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婆连滚带爬地逃出小河村,连同她那套骗人的行头都丢了大半,可谓颜面尽失。宋家老宅精心策划的“驱邪”闹剧,不仅没能伤到卿月分毫,反而彻底暴露了赵氏和钱氏的刻薄恶毒,让她们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围观村民散去时,看向破茅屋的目光己大不相同。以往是同情夹杂着些许轻视,如今却充满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依附感。宋清月这个名字,在小小的河村,己与“神秘”、“不好惹”、“或许真有神灵庇佑”等标签紧密相连。
破茅屋内,王氏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炕沿,后怕地拍着胸口:“吓死娘了……月儿,你真是……真是太大胆了!” 话虽如此,她看着女儿的眼神却充满了骄傲和信赖。经此一事,她彻底明白,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是谁了。
炕上的宋老三,虽未能亲眼目睹,但听王氏断断续续的讲述,也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卿月的手,哽咽道:“爹没用……让月儿你受委屈了……这个家,多亏了你啊!”
卿月(宋清月)平静地安抚父母:“爹,娘,我们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往后,只要我们自己立得住,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
她心中并无多少波澜,这种程度的宅斗,在她千年阅历中,如同儿戏。真正的收获,是借此机会,彻底确立了在家中的绝对话语权,以及在小河村初步建立的、超然于普通村民的“特殊”地位。这为她后续的行动扫清了许多障碍。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老宅那边似乎彻底偃旗息鼓,闭门不出,大概是没脸见人,也可能在酝酿新的毒计。卿月乐得清静,每日除了用采摘的草药悉心为宋老三调理伤势(暗中辅以魂力温养),便是指导王氏和青松如何更有效地利用那点贫瘠的坡地,甚至“突发奇想”地建议在屋后开辟一小块菜畦,种植些生长快、耐贫瘠的野菜。
宋老三的伤势在她的调理下,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能归功于女儿找的草药灵验,以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腿骨虽未愈合,但炎症消退,高烧早退,人也有了精神,甚至能靠着墙坐一会儿了。这让王氏和两个孩子对卿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更大的危机,依旧如同悬顶之剑,未曾解除——灾荒仍在持续。小河村依靠黑山,情况略好于平原地区,但土地贫瘠,秋收的粮食本就不多,经过流寇一闹(虽未造成大损失,但加剧了恐慌),加上持续无雨,地里的秧苗蔫黄,村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若再不下雨,秋粮绝收,整个村子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村民们的目光,在绝望中,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村西头那间破茅屋,投向了那个仿佛总能带来“奇迹”的少女。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清月丫头不是能通鬼神吗?能不能……求求雨?”
这种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卿月耳中。她对此不置可否。求雨?对她而言并非难事,调动水灵之气,汇聚云雨,对于精通规则之力的她来说,比对付张神婆容易得多。但轻易施展“神迹”,固然能短时间内收获大量信仰和威望,却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可能触及此方位面脆弱的规则平衡,引来真正的“天罚”或者时空管理局的深度审查。得不偿失。
她需要的是一个更“合理”的方式。
时机很快到来。这日黄昏,天色阴沉,乌云低垂,闷热无风,正是大雨将至的征兆。村民们翘首以盼,却又担心这只是虚晃一枪。
卿月独自一人,悄然来到了黑山脚下,那处她获取【山川地脉之灵】的乱石峡谷附近。此地人迹罕至,地势特殊,是引动天地元气的最佳地点。
她盘膝坐在一块巨岩之上,双手虚抱丹田,神念沉入灵魂空间。空间中,那块温润的黄玉(地脉之灵)正静静悬浮在扩大了的灵土中央,散发着柔和而浑厚的土系灵光。蕴魂草在其滋养下,叶片越发翠绿,甚至顶端结出了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花苞。
“小零,辅助我调动地脉之灵的气息,范围控制在方圆十里,模拟自然降雨前的地气升腾现象,幅度要轻微,不可过量。”卿月心念指令。
【明白,主人!开始引导地脉之灵能量波动,频率调整至与自然水汽共鸣……】小零迅速响应,光球形态微微闪烁,作为中转站,将卿月精纯的魂力与地脉之灵的能量巧妙结合。
刹那间,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土系灵韵,以卿月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融入脚下的大地,沟通着地底深处的水脉。同时,她释放出一丝清凉的水属性魂力,升入低垂的云层。
这番操作极其精妙,并非强行呼风唤雨,而是“顺势而为”,加速和微调了自然降雨的过程。在外人看来,这更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自然规律,只是这次的雨,来得格外“及时”和“充沛”。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狂风乍起,乌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很快就连成了雨幕。久违的甘霖滋润着干裂的土地,也浇灭了村民心头的焦灼。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老天开眼啊!”
村民们冲出屋子,在雨中欢呼雀跃,感激上苍。
而一些有心人,则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再次投向黑山方向,联想到宋清月今日似乎去了那边……难道,又是巧合?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充沛而温和,极大地缓解了旱情。
雨停后,村民们在庆幸之余,对卿月的敬畏之心更重了一层。虽然无人敢明说,但“宋清月或许真有沟通天地之能”的念头,己悄然在许多人心底扎根。她在家中和村里的地位,变得超然起来。连原本有些小心思的村民,此刻也彻底息了与三房为难的念头。
就在卿月以为此事暂告一段落,准备继续温养父亲伤势、并着手改善家计时,灵魂空间内,异变突生!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汇聚!灵魂空间出现不明扰动!】小零急促的警报声在卿月脑海中响起。
卿月心中一动,立刻将神念沉入空间。只见那悬浮在灵土中央的【微型的山川地脉之灵】,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原本温润的黄玉色泽,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在急速流动、碰撞!灵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色泽愈发黝黑肥沃,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那株蕴魂草顶端的花苞,以惊人的速度绽放,开出了一朵极其微小、却流光溢彩、散发着纯净魂力波动的七彩小花!
【主人!地脉之灵正在吸收刚才降雨过程中汇聚的微弱信仰之力和天地灵气,发生未知进化!空间稳定度……提升!能量浓度……大幅提升!】小零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兴奋。
卿月眸中精光一闪。她没想到,一次顺势而为的“求雨”,竟然引动了此方位面生灵的感念之气(雏形信仰),与地脉之灵产生了共鸣,加速了它的炼化与空间的成长!
这简首是意外之喜!看来,合理利用自身能力,在此方位面行“有益”之事,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反哺自身灵魂空间的成长!
然而,福兮祸所伏。就在卿月仔细感受空间变化之际,小零再次发出警报:
【滴滴滴!检测到高优先级时空波动!来源:时空管理局审查部!通讯请求:高级审查官玄一!】
【警告!该波动与主人您刚才引动的天地能量微调及信仰之力汇聚有关!玄一可能己察觉到异常!】
卿月心神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真是阴魂不散。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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