“渊儿!胡闹!”华月清第一个惊呼出声。
赵清河也诧异地看著他,没想到这位娇生惯养的寧家二少爷,竟有如此胆魄。
寧渊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悲愤与决然。
“白荣是我好友,作者“佚名”推荐阅读《无限转职,打爆妖魔世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死得如此悽惨,我心难安。凶手手段残暴,若不早日抓住,恐成黑石城大患。”
“我去看看,或许能想起些什么,对案情有所帮助。”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令人无法反驳。
赵清河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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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寧远山见状,拍了拍妻子的手,沉声道:“我陪渊儿一起去。”
“我也要去!”寧轻轻连忙说道。
“不准胡闹!”寧远山和华月清异口同声地喝止了她。
片刻后,赵清河带著寧家父子,一同乘车前往白府。
马车內,气氛压抑。
寧渊靠著车壁,闭目思忖。
“那东西,绝非凡人。”
“所谓的凶匪,不过是赵清河自欺欺人的说法。”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可能知道得也並不清楚,甚至他在恐惧。”
“靠他没用,终究得靠自己。”
他抬手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越是接近白府的方向,那股心悸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趋利避害】的天赋,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拼命將他推离那个地方。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踏足那里。
但不去,就只能坐以待毙,等待那未知的恐怖降临。
那是一种慢性死亡。
寧渊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透著一股与他平日里紈絝形象截然不同的坚定。
他想活!
“渊儿,別想太多,我们只是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旁边的寧远山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出声宽慰道。
寧渊闻言,转头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一个月来,这位严厉的父亲,难得有如此柔和的时刻。
从他紧锁的眉头和严肃的神情,寧渊知道,父亲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寧父早年也曾走南闯北,见识不凡。
“父亲,”寧渊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您说,这凶手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著。
寧远山脸色骤然一变,厉声低喝:
“休得胡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上哪来的什么妖魔!”
他嘴上虽然呵斥,但眼底深处,却难以抑制地掠过一抹深深的恐惧。
“此事不准再提!”
就在这时。
马车外传来捕快的声音。
“寧老爷,到了。”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先后下车。
昔日里门庭若市的白府,此刻却被官差团团围住,拉起了警戒线,一股肃杀与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一排排盖著白布的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地上,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说不清的恶臭。
寧渊只觉得那股熟悉的恶寒,再次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赵清河走到一具尸体前,面无表情地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这是白荣。”
寧渊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头皮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
那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好友的模样。
一具没有皮肤的血色躯体,肌肉纹理与扭曲的血管暴露在外,五官模糊,只能从身形轮廓上勉强辨认。
大脑,一片空白。
尖锐的嘶鸣声再次充斥耳膜,阴冷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迅速远去。
世界褪色,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著,向著某个深渊沉沦。
“浊气!”
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这正是沾染浊气的过程。
直到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渊儿,我们回去吧。”
是父亲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洪钟,將他从沉沦的边缘拉了回来。
寧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弯下腰,发出一阵剧烈的乾呕。
寧远山脸色铁青,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子,对赵清河冷冷说道:“赵捕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儘快破案!”
赵清河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线索,但看到寧渊这副模样,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寧家父子重新坐上马车,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车厢里,寧渊靠著软垫,大口地喘著粗气,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
他的心臟,正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注视著自己。
那种感觉,比在雨中遭遇时,强烈了十倍不止!
【趋利避害】的天赋在疯狂预警,眉心的刺痛已经变成了灼痛。
“因为我又一次沾染了浊气,所以它彻底盯上我了么?”
他心中喃喃自语。
凝视深渊者,深渊亦回以凝视。
寧渊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將目光落在那块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面板上。
成了。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里,带著一丝压抑许久的疯狂与狰狞。
“要么你死。”
“要么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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