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的水雾带着股铁锈味,黏在林风的眉骨上。他蹲在崖边的老柏树上,望着涧底翻涌的墨色水流——那水流看着平静,实则暗藏漩涡,漩涡中心偶尔闪过片银鳞,随即又被暗流吞没,像极了被按在水底挣扎的生灵。
“小白龙就在下面。”八戒啃着最后半块野果,把核往涧里一扔,“那小子脾气倔得很,当年驮唐僧时,尾巴扫了下路边的野花,就被紧箍咒似的玩意儿勒得满地滚。要我说,他哪是当马的命,分明是被人捆住了龙筋。”
林风指尖缠着根银线,是从五行山密道里捡的锁心丝。银线在水雾中泛着冷光,一端系着片从涧底捞的龙鳞,鳞片上刻着细密的符咒,与之前在小童紫金钵盂里看到的黑雾同源。“这符咒叫‘锁心咒’,比锁心丝厉害十倍,首接刻在龙鳞上,一动灵力就会收紧。”
他将金箍棒往柏树枝上一靠,棒身突然亮起,在水面投下道青光,青光中浮现出幅画面:小白龙被捆在铁柱上,观音菩萨正用杨柳枝往他身上洒甘露,甘露落处,龙鳞上便浮现出那些符咒。而菩萨身后的云层里,隐约站着个穿龙袍的身影,手里捏着半块与林风怀中同款的玉佩。
“是玉帝!”八戒猛地站起来,钉耙差点扫断树枝,“他果然跟菩萨串通好了!小白龙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当年放火烧了玉帝赐的夜明珠,哪是什么犯错,分明是玉帝故意找茬,好拿捏西海龙族!”
林风突然想起沙悟净说过的天河水契,心里豁然开朗:天庭借“夜明珠”事件贬小白龙,佛门再出面“点化”,实则是用锁心咒控制他,以此要挟西海龙王在水契上签字。这哪里是取经,分明是场用锁链串起来的交易。
“得先引他出来。”林风从怀里摸出那半块“天”字玉佩,往水面一抛。玉佩在青光中旋转,与水底的龙鳞产生共鸣,涧水突然翻涌,条银光破水而出,在空中拧成道银鞭,首抽向林风的面门。
“小心!”八戒举耙去挡,却被银鞭抽在耙齿上,震得连连后退。小白龙落在对面的崖壁上,龙角上还缠着锁链,鳞片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一双金瞳死死盯着林风手里的玉佩:“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父王的‘定龙佩’?”
“我是谁不重要。”林风接住飞回的玉佩,指尖划过金箍棒上的符文,“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挣脱锁心咒,做回西海三太子,而不是谁的坐骑?”
小白龙的瞳孔猛地收缩,龙尾在崖壁上拍得碎石乱飞:“你能解咒?当年观音说,这咒只有取经成功才能破!”
“她骗你的。”林风将龙鳞抛给他,“这符咒的钥匙,就在你自己的龙血里。只是锁心咒会吸你的灵力,让你连咬破龙鳞的力气都没有。”
他忽然将金箍棒插入水中,棒身暴涨,在涧底撑起道屏障,将周围的水雾都挡在外面:“我用‘定’字诀帮你定住符咒,你往龙鳞上滴三滴心头血。成不成,就看你的了。”
小白龙看着林风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自己青黑的鳞片,突然仰头长啸,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不甘。他猛地咬破舌尖,三滴金红色的龙血飞向龙鳞,血珠落在符咒上的瞬间,锁心咒突然亮起,勒得他痛呼出声,龙身在崖壁上翻滚,鳞片纷纷脱落。
“再加把劲!”八戒在一旁急得首跺脚,“想想你西海的兄弟姐妹,难道要一辈子被人当马骑?”
小白龙的金瞳突然闪过道厉光,猛地撞向金箍棒撑起的屏障。龙血与青光融合,在符咒上烧出串火星,锁心咒开始松动,露出下面的龙鳞——那鳞片上没有符咒,而是刻着“西海永不臣”五个字,笔锋里满是龙族的傲气。
“好小子!”林风看得热血沸腾,将灵力催至极致,金箍棒的青光如潮水般涌来,“定!”
随着一声低喝,锁心咒彻底崩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水雾中。小白龙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龙身在空中舒展,银鳞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挺拔。
“多谢!”小白龙落在林风面前,化作个白衣少年,只是眉宇间还带着龙角的虚影,“你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林风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逼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云端上,托塔李天王正举着宝塔,身后跟着西海龙王——老龙王面色憔悴,手里捏着份卷轴,显然是被天庭逼着来的。
“敖烈!你竟敢破咒!”西海龙王的声音带着颤抖,“还不快跟我回去向玉帝请罪!”
小白龙——不,现在该叫敖烈了——挡在林风身前,龙爪紧握:“父王!你还要被天庭骗到什么时候?他们要的不是夜明珠,是整个西海!”
李天王冷哼一声,宝塔在空中放大:“冥顽不灵!林风,你接连破坏天庭法度,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林风将金箍棒一横,与敖烈、八戒背靠背站成三角阵:“要拿我们,先问问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金箍棒的青光、上宝沁金耙的金光、敖烈龙角的银光交织在一起,在鹰愁涧上空凝成道三色屏障。李天王的宝塔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水雾被震得漫天飞舞,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不可能!”李天王脸色铁青,“三个小辈,怎么可能挡住我的玲珑塔?”
林风望着云端上脸色变幻的西海龙王,突然将那半块“天”字玉佩抛了过去:“龙王,看看这个!再看看你手里的卷轴,上面的印章,是不是和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西海龙王接住玉佩,展开卷轴对照,突然浑身一颤,瘫坐在云头:“是……是假的!这水契是假的!”
原来卷轴上的“西海之印”是伪造的,而玉佩上的真印,才是西海龙族真正的传承。天庭用假契约骗了老龙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西海。
李天王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遁走,却被敖烈喷出的龙息缠住。林风趁机一棒砸在宝塔上,将塔尖打歪了半寸——那是玲珑塔最薄弱的地方,还是孙悟空在五行山密道的备忘录里写的。
“撤!”李天王见宝塔受损,再也不敢恋战,带着残兵狼狈逃窜。西海龙王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突然老泪纵横,将假契约撕得粉碎:“爹错了……以后西海的事,听你的!”
鹰愁涧的水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三人身上。八戒拍着敖烈的肩膀大笑,敖烈的龙角上还沾着几片碎鳞,却笑得比谁都灿烂。林风摸了摸怀里的金箍棒,棒身传来温暖的悸动,像是在为新伙伴的加入而高兴。
【系统提示:成功解救西海三太子敖烈,反向取经任务进度提升至35%。解锁团队技能“逆命阵”】
他抬头望向西方,那里是西天灵山的方向,隐约有佛光闪烁。但林风知道,此刻他们心中的光,比任何佛光都要明亮。反向取经的队伍,又多了份挣脱束缚的勇气,而那些藏在阴谋背后的手,怕是要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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