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总统套房，陈默将那面八棱海兽葡萄镜随手扔在桌上。
镜子在水晶桌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镜面朝上，倒映着天花板上那盏奢华的水晶吊灯。
陈默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新“玩具”。
KTV里那点由王皓等人贡献的、稀薄的负面情绪，己经被【理智吞噬者】自动吸收，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真正有点意思的，是镜子本身蕴含的那一缕“疯狂”。
它很微弱，也很古老。
像一粒尘封了千年的种子，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吸收着持有者的虚荣、嫉妒与暴戾，才勉强维持着活性。
“味道有点寡淡，像是没放盐的白水煮鸡胸。”
陈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伸出手，覆盖在镜面上。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
镜面上缭绕的黑气，如同遇到了龙卷风的烟尘，瞬间被吸扯、撕裂，尽数涌入陈默的掌心。
古朴的铜镜，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镜面上的铜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些，露出底下更加光洁的镜体。
这次吞噬，没有带来任何新能力。
但那股古老的“疯狂”被解析后，却带来了一份意料之外的“情报”。
那是一段段破碎的、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了这面镜子在漫长岁月中的流转。
从唐代宫廷贵妇的梳妆台，到宋朝权臣的密室；从元代蒙古王爷的陪葬品，到明清古董商的货架……
最后，他“看”到，在一个月前，这面镜子，连同其他几十件类似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古董”，被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从一个阴暗的仓库里取出，交给了一家名为“静雅斋”的拍卖行。
“静雅斋……有点意思。”
陈默放下酒杯，拿出那部神盾局特制的加密手机。
他没有去查什么公开资料，而是首接动用了他新获得的天赋——【网络支配】。
这一刻，他的意志，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超越了所有物理限制的数据流。
整个江城市的网络，无论是民用的互联网，还是加密的政务网、金融网，在他面前，都像一本被摊开的书，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防火墙、密码、数据加密……这些在普通黑客眼中的天堑，在他的意志面前，脆弱得如同窗户纸。
“静雅斋……拍卖……海外收藏家……”
无数与关键词相关的信息，在陈默的脑海中飞速筛选、重组。
不到十秒钟，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份加密邮件。
发件人是“静雅斋”的总经理，收件人是一个匿名的海外邮箱。
邮件内容，是一份即将举行的“内部私人品鉴会”的邀请函和拍品名录。
名录上，罗列着十几件所谓的“艺术珍品”。
有“能带来好运的古埃及圣甲虫雕像”、“曾属于某位黑巫师的羊皮卷手稿”、“在凶宅地下挖出的宋代瓷枕”……
每一件物品的描述，都充满了神秘主义和噱头。
但在陈默的感知中，这些描述，都指向了同一种东西——低烈度的污染源。
“原来不是单打独斗，是集团化作案啊。”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帮人，正在用一种“高端”、“文雅”的方式，向整个城市的上流社会，散播精神污染。
比起“利维坦”那种简单粗暴的模式，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显然更隐蔽，也更危险。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韩雅。
陈默接通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韩雅那清冷而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陈默，你的假期提前结束了。”
薛定谔的miao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别啊，队长。”陈默立刻换上一副懒洋洋的腔调，“我刚找到人生方向，准备投资一个有前景的行业，为咱们神盾局的经费问题添砖加瓦呢。”
“少废话。”韩雅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监测到，城西区在过去二十西小时内，出现了超过三十起精神异常事件。症状包括无端暴怒、偏执、强迫性购物……受害者全部是社会中上层人士。我们追踪到了污染源，指向了一批近期在市场上流通的‘古董’。”
“哦？”陈默故作惊讶，“这么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韩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怀疑。
她己经习惯了这家伙总能比自己快一步。
“队长，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正在享受我应得的带薪休假。”陈默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呢，我刚才在帮一个误入歧途的同学做心理疏导时，恰好听说了今晚在‘静雅斋’，有一场很有意思的‘品鉴会’。”
“地址我发给你了。我觉得，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神盾局实习生，我有义务去现场，深入调查，为组织获取第一手情报。”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韩雅大概是在消化这段信息。
“……站在原地，等我们。”最终，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陈默笑了笑，收起手机。
他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阿玛尼的高定西装换上，又从保险柜里拿出那顶被他当纪念品的“哀恸之冠”。
他把王冠用一块天鹅绒布包好，放进一个手提箱里。
然后，他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要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半小时后，静雅斋门口。
这是一栋坐落在市郊的私人庄园，安保森严。
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陈默从劳斯莱斯后座下来，立刻有侍者上前，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他刚站稳，一辆黑色的奥迪A6，就以一个急刹，停在了他旁边。
车门打开，韩雅和坦克从车上下来。
两人都换上了便装。韩雅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头发盘起，像个精明能干的女秘书。坦克则是一身黑色西装，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戴着一副墨镜，往那一站，就是个顶级保镖。
“你……”韩雅看着陈默这一身行头，和他身后那辆自带司机的劳斯莱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队长，坦克大哥，你们来了。”陈默热情地迎了上去，“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司机，老李。这是我的法律顾问，韩律师。这是我的贴身保镖，阿坦。”
他指了指司机，又指了指韩雅和坦克。
韩雅：“……”
坦克：“……”
老司机很上道，立刻对着韩雅和坦克鞠了一躬：“韩律师好，坦先生好。”
韩雅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陈默，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我知道啊。”陈默一脸理所当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现在扮演的是来参加顶级拍卖会的豪客，行头当然要做足。难道要我们开着这辆A6进去吗？太掉价了，会被人看不起的。”
他说着，还嫌弃地瞥了一眼那辆神盾局的公务车。
韩雅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她发现，跟陈默一起执行任务，最大的挑战不是敌人，而是如何控制住自己想打死他的冲动。
“走吧，韩律师，阿坦。”陈默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潇洒地一挥手，“派对开始了。今晚，全场的消费，由陈公子买单。”
说完，他拎着那个装着王冠的手提箱，大摇大摆地向着庄园大门走去。
韩雅和坦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麻木和生无可恋。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扮演起“律师”和“保镖”的角色，跟了上去。
这荒诞的场面，让他们感觉自己不是来执行S级任务的，而是来陪某个离家出走的熊孩子过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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