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
心底就突生一股异样。
猛地看向东南角落。
“有魔气。”老莫的声音也几乎同时响起。
“是东南角？”
“应该是。”
莫眐一愣。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怎么也感觉这里了异常。
莫非这也是探索剑狱带来的好处吗。
他来不及想这么多，抽出隨身青竹，贴近墙角摸了过去。
“三哥，是我。”
一道黑影主动从墙角处跳出来。
五大三粗的壮汉双手举起，一脸諂笑。
这人…有点面熟。
似乎是快班的帮差，今早跟在那勒索鸡场掌柜的差役后面的就是他。
“魔气出自他身上。”老莫的声音再度响起，“若非它主动释放气息，还真察觉不出来。应该和那只小魘兽是一伙儿的。”
莫眐想起来了！
当日踹翻茶摊伙计小黑的捕头身后，也有这小子。
莫眐沉默，不说不错。
那日所见的那张『黑幕』，恐怕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啊！
莫眐心中发寒。
而面前魘兽口中的三哥，应该就是夺舍自己的那只。
魘十六见『三哥』不说话，眉心处逼出一道黑雾。
黑雾缓缓凝聚成一只长毛黑猪的形状。
“三哥，真是我啊。”
“快收起来。”莫眐呵斥。
后者这才訕訕归位。
莫眐不想露破绽，又要套话。
惜字如金道，“何事啊？”
魘十六嘿嘿一笑，“咱们兄弟蛰伏已有快一月了。
“也该进食一次了。”
“什么计划？”莫眐面色不变。
“下个月圆之时，长林街，沈家大院…这家三十二口人，皆是承鵸鵌血脉，灵魂坚韧，很是美味啊。”
魘十六说的津液在口中打转。
“知道了。”
莫眐依旧如初。
魘十六继续恭维道，
“三哥你蛰伏的真够深的。”
“我白天按著壮班的巡逻线找你，愣是找不到。”
“若非三哥今日主动呼唤，我还真不敢相认。”
“真是隱无定式，行无踪影啊。”
主动呼唤？
莫眐想到了自己在鸡场试手的【引魂】。
这钓鱼之术，没曾想歪打正著了。
魘十六溜须拍马。
莫眐依旧冷淡，“知道了。”
“那我走了”
魘十六见状欲言又止，最后訕訕离开。
诸兄弟
魘兽还不是一两只，甚至还都是有组织的进行潜伏。
他们夺舍的都是谁？
莫眐一概不知。
或许是寻常差役，也可能是差头，又或者班头乃至秦师
而且，
如今这群傢伙犯案，怎么都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坏！坏！坏！
莫眐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这事儿怎么让自己给赶上了。
我只想好好混日子啊。
翌日。
莫眐睁开眼，瞥了眼窗外的日头。
又闭上眼，准备再小眯一会儿。
一秒、两秒
他眉头微皱，睁开眼，“今天怎么不困了呢。”
昨夜因为那魘兽的原因，自己明明没睡好。
可现在却精神百倍。
“有你炼化的【引魂】之功效，但更多的是你神道修为已经来到第一境了。”
昨夜无话的老莫开口。
“你在那剑狱中走得越远，神道修为…或者通俗说精神力就会增长的越快。”
“你可以將其视为世上最强的冥想之术。”
“自世界根源中攫取力量。”
老莫难得开口，讲说玄牝剑狱的故事。
“神道修为是什么？”
莫眐追问。 老莫沉吟，最后还是开口，“精神之力、灵魂的修行”
“世间极少有生灵能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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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的前三境分別是：养神、定神、夜神。”
“你现在应该处在养神的境界，这个阶段也叫养气，能被动的吸收天地气息，不易疲劳，精神充沛，偶尔有类似『第六感』一样的感知能力。”
“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
“隨著神道的精进，这些基础可能会发生某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因此神道修士是世上最难缠的存在。”
莫眐恍然。
“就像按理来说，你这个级別的灵魂压根没资格炼化剑印。”
“但你的灵魂又有些古怪。”
老莫同样疑惑。
像夺舍，又浑然天成。
他最终只能归咎於莫眐是个异类，是背负著某种气运的幸运儿。
就像这世上一万个人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都不会拒绝自己的诸多神功的诱惑。
可偏偏让自己遇上了那个一。
要知道，那些神功都是赌命也要修行的大机缘。
自己昔日屡试不爽。
可这次，莫眐拒绝的毫不犹豫。
魔皇也在和自己和解，或许帮著莫眐提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遇见下一个踏入玄牝剑狱的傢伙还要等多久。
“还有细节吗？”
莫眐追问。
老莫此刻的话和莫眐的经歷可以相互印证，完全是真实的。
“没了现在的我也只是一缕残魂，记忆是残缺的。”
“其他的部分或许被剑封在其他的剑印中。”
“掌握其他剑印…你的力量会暴涨，而我也会因此得到更多释放。”
莫眐沉默。
剑狱是要继续探索的，第六感確实很好用。
昨夜他能单凭感觉察觉到那只魘兽的位置。
这甚至属於神通的范畴了。
“听你这么说，神道的第一境没有杀力吗？”
莫眐追问。
“几乎没有。”老莫回答。
“一个重一百二十斤，可其灵魂有多重？”
“几钱而已。”
“十岁的孩童手握利刃可杀，可若是一两岁的稚子呢。”
“你现在顶多是五六岁的孩童。”
莫眐恍然，“明白了。”
“养气是在增加灵魂的重量。”
“不恰当，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面对魘兽…人族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莫眐想到糟糕的事。
据他所知，
魘兽是纯粹灵魂形態的一种妖魔。
“大多数不修神道的人被夺舍时，基本没有反抗手段。”
老莫继续解释，
“这其中也牵扯境界、功法，说起来太冗长。”
“但魘兽一旦进行夺舍，就会与原主灵魂相融，在食完其灵魂之前，没有进行第二次夺舍的能力。”
“身体死了魘兽也就死了。”
莫眐恍然。
这样的消息自己可从未听別人说起过。
真不愧是魔皇。
专业啊。
“你是特例。”
老莫又补充道。
“你执掌剑印，能催发威力强出你神道修为数倍的剑气。”
“魘兽入你体，等於自寻死路。”
“反倒是那魘兽做了你的马前卒，帮你打开了这条路。”
老莫苦笑。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运气好。
“那剑气什么时候能外放？”
莫眐追问。
“不知。”老莫回答，“若是知道我也不会在这儿了。”
“对了，你现在的神道修为也增长了？”
莫眐突然发问。
“自然。”
老莫没有隱瞒。
他昨天已经察觉到不对，因为莫眐在绕开他的情况下学会了他的万炼种魔经。
可老莫復盘许久，都不曾找到出差池的地方。
最后只能归咎於剑印。
这小子可以通过探索剑狱，来获得自己的功法、神通。
换言之，
自己面对这个小子，无论明里暗里都处於极大的被动。
“那你的神道修为对比那些魘兽如何？”
莫眐继续追问。
“我可以无视一些境界。”老莫言语中透露著绝对的自信。
“本座毕竟是魔皇。”
“那就为我打工吧，魔皇大人！”莫眐发出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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