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的简易吊扇慢悠悠转著,叶片把烧腊的油香、炒河粉的焦锅气搅在一处,混著临街的夜风飘过来,勾得人鼻尖发痒。
穿浅蓝碎裙的女孩扎著高马尾,长相清甜,笑起来右脸颊会陷出个梨涡。
正是后来凭著“郭襄”一角火遍两岸三地的郭綺红。
她指尖捏著张揉皱的《明报》,报角印著“1994港姐报名须知”。
“两份烧鸭饭、两瓶汽水,再加一份烧肉,一共六十四块!”
老板敲了敲计算器,嗓门洪亮。
郭綺红刚要掏钱,身旁穿牛仔背带裤的女孩也已经摸出钱包
“这桌我来付,不用找了。”
林默没等她们反应,递过去张百元港幣。
背带裤女孩猛地抬头,短马尾甩了甩,身子往前凑了凑,语气带著警惕: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自己会付,不用你多管閒事。”
在她看来,这又是个借著付钱来搭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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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没理会她语气中的恶意,而是將目光落在郭綺红身上,他从包里摸出张名片递过去:
“能认识一下吗?我是林默。”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郭綺红拒绝得乾脆利落,看都没看就把名片推了回去。
她从英国穷游来港才三天,目的是为了明年港姐选美的五万港幣奖金,实在没心思应付陌生人的搭訕。
“你误会了。”
林默笑了笑,径直在对面的塑料凳上坐下:
“我是內地一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要在乡港待七天,之后飞东日。这段时间要跑唱片公司、电影片场,还有些老戏院,我对这边不熟,想雇个人帮我带路,顺便记记行程。
背带裤女孩翻了个白眼,眼里透著轻蔑:
“內地经纪公司?怕不是打著僱人的幌子,实则想打綺红的主意吧?这两天来要联繫方式的可不止你一个,不过你这藉口倒是最別出心裁的。”
郭綺红原本听到“经纪公司”时,眼神悄悄鬆动了一下,可被女伴这么一提醒,又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对乡港也不太熟,所以”
林默瞧著她眼底藏不住的犹豫,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开口:
“七天三千港幣,不包食宿,但我可以帮你订附近的酒店,每天再补两百块餐费。”
林默没理会她,目光落在郭綺红身上:
“能认识一下吗?”
他把名片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郭綺红的拒绝乾脆利落,看都没看就把把名片推了回来。
她从英国穷游回来才三天,明年港姐选美那五万港幣的奖金,是她回来的最大动力,实在没心思应付陌生人的搭訕。
“你误会了。”
林默笑了笑,直接在对面的空位坐下,大排档的塑料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我是內地开经纪公司的,要在乡港待七天,之后飞东日国。这段时间要跑唱片公司、电影片场,还有些老戏院等地方,我不熟路,想雇个人帮我带路,顺便记记行程。”
背带裤女孩冷哼了声,眼中投来轻蔑的目光:
“內地经纪公司?怕不是打著僱人的幌子,实则想打綺红的主意吧?这两天冒充星探来要电话號码的可不止你一个,不过你却是最別出心裁的那一个。
郭綺红原本听到林默说自己是经纪公司时,神情有些鬆动;但之后又听到女伴的声音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对乡港也”
林默瞧著她眼底的犹豫,不等对方拒绝直接开口:
“三千港幣七日,不包食宿,但我可以帮你订附近的酒店,每日再补两百餐费。”
“三千?”
背带裤女孩眼睛瞬间亮了。
可隨后猛地攥住郭綺红的胳膊,压低声音:
“綺红,他这是把我们当廉价劳工呢!”
嘴上这么说,指尖却在郭綺红胳膊上轻轻掐了下,暗示她別立刻拒绝。
“五千。”
林默没多废话,直接加价。
听到这个数,郭綺红攥著包带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想起在伦敦地铁站啃著冷麵包过夜的日子,想起妈妈在加拿大打两份工、手指被冻得开裂。
五千块,足够她应付港姐报名的所有开支,连往返香港的路费都够了。
可她还是咬著唇,小声说:
“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没时间”
“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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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直接打断她,语气篤定, “七天一万,明天先预支五千给你,剩下的结束时再结。”
“一万?!”
背带裤女孩再也忍不住,声音一下尖了,引得邻桌吃云吞麵的阿婆回头看。
她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
綺红!一万啊!抵得过你在加拿大打几个月零工了!”
郭綺红抬头看向林默,眼神里还带著点不確定:
“你真的只是需要带路和记行程?没有其他要求?”
“我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搞曖昧。”
林默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百元美金,放在桌上,
“这是订金,你要是同意,明天早上十点来富豪九龙酒店 1203房接我,我明天要去华夏专利代理有限公司。”
郭綺红沉默了几秒,终於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不过我要带上她。”
她指了指身旁的背带裤女孩。虽然动了心,可她不傻,身边有个人总归安全些。
林默转向一脸惊喜的背带裤女孩,语气隨意:
“你能弄来大哥大吗?只用七天。”
“可以!我哥有台大哥大,我明天一早就能借来!”
背带裤女孩连忙点头,眼睛发亮。
“七天五千,大哥大的使用费我另算。你要是同意”
“我同意!老板您好!我叫陈雯,您叫我雯雯就行!”
陈雯兴奋得点头如捣蒜,声音都带著颤,
“我住旺角,香港每条街我都熟,保证不会带错路!”
她是电话文员,一个月工资也没五千,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林默笑了笑,他的目標从头到尾只有郭綺红。
这个笑起来有梨涡的姑娘,未来会凭著“郭襄”一角成为无数观眾心里的白月光,现在用钱把她留在身边七天,只是第一步,他有信心,签下她只是时间问题。
夜风裹著点细密的雨丝吹过来,是热带气旋来临的前兆。
大排档的“兴记烧腊”灯牌闪了闪,红色的光映在郭綺红脸上,她小心地把桌上的美金塞进包里,又从包里掏出支笔,在林默的名片背面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雯雯的传呼机號,明天十点,我肯定到。”
林默接过名片,看了眼娟秀的字跡,嘴角轻轻扬了扬。
街头的丰田计程车呼啸而过,霓虹灯在车窗上映出流动的光,他没想到,刚到香港的第一天,就有了意外收穫。
乡港还真是遍地明星啊!
在大排档打包了两份牛肉粥和两份青菜,林默和两人告別返回宾馆。
“林先生好!”
门童笑著迎上来,连忙拉开厚重的玻璃门。
“明早十点半我要用车,麻烦帮我约一辆计程车。”
林默递过去一张百元港幣。
“好的林先生,明早十点半,我记住了!”
门童笑著朝林默微微鞠躬接过钱后,又贴心地补充,
“明早可能有雨,我会给您准备好雨伞並让司机提前十分钟到,您不用急。”
“多谢。”
乘电梯上了楼,林默敲开隔壁 1204的房门。
“刚在楼下打包了点吃的,白粥配青菜,不伤肠胃,你吃点。”
林默把餐盒递过去。
“谢了哥!刚才拉得人虚,洗了个澡还真有点饿了。”
陈金宝笑著接过,挠了挠头,
“对了,刚才你屋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好像是找你的。”
接过餐盒,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说道。
“知道是谁吗?”
林默皱了皱眉,如果是燕京那边有事,刚才和周熏通电话时,她应该就会提。
“不清楚,当时我在洗澡,等出来电话就没声了,我想著你回来会打回来,就忘了说”
“叮铃铃——”
没等陈金宝把话说完,1203房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你先吃,我去看看是谁。”
林默拍了拍陈金宝的肩膀,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快步拿起电话:
“餵?”
“靠北!这电话还真难打,你就是林默喔?”
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带著浓重的闽南腔从话筒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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