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刚走。
莫眐脚下突然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怎么有点头晕呢？”
“头晕是正常的。”老莫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分出两份精神落在自身和殭尸身上，还在那老小子的教导下认真修行。”
“换做旁人早就精疲力竭一命呜呼了。”
“你能硬撑几个时辰才只是头晕，堪称奇蹟。”
“那你不早说。”莫眐心有余悸。
老莫倒是不以为然，“这不是看看你的极限吗。”
“如此一心二用，倒是也能锻炼神道修为。”
莫眐又想起一个棘手的问题，“我收回了神念，那殭尸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勉为其难帮你分摊一下吧。”老莫的语气中满是为难。
“真这么为难，那倒不为难你了。”
莫眐也果断拒绝。
这老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交给我，那你准扛不住。”老莫可惜，“这可是一份大好的战力啊。”
“也可以是份天大的功劳。”
莫眐突然思路一转。
殭尸当街行凶，英雄捨命救民。
老莫又沉默了。
不过莫眐决定再等等，虽然自己的有效控制范围在五百米。
可超过了五百米，自己只是调动不了殭尸，又不是压制不住了。
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
他不想白白放弃一个有著二炼战力的殭尸。
“老莫，有没有增长神道修为的秘药。”
莫眐上班的路上，询问著老莫。
“那不是尸体血肉的养分养出来的吗？”莫眐狐疑，自己可是高贵的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
“我只是说有可能。”
老莫找补，“一般魂类的妖魔族群，会擅长这些。”
说话间莫眐已经走进衙门。
一路顺利，
除了刚刚收功时有些头晕，路上没有半分波折。
“你叫莫眐吧。”
刚点完卯，莫眐就被一蓝衣捕头拦住。
这捕头似乎叫梁昂，在衙门打过几次照面。
但眼下这股公事公办的態度
莫眐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是属下。”
梁昂绷著脸，双眸死死盯著莫眐，“上月初一晚上，你在干什么？”
“睡觉。”
莫眐回答。
果然是魘兽案查到自己头上了吗？
谁告的密？
那红衣女鬼？
不对，
若是她开口，自己现在应该在监牢里被询问，而不是这儿。
“你再好好想想。”梁昂神色不变，言语更有了压迫性。
“你的几个邻居可都说了，平日晚上你家总是传出习武的动静，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可唯独那天晚上停了一夜。”
两人回头一看。
声音正来自马斗和黎二虎。
“背地里偷偷努力修行，畜生都不如啊~”
两人咬牙切齿。
但对上樑昂凶狠的眼神，两人把头一缩，“对不起，梁捕头…情到深处，情不自已。”
说罢，两人都灰溜溜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那晚我偷懒了。”
莫眐回答。
他也没说谎。
修行的是老莫，自己天天都在偷懒。
“那你怎么那晚之后突然钱大手大脚，每日还山珍海味的吃不说，还买了两个蛇女整日伺候著？”梁昂又问。
“我爹留的钱。”
“我乐意买什么买什么，梁捕头，这也犯法吗？”莫眐丝毫不慌。
老爹留了足足二百两银子。
自己的也是存在大晟钱庄的清白银。
从那些魘兽身上顺来的全都被他藏在院子里。
衙门怎么查都对得上帐。
梁昂没再说什么，带著一直记著什么的小捕快就此离去。
顺利过关的莫眐並没有鬆一口气。
上次盘查，快班都没查这么细。
这过了一个多月。
反倒又翻出了这么多细节。
明显下了大功夫。
想起早上秦师说的话，这魘兽案是扯出萝卜带出泥，越来越大条了。
马斗和黎二虎衝上来对著莫眐的胸脯就是邦邦两拳。
马斗后知后觉，“比你当时突破的时候变化还大。”
他面露『惊恐』之色，“你小子不会又突破了吧。” “你以为破境是你家后院啊，想破几个破几个？”黎二虎在一旁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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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两人严刑拷打。
大院门口就传来一阵骚乱。
两人裹挟著莫眐上去凑热闹。
只见通往秦院的小路上，一个身著青袍，亭亭玉立的温婉女子站在路口，来往行人，纷纷侧目。
“那是来找谁的啊？”
眾人七嘴八舌，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看的直流口水。
“这好像是腾家的掌上明珠。”马斗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腾巡检那个腾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眾人的眼神顿时正直了许多。
从九品的巡检武官，那可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这大小姐跑咱们这汗水缸里等谁？”
马斗问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腾巡检和秦师是老相识了。”王举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嚇了眾人一跳。
瞧见这位秦师最看重的记名弟子，一眾差役们都收敛许多。
“秦师是咱们乌木县人？”黎二虎倒是还有胆子。
“曾经在乌木县待过几年，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王举开口，“这次秦师回来的一些杂事…很多都是腾小姐从中帮忙操办的。”
“秦师之所以愿意开小院，坐大院，招收记名弟子乃至挑拣入室弟子，也是腾巡检的面子。”
“所以诸位，莫要忘记腾大人的恩情。”
眾人恍然，不曾想中间还有这件事。
不一会儿，
李富贵小跑著衝过去。
眾人又疑惑的看向王举。
王举眉头微皱，“应该是帮秦师拿什么东西吧。”
他自己也觉得理由蹩脚。
因为要拿东西也是吩咐自己这些老资歷拿才是。
很快，
眾人看见腾家小姐羞红了脸，隨即两人低著头，开始唧唧我我。
马斗『深恶痛绝』道，“真噁心！”
“这李富贵什么时候傍上腾家大小姐了。”
“舅舅是孙班头，还要当巡检老爷的上门女婿…乾脆三班直接给他统製得了。”
眾人纷纷发出酸言酸语。
隔著一条街，快班班房。
梁昂站在窗边吞云吐雾，案牘前坐的则是孙世昌。
“那小子绝对有所隱瞒。”
“太巧了。”
梁昂吐露自己的分析，“魘兽大多聚集在亭马街，出事那天晚上他又刚好『休息』，事后又开始猛地挥金如土。”
孙世昌抬眉，“魘兽的『食舍』珍贵，小鱼小虾会夺舍小人物，可那些大鱼瞄准的至少也是你这个境界的高手。”
“莫眐，不太可能。”
他隨即半是调侃道，“你若怀疑，那便直接拿他。”
“只要不怕莫家找你算帐就成。”
梁昂愣神，“他这一支不是和莫家早没有关係了吗？”
孙世昌解释道，“打断骨头还连著筋呢，莫季光是往我这儿跑，就跑了两趟了，想要人去他的驛馆，估摸著想给他这弟弟谋一个好前程。”
“听说前两天都上巡检的门了，可是了不小的代价。”
“你要查就赶紧。”
“等调令下来，我可就没一点办法了。”
一个小小的捕头想动莫家的人，哪怕是不怎么联繫了，那也是螳臂挡车。
懂事的自然会知难而退。
换成旁人他肯定不会透露这些。
可梁昂是自己的心腹，他自然要抖搂出来。
梁昂沉默片刻，“那我找个机会，拿他！”
“嗯？！”
孙世昌陡然一惊，诧异的回头看著梁昂，“你真疯了？”
“前些时日怎么不见你对这个案子这么积极？”
梁昂义正严词，“大晟的天下，岂能容妖魔作祟！”
“再说了，您不是也担心莫眐会抢了富贵的位置吗。”
孙世昌顿时无言。
片刻，
他才开口，“床底下隔著上个月的孝敬，你拿一份…剩下的送回给你嫂子。”
“最近世道乱，难免死人，你当心点。”
“刚刚的话，我权当没听见。”
“是。”梁昂行礼，隨即蹲下身翻找盒子。
“右手边的暗格。”
孙世昌出声提醒，“你真是忙糊涂了！”
梁昂拿著孝敬，轻车熟路的走街穿巷，叩开孙家大门。
“梁昂来了。”
孙李氏一脸热情。
“班头让我来给你送孝敬。”梁昂恭敬的將东西递上。
“进来喝杯茶再走。”
孙李氏连拉带拽的將人请进院子。
然后，
孙李氏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只见梁昂的身形微微佝僂，开口道，“大王，我怀疑那个莫眐知道一些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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