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看着殷野王那张略带压迫感的脸,神情依旧平淡。
“殷堂主多虑了。”他缓缓说道,“在我眼里,没有正教魔教之分,只有好人坏人之别。”
“我之所以拒绝,只是因为,我习惯了一个人。”
“而且……”林玄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林玄要做的事,还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这话说得极其自信,也极其霸道。
言下之意,区区一个崆峒派,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用不着你们帮忙。
殷野王身后的那个火爆脾气的汉子,顿时又想发作,却被殷野王用眼神制止了。
殷野王盯着林玄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果然是能掰断倚天剑的英雄少年,有魄力!有胆色!”
他脸上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仿佛刚才的试探根本不存在。
“既然林兄弟有此信心,那我殷野王也不强人所难。”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铁牌,递了过去,“这是我天鹰教的信物‘天鹰令’。林兄弟,你此去崆峒,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需要我们天鹰教做什么,只需亮出此令,我教在西北分舵的兄弟,定会全力相助。”
“这次,不是联手,纯粹是报恩。还请林兄弟务必收下。”
他的态度,变得极为诚恳。
林玄看了看那块铁牌,又看了看殷野王。
他能感觉到,殷野王这次,似乎是真心的。
或许,是他刚才那番话,打消了对方拉拢和利用的心思。又或许,是对方真的被自己的实力和态度所折服。
不管怎么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尤其是在自己准备大闹一场的时候。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林玄没有再推辞,接过了天鹰令。
“痛快!”殷野王见他收下,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林兄弟,我还有教中事务要处理,就不多耽搁了。他日若是有缘,你我定要痛饮三百杯!”
“后会有期。”林玄抱了抱拳。
殷野-王也不再多言,带着手下,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中。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林玄把玩着手中的天鹰令,若有所思。
这个殷野王,倒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靠自己的力量。
这块令牌,就当是个备用方案吧。
收起令牌,林玄认准了方向,继续向西而去。
……
数日后,甘肃,平凉府。
作为通往西域的重镇,平凉府向来商旅云集,繁华热闹。
但林玄一进城,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街道上,随处可见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他们三五成群,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城中多了很多穿着崆峒派服饰的弟子。他们在城中各个要道巡逻,盘查着来往的行人,神情倨傲,态度蛮横。
“站住!干什么的?”
林玄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两个崆峒派的弟子给拦了下来。
“路过。”林玄淡淡地回答。
“路过?”那两名弟子上下打量着林玄,尤其是看到他背后那个半人高的巨大行囊时,眼神变得警惕起来,“看你的样子,也是江湖中人?最近平凉府不怎么太平,你最好安分一点,要是敢惹是生非,别怪我们崆峒派不客气!”
其中一个弟子,更是首接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林玄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武当山的消息,己经传回了崆峒。
他们这是全派戒严,把他当成头号大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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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懒得跟这两个看门的小角色计较,一言不发,绕过他们就准备进城。
“哎!我让你走了吗?”那弟子见林玄竟然无视自己,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伸手就想去抓林玄的肩膀。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墙壁挡在了面前,再也无法寸进。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压力袭来,让他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两步。
另一个弟子见状,也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绝对是个不好惹的高手。
两人再也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林玄走进了城里。
“师兄,那家伙……该不会就是……”
“别乱说!快去禀报长老,就说有个背着大行囊的年轻人进城了!”
林玄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自顾自地在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他没有急着上山。
殷野王说得对,崆峒派传承百年,山门险峻,硬闯不是上策。
他虽然自信,但不是莽夫。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动手之前,他需要先摸清楚崆峒派现在的情况。
接下来的两天,林玄白天就在平凉府的茶馆酒肆里闲逛,听着南来北往的客商和江湖人士的交谈,收集着各种信息。
他很快就搞清楚了。
崆峒派这次,是真的怕了。
唐文亮被废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整个崆峒派上下震动。他们立刻召回了所有在外游历的弟子,将山门守得如铁桶一般。
同时,他们还派人,向其他五大派求援。
只不过,六大派在武当山刚丢了那么大的人,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少林首接宣布封山,说要潜心修佛。峨眉的灭绝师太,据说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闭门不出。昆仑和华山,嘴上说得好听,表示会同气连枝,但实际上,连一个援兵的影子都没派过来。
说白了,谁也不想为了崆峒派,去当那个出头鸟,去面对林玄那个怪物。
“一群乌合之众。”林玄听完,心中冷笑。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他也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崆峒五老中,除了在武当山被他废掉的唐文亮,以及之前钱通提到的宗维侠,还有一个,名叫司空落。
这个司空落,不爱练武,却独爱敛财。崆峒派在平凉府的各种产业,大半都是他在打理。此人贪婪成性,为了钱财,没少干些欺行霸市,强取豪夺的勾当,在平凉府的口碑极差。
“司空落……”林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心里,己经有了一个计划。
硬闯山门,动静太大,也太没意思了。
他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把崆峒派的脸皮给撕下来,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和内讧中,慢慢走向灭亡。
而这第一刀,就从这个贪婪的司空落下手!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
平凉府最大的当铺“通宝斋”,也是司空落名下最赚钱的产业,后院的库房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摇了摇头。
“拿了你的钱,太便宜你了。”
他没有动任何财物,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库房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一只断掉的手臂。
正是当初在清风镇,被他折断的,铁掌帮帮主王虎的手臂。
做完这一切,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知道,明天一早,平凉府,就要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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