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摩托车上,李林从一旁在飞檐走壁的泉新一身上收回了目光。
——因为不想和男人共座的原因,打著双方习惯的移动方式不同,以及两个人的重量会影响摩托车技巧的藉口,他们是並排行动的。
由於路上零星遇到的丧尸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加上都担任著保护者这种让人敬畏的身份,两人聊得很是融洽。
“说起来,新一你居然会放心父母跟著团队一起逃难,在地图的交点上会合啊,从效率上来说这的確无可挑剔,但按照你表现的性格来看,我还以为你会让家人呆在安全的地方,然后亲自赶过去呢。”
“我的性格也太好猜了一点吧”
对於自己如此容易被看透这点,泉新一也颇感无奈。
“没错,我一开始的確是这样想的,但在联繫家人的时候,得知了他们那边的消息就改变主意了啊,对了,李林先生你还不知道呢。”
虽然还没法像李林那样一心二用,但因为方向是由阿右在操纵,只需要用双腿一味奔跑。
在这样好似网游掛机的状態中,泉新一有著不少空閒来组织语言,很快就让李林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来泉新一的父母之所以能够在这场席捲全球的危机中倖存,除了因为他们在郊外旅游时,避开了密集的人流外,也有著另一个重要因素。
像藤美学园的学生,还有东福山市的逃难者一样,他们也遇上了一个强大的保护者。
那是和泉新一状態一样,也拥有寄宿失败的寄生兽,名为宇田守的男性。
也就是李林印象中,那个下巴被寄生的男人。
他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正义感,也害怕战斗,但总体还算一个好人。
在世界线没有剧烈变动的惯性影响下,他还是本能的暴露了自己,救下了泉新一的父母,並以此为契机收容倖存者。
在接到泉新一打来的电话,並互相坦诚之后,同病相怜的他们一拍即合,决定在末日中互帮互助,一起对抗暗处的安布雷拉威胁。
“也就是由提前出发,战斗力更强的我继续前进,提前清除掉可能遇上的寄生兽丧尸,宇田先生再带著团队,沿著我探索过的路径一点点穿插进来。”
“理智的做法。”
李林挑了挑眉,难怪泉新一会如此放心的护送著身边的倖存者来到床主市。
如跑步时,排名第一的选手要承担破风的阻力,其他人只要跟隨在他背后就能减少体力消耗一样。
等泉新一开完路后再前进,哪怕不擅长战斗,但丧尸带来的风险,想必还是在宇田守的应付范围之內的。
“阿右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以往我们每晚都会定时联络,商量明天的路线与计划,也不知道他们的路线会不会因为昨晚的核爆而出现变故。
泉新一嘆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忧虑。
在他看过的诸多灾难电影中,常常有主角即將得到救援时,却突然將积累的一切都功亏一簣的结尾。
虽说知道电影和现实不能一概而论,但既然丧尸危机都出现了,泉新一很难將这种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只不过,相比起紧张的泉新一,李林的態度就隨意了很多。
这倒不是他由於家庭原因无法共情对方的感受,只不过,在这五天內他都在不断的清理送上门的寄生兽丧尸。
昨晚带著团队一路进入床主市的泉新一也在做相同的事,对方还有著寄生兽雷达的辅助,更不用说藤美学园里那些正在搬运物资和搜集倖存者的调查队一直在製造的动静。
在这种威胁近乎绝跡的情况下,要是已经离床主市近在咫尺的宇田守那边还能出什么差错,那他就真得怀疑这些所谓的剧情主角是不是有什么招灾的体质了。
但从小室孝在团队中泯然眾人的表现来看,这点的可能性不怎么大。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虽然泉新一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不好的可能性,但他和李林到达桥边,吃完午饭后,阿右的雷达就传来了反应。
宇田守的队伍与他们顺利的会合了,他的父母也安然无恙。
“新一!”
才刚给宇田守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泉新一就迫不及待去父母身边了。
久別重逢之下,他们就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一家三口都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不,一家三口这种形容词有失偏颇了。
李林斜著眼,看向身旁正不断用袖子擦拭著泪珠,哭的比泉新一还大声的,与平野户田的形象有些相近的男性。
“那个,宇田君是吧,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我这一路上看过了太多生离死別的悲剧,如今终於出现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一想到这点,我就难以自抑。”
听到李林的话语,宇田守的抽泣声也小了一些。
“这都多亏了你,李林先生,要不是因为你及时相助,恐怕不仅泉君,就连我也会被安布雷拉派来的那傢伙给杀掉吧。”
儘管这一路上也杀了不少丧尸,自身的运动能力也在死体病毒下得到了强化,但宇田守对於自身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正因如此,在听到神交已久的泉新一,將李林称作救命恩人时,他对李林的好感度也一下子飆升到了崇敬的级別。
怎么说呢,虽然性格上有些软弱,但这份单纯还真是令人討厌不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对此看不过眼的存在就是了。
“既然已经確认了安布雷拉必然会成为敌人,那比起看人类在这里宣泄情感,不如抓紧时间得到那女孩手上的情报。
忽的,宇田守的下巴像是被抻开的麵团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下巴的尖端处,伸出了两个如枝般细小的触手,只不过在枝叶的末端,並不是绽开的苞,而是两颗沉甸甸的眼球。
嘴巴也不断扩张,像是一只斜扣在脸上的碗。
乍一看去,就像是以人类的头部为壳的蜗牛一般。
饶是李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著这比原著还要猎奇的形象,眼皮也不由得跳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身体里想要给对方一拳的衝动。
但与怪异的形象不同,宇田守的这只寄生兽的语气和表现都十分活泼。
“你就是李林啊,虽然感觉得到你存在危险,但没想到居然会被同类用无可匹敌的力量来描述呢,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是parasite。”
显然与李林一样,宇田守也没什么起名的天赋,连阿右这样的谐音都不愿意取,直接用代表寄生虫的单词,来称呼自己的寄生兽。
相比起更冷静的阿右,开朗的parasite对於这方面倒是没什么所谓,原因似乎是因为,它也会大大咧咧的吐槽自己的宿主。
“那么在之后对抗安布雷拉的时候,还请多多指教啦,毕竟这傢伙在战斗上实在不太靠谱,不拖累我就算是成功了。”
见到parasite越说越兴奋,宇田守连忙托住自己的下巴將其塞了回去,黑著脸抱怨道。
“让我也说两句啊!真是的,我本来就准备跟李林先生说这件事的,都被你打断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歉意的看向李林。
“抱歉,parasite总是由著自己的性子来。”
“这倒没什么,毕竟今后也是要並肩作战的同伴,”李林耸了耸肩,“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倖存者里似乎有个女孩手上有独特的情报?”
“没错,虽然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但我们能如此顺利的来到这里,除了泉君的功劳外,她也出了大力,因此这个说法还是有不少可信度的。”
宇田守也有些苦恼,“但她说只信任泉君,非要等见面了再说,我想著马上就要到了,也就隨她去了。”
“但现在毕竟是难得的家人会面,就算她表现出一副女朋友的姿態,也不应该在这时候插进来。”
“女朋友?”
李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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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原著女主的记忆是真不深了。 但在今天早上询问泉新一带领的团队中,那个叫村野里美的女孩对其情报都信手拈来,还有脸上隱含不住的忧虑给李林留下了不少印象。
这种互相拉扯的情愫,才更符合正牌女主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会如此作態的人
李林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在他还想询问对方名字的时候,忽然传入耳边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扭过了头,望向身后。
在那里,一个带著粉色的耳罩,有著黑色长髮的可爱女孩子,正低著头,死死的攥紧了她的裙摆。
力度之大,连那纤细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因为自己的突然回头被嚇到了吗?
察觉到这一点后,李林朝著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
自己拥有能够感受到命运红线的超能力。
虽然最开始也怀疑过,但经过反覆实验,君岛加奈確认了这点。
这绝不是自己產生了什么少女漫画中的幻想,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与名为光夫的朋友与另外一所学校的学生发生衝突时,出於不忍心的缘故,她阻止了朋友殴打碰巧路过,並上前劝阻的泉新一。
结果少女意外的发现,她似乎与泉新一有种特別的联繫。
只要在一定范围內,她就能隱隱的感觉对方的位置。
哪怕隔著街区与墙壁,不需要气息和声音也是如此。
虽然这种两个人之间,仅能感觉位置的感应,要作为大眾视角的超能力来看,未免有些失格。
但对於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这种独一无二的联繫才更显得特別。
说不定那就是命运启示给自己的真命天子。
在过去,君岛加奈一直如此確信著。
但是,在末日来临之后。
少女的期待破灭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感应之中,出现了数不清的模糊个体。
通过透过窗户的悄悄观察,她发现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除了都是丧尸之外,没有任何共同点。
如果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伴侣,那么只能说给她启示的上天多半是个猎奇向的爱好者。
所幸,虽然处处都面临著生存危机,以前能够依靠的朋友也在电话中传来惨叫后就断联了,但依靠这种朦朧的感应能力带来的透视,她还是撑了好几天。
直到感应到某种像极了泉新一强烈的反应出现后,君岛加奈才脱离庇护所,主动找了过去。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並不是梦想中的泉新一,而是有些发胖,下巴像怪物一样靦腆男性。
到了这种地步,纵使再不甘心,君岛加奈也明白自己想像的真命天子论有多么荒谬了。
根据对方的解释,她似乎拥有著超凡的感知,以至於能够捕捉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波长。
这样残酷的现实严重的打击了君岛加奈的自信。
不过,少女也没有就此放弃,因为在这一路上不断开发自身感知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分辨出所谓的寄生兽丧尸,与宇田守这种存在之间的区別了。
既然他们之间,那么泉新一与宇田守之间一定也存在某种不同,只不过那些细节太过微小,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只要自己能够继续的开发感知能力,证明这点,她的理论就还是有立足之地的。
抱著这样的想法,以及將自己利用能力收集到的情报给泉新一一个惊喜,在团队与泉新一匯合的时候,少女故意站在了外围。
等到那与人类完全不同的三份气息聚在一起后,她才走了过来,打算依靠自身的能力找到泉新一。
可出乎君岛加奈的预料,虽然在预想中这件事的难度可能非常高,但实际上,她相当容易就找了出来。
因为在三道气息中,有两道气息是毫无差异的,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而剩下的那道气息,则无比特別。
不是砂砾中的黄金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而是像钻石与星辰一样,本质上的差距。
之前那个会担心认错人的自己,完全是在杞人忧天嘛。
没错,如此清晰的感知
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如此篤定著的君岛加奈,打算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嚇对方一跳。
然而,在她这样做之前,对方就转过了头,用那与泉新一完全不同的端正外表打断了她的计划。
不过,即便是君岛加奈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此刻,出现在她心中的居然不是幻想又一次被无情摧毁的失落,或者认错人的尷尬。
而是。
——某种黝黑到深不见底,难以自已,令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的庞然情绪。
这既不是被致命野兽盯上了,动弹不得的畏惧。
也非见到即將劈下屠刀,却只能无力哀嚎的恐慌。
那是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空虚。
勇气与好奇瞬间被击溃,愤怒与不甘也被撕咬的七零八落。
就连悲伤与痛苦都感觉不到。
只有著汹涌的虚无与漠然。
那里什么都有,那里什么都不存在。
君岛加奈眼神涣散,脸庞也变得苍白无比。
在仅剩的能维繫自我的思考中,只剩下一个正在不断重复的问题。
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没错,那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所谓的寄生兽与人类,不用这种低劣的存在去比较本身就是对其的侮辱。
而似乎察觉到她已经发现了真相似的,那个怪物也抬起了自己的正脸,露出了妖异的扭曲笑容。
两排整洁的牙齿並在一起,仿若欢迎迫不及待想要摧残新玩具的孩童,又好似饥渴的野兽见到大餐时露出的獠牙。
简直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如同糨糊一样粘稠的窒息感粗暴的蹂躪著君岛加奈的身心。
然后,当对方朝著自己走来的时候,少女终於承受不住这宛如深海一般的巨大压力,两眼一翻,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暗中,留下只有那近在耳畔的少年的声音。
“——哈?”
李林下意识的接住了朝著自己倒来的君岛加奈,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来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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