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来乌木县小一年,分管三班几百个的差役们修行。
其中有二三十人得到赏识,进过秦师暂住的小院。
入院得秦师指点者,
无一例外都在两三个月內得到突破。
而能留在小院给秦师当记名弟子的,更是有一半都破格升到了差头。
省去了不知几年蹉跎。
可谓是天大的机缘。
故而眾人都极力在秦师面前表现。
“人会骗人,妖魔会骗人,但勤勉不会骗人。”
秦师负手站定,目光收拢在李富贵身上。
“你叫什么?”
“属下李富贵。”
李富贵郑重抱拳。
“结束后到小院。”
“谢秦师!”
李富贵压下心头激动,再度行礼。
院中其他人顿时眼红不已。
“难怪李富贵突然刻苦修行呢,原来是他舅舅提前通气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呢喃。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前面的秦师几人听到。
李富贵顿时身体紧绷,低著头不敢看前面…手心冷汗不断。
小人!
有小人啊。
秦师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你们运气不错,朝廷有新令,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正午都会在这里指正你们修行。”
院中气氛一震。
“看我。”
秦师突然声音加重。
如洪钟般震入眾人耳边。
不少人皆是身躯一颤。
声如浪,能晃神。
好恐怖的实力啊。
过去秦师说是指点他们修行,实则就是在院口站一会儿。
顶多对几个交秘药钱的摆弄一下其手脚,纠正一下姿势,就这还是看心情看根骨。
话都不会说一句。
若非班头与之交谈,眾人还以为秦师是哑巴呢。
但今天不一样了。
“熊猿劲术,乃学熊猿斗法推演而来。”
“死板走桩,除非根骨极佳,否则一两年也难有见效。”
“记住了!”
“仿形为下,会意为上。”
“会意对你们来说太难了,记住接下来的八个字就行。”
“熊形要吼!”
“猿形要灵!”
院里的眾人闻言,皆激动万分。
摆起架子也全神贯注。
“”
“喊出来!不会叫吗?!”
“想想窑子里的娘们怎么叫的!”
“这就叫完了?你晚上是不是也只叫三声就完事了?”
“”
“你家猴子的手这么僵硬吗?放鬆!”
“谁让你腰鬆了!绷紧!”
“你的腰有多紧,你家娘们的裤腰就有多紧。”
“提跨!”
秦师火力全开。
喷的不少人面红耳赤,脸皮薄的甚至差点要委屈的哭出来。
一旁看著的孙班头和王差头,都忍不住偷笑。
他们都请教过秦师或是在小院修行,见识过秦师火力全开的样子。
每每修行,都觉得憋屈。
如今看別人被训,全都心情舒畅。
“武道修行,由外到內。”
秦师『发泄』完后,又继续说,“第一境名为外练,炼有三重。”
“一炼肉,拔气力,气力达一牛一虎为极限,届时肌肉,泛起光泽。
“二炼筋,全身筋伸缩强劲,爆发凶猛似豹,身体敏捷如蛇。瞬间爆发的气力,可达三牛三虎,撞塌屋墙轻而易举。因有牛虎豹蛇,俗称四兽变。”
“三炼皮,皮膜坚忍,刀劈不烂,水火不侵。能適应很多恶劣环境,同时肉、皮、劲练到极致,衍生出蛮劲。”
“三层修炼,环环相扣。”
“每一步都要严苛要求自己,修行到极致。”
“这小子能说出『吼』、『灵』二字,確实对这门劲术研究颇深。”老莫的夸讚在耳边响起。
“比你如何?”
莫眐开口。
“高山与石粒,皓月与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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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自信满满,“你给他露一手便知。”
这话自不用老莫多说。
自己让老莫辛辛苦苦修行,不就是用来让自己装逼的吗。 刻意藏拙等於受虐癖。
入了秦师的眼,等於有了一张升吏籍,当差头的门票。
月钱提升,地位提高。
何乐而不为。
秦师指点完,便退到角落。
孙班头支开旁人,小心凑到其耳边,低声道,“秦师,您能瞧出谁有嫌疑吗?”
秦师摇头,“魘兽妖术狡诈,可借被夺之残魂作假,纵使是你我的琉璃瞳也难以察觉”
“不过它们初来乍到,必然先想的是蛰伏。”
“这些时日正好改制,只需留意那些还不思进取和时常神游外物的人就好。”
“哦?”
孙班头闻言,顿时看向人群中的莫眐。
“秦师看那左手边,生的最俊俏的那个,他便是典型。”
“虽说此人原本就平庸,但近几个月突然变得毫无进取之心,偷奸耍滑至极。”
“咦?”
孙班头惊疑一声。
这小子
秦师顺著孙班头的目光看向莫眐。
嗯?!
秦师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他钻研熊猿劲术三十年,可以说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熊猿劲术的模样。太知道什么叫好,什么是坏了。
眼前这小子动作上瑕疵还有不少,可那股意
堪称完美。
而且最难的熊猿二形的转换,或者说融匯。
此子都衔接的相当连贯。
这绝不该出现在一个半大的少年身上。
“他叫什么?”秦师问道。
“莫眐。”孙班头赶忙回復。
“莫…”秦师琢磨,“驛馆的莫长平是他什么人?”
“是他大伯…不过听说早年他父亲和莫家老宅那边闹得很僵,两边很多年没联繫了。”孙班头连忙说道。
“他爹呢?”
“失踪了。”
秦师沉默片刻,哼了一声,“无依无靠还挥霍天赋,不知上进。”
“无药可救。”
孙班头暗暗舒了口气。
秦师最喜努力之人,最恶也是懒散之人。
看来这个莫眐不会是威胁了
“此人不必管他。”
“你找几个靠得住的,筛几个目標盯著,天师们不日就到。”
“是。”
孙班头连忙应声,隨即目送秦师和离开此地。
王举跟在秦师身旁,他是秦院最小也是最刻苦的弟子。
也是昨日出声讥讽莫眐的差头。
“师傅,您明知道孙班头提前通风报信,为什么还要奖赏李富贵。”王举疑问。
秦师解释,“我只是借他让剩下的人知道,努力就会有收穫。”
“习武论跡不论心。”
“另外,你平日多留意那个莫眐。”
王举诧异,“此人的不思进取…浑然天成,应该不像被魘兽夺舍。”
秦师摇头,“世上绝没有单靠天赋就能將武学修行领会到这种地步的。”
“我怀疑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努力。”
王举恍然。
他虽然看不出莫眐的独到,但却知道师傅的心思。
秦师这是起了爱才之心。
莫眐下午摸鱼回来的时候,那李富贵竟然还在院中修行。
地上的汗水干了又湿,已经有了盐粒凝固。
“他不巡街吗?”
莫眐看向平日同样摸鱼的同僚季二虎。
“他舅舅给他开后门唄。”季二虎撇嘴,“就为让他专心修行。”
“秦师都走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另一个摸鱼大户马斗冷笑,“你会努力修行吗?”
“我不努力!努力多累啊。”季二虎一耸肩,看向莫眐,“你努力吗?”
“谁努力谁孙子!”
莫眐也不客气。
莫眐也不与其计较,眺望了一圈。
“稻哥儿还没回吗。”
季二虎开口,“快班的都忙,中午都没几人回来…毕竟最近不太平嘛。”
莫眐点头,隨即打卡下班。
在样齐全的亭马街买来了一大筐內养法所需的膳材,都是富贵人家吃的奢侈肉、果、蔬菜。
足足费几百文重金。
“咱五爷就是会吃。”
莫眐和街坊们嘮著家常,打著招呼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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