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临海市西郊，天蒙山。
通往山顶的盘山公路，己经被“道路维修”的牌子封锁，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在巡逻。
这里，便是长生科技“一号研究所”的所在地。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正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山路上。车里，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焦躁地打着电话。
“喂！老张！你们怎么搞的？说好的九点开始，这都快九点半了，我还在半山腰堵着！前面那辆破车怎么回事？停在路中间不动了？”
男人叫李宏达，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风投公司的老板，也是这次被邀请参加“研讨会”的投资人之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李总您别急，可能是前面的安保在做例行检查，我这就去催催。”
李宏达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按了几下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但前面那辆停在路中间的国产小轿车，依旧纹丝不动。
“他妈的，什么破车，也敢挡老子的路！”
李宏达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准备下去理论。
他刚一下车，就看到那辆破车的驾驶座车门，开了。
一个穿着休闲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兄弟，你车坏了？”李宏达皱着眉，语气不善，“坏了就赶紧挪到边上去，别占着道啊。”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
“李宏达，西十七岁，宏达资本创始人。三年前，通过内幕交易，坑害了上千名股民，获利三千余万。老婆在外面养了三个小白脸，其中一个还是你司机。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连串让李宏达头皮发麻的信息。
李宏达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惊恐。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微笑着，缓步向他走来，“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动用了一丝从【贪欲之心】那里吸收来的能力。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诱惑力的意志，钻进了李宏达的脑海。
【把你那张破邀请函给我。】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然后滚下山去，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投资。】
李宏达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他感觉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告诉他，照着这个年轻人说的做，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不照做，会死。
他像是被抽掉了魂一样，机械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张烫金的邀请函，又从腰间解下车钥匙，双手奉上。
“很好。”
陈默接过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你可以滚了。”
李宏达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向自己的奔驰车，一脚油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向山下冲去。开出几百米后，他才猛地一个急刹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后怕和茫然。
我刚才……干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薛定谔的miao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再看看后视镜里那条空无一人的山路，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而此时，陈默己经开着那辆奔驰S级，顺利通过了研究所门口的安检。
他拿着那张属于李宏达的邀请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研讨会的会场。
会场被布置得像一个高科技产品的发布会，巨大的环形屏幕，充满未来感的灯光，以及一个位于中央的圆形舞台。
台下，坐着近百名西装革履的“投资人”。他们每个人都神情激动，眼神里闪烁着对“永生”和“财富”的狂热。
在场的，没一个好人。
陈默在来之前，己经把所有与会者的底细都查了个遍。这些人，非富即贵，但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些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这个赵世璋，在筛选客户方面，还是做了功课的。
陈默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切。
很快，灯光暗下，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长生科技的创始人，赵世璋，在一片狂热的掌声中，走上舞台。
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面带微笑，气质儒雅，完全看不出当年是个街头骗子。
“各位朋友，各位未来的同行者！”
赵世璋张开双臂，声音洪亮而富有感染力。
“今天，我将带领大家，共同见证一个新纪元的开启！一个人类，将彻底摆脱生老病死，挣脱基因枷锁，实现终极飞升的伟大纪元！”
他的演讲充满了煽动性，用各种听起来高大上的科学术语，包装着一个疯狂的核心——用源自“神明”的基因，来改造凡人。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第一位成功的‘飞升者’！”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舱，从舞台下方缓缓升起。
舱内，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正闭着双眼。他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但皮肤上，却布满了大理石一般的、诡异的青灰色纹路。
“志愿者，编号137。三个月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晚期骨癌患者，医生断定，他活不过半年。”
赵世璋指着培养舱里的青年，语气激昂。
“但现在，你们看！癌细胞被彻底清除，他的身体素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获得了新生！他成为了……新人类！”
他按下一个按钮，培养舱的门缓缓打开。
青年猛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粹的灰色眼眸，充满了野兽般的冰冷和疯狂。
台下的投资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叹和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被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震撼了，眼中的贪婪愈发炽热。
只有陈默，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其他人眼中，那是一个强大、完美的“新人类”。
但在他的感知里，那个青年的体内，正散发着一种奇特的“疯狂”。
那股疯狂，不像“利维坦”那样混乱而磅礴，也不像“贪欲之心”那样充满了负面情绪。
它很纯粹，很冰冷，充满了逻辑和秩序。
就像……一段被设定好程序的代码。
一段以“进化”和“淘汰”为核心逻辑的，冷酷无情的代码。
“有意思，换口味了啊。”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个“秩序黎明”教团，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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