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云海之上，林凡感觉自己像个走错了片场的群众演员。周围的仙气（或者说某种高浓度能量？）让他呼吸间都感觉神清气爽，但大脑依旧处于过载状态。
“爸，呃，仙帝陛下？”林凡尝试着切换称呼，感觉舌头有点打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真是神仙？那我妈”
父亲，或者说上任仙帝，摆了摆手，那股子严肃劲儿稍微收敛了点，露出了林凡熟悉的、带点无奈的表情：“在外面叫爸就行，你妈是瑶池仙子，这会儿在人间看顾她那几盆宝贝兰花呢，嫌仙界待着闷得慌。”
林凡消化着这个信息，感觉世界观在崩塌与重建之间反复横跳。他跟着父亲，踏云而行，走向那片巍峨的宫殿群。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种，违和感。
远处的宫殿确实金光闪闪，但飞近了看，不少地方的琉璃瓦颜色黯淡，甚至有些角落的廊柱漆皮剥落。云海之下，原本应该是灵脉汇聚之处，此刻灵气流动却显得有些滞涩，像是生了锈的传送带。偶尔遇到几个驾云匆匆而过的仙官仙娥，虽然依旧仙气飘飘，但眉宇间似乎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
“爸，咱们这仙界，是不是经济不太景气？”林凡忍不住小声问道，用上了他观察人间企业最首观的判断标准。
父亲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悠长而沉重，仿佛积攒了千年的无奈。“何止是不景气啊，儿子。如今仙界，面临三大危机。”
他们降落在一座最为宏伟、挂着“凌霄宝殿”匾额的宫殿前。殿内倒是依旧庄严肃穆，但那种空荡荡、缺乏活力的感觉更明显了。
父亲领着林凡，走到大殿中央一个悬浮的、不断变幻着复杂符文的光球前。“这是‘天道枢纽’，仙界的核心管理系统。如今权限，我正式移交给你。”
父亲伸手在光球上一点，一道流光没入林凡的眉心。刹那间，海量的信息涌入林凡的脑海，并非具体的知识，而是一种权限和感知，他能模糊地感受到仙界各个部分的“状态”。
“第一大危机，灵气枯竭。”父亲指着光球中几条明显变得纤细暗淡的能量流，“天地间的先天灵气日益稀薄，后天转化效率又低。就像你们人间的石油，快采完了。没有灵气，神仙修炼缓慢，神通威力减弱，连维持仙界基本运转都吃力。”
“第二大危机，信仰流失。”父亲又指向光球中另一部分代表“香火愿力”的、星星点点的光芒，这些光芒同样稀疏。“人间科技发展，求神拜佛的人少了，即便求，心也不够诚。信仰愿力是仙界重要的‘情绪能源’和‘维护资金’，现在入不敷出。”
“第三大危机，人才断档。”父亲苦笑一声，“有天赋、有毅力的好苗子，在人间搞科研、玩金融、当网红，哪个不比清苦修仙有吸引力？仙界己经几百年没出过惊才绝艳的新人了，都是我们这帮老家伙在硬撑。”
林凡听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继承皇位，这分明是接手了一个濒临破产、员工老龄化严重、且核心业务被时代淘汰的超级烂摊子！
就在这时，天道枢纽的光球突然闪烁起急促的红光，并发出一阵类似闹铃的轻鸣。
“你看，问题来了。”父亲示意林凡自己去查看。
林凡集中精神“看”向光球，一段信息浮现：【紧急事务：西昆仑瑶池仙圃（蟠桃园）负责人，土地公沈三万紧急上报：本年度蟠桃灵果因灵气供给不足、园内阵法年久失修，普遍发育不良，果体萎缩，预计产量锐减七成，品质降至丙下。西王母娘娘己表示关切，要求限期整改。】
下面还附带了一张“现场照片”用仙法凝成的影像：一棵棵本该枝繁叶茂的桃树上，挂着稀稀拉拉、个头只比李子大不了多少、色泽暗淡的桃子。
林凡嘴角抽搐了一下。蟠桃？就是那种吃一颗能活几千岁、神仙们开Party的硬通货？这品相，喂猴子，哦不对，喂那位孙大圣，人家都嫌磕碜吧？
“这是你接手的第一个具体事务。”父亲看着林凡，眼神复杂，“西王母那边，我还能帮你挡一挡，但问题必须解决。这关系到仙界的颜面，也关系到部分高阶神仙的‘俸禄’（蟠桃是重要修炼资源）。解决不好，你接下来的工作会更难开展。”
林凡看着光球里那些“发育不良”的蟠桃，又看了看父亲那张写满“儿子你自求多福”的脸，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个刚毕业、准备找工作、却莫名其妙要负责给神仙们发“年终奖”的凡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就是他擅长的吗？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虽然场景从写字楼换成了凌霄殿，问题从KPI换成了蟠桃产量，但本质似乎，没啥不同？
“爸，”林凡抬起头，眼神里重新有了焦点，“把蟠桃园的所有资料，包括土壤成分、灵气浓度历史数据、灌溉系统图、养护记录，呃，就是所有相关的‘档案’，都调给我看看。另外，帮我联系一下那个，土地公沈三万，我要去现场看看。”
上任仙帝愣了一下，看着儿子瞬间进入状态的认真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怀疑。
这小子，行不行啊？可别把最后这点家底也给折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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