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刚从人间返回凌霄宝殿，还没来得及消化此次与异管局深化合作带来的成果，一股肃杀凝重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往日里虽不算热闹但至少运转有序的凌霄宝殿，此刻竟聚集了数十位仙官。为首之人，身高体阔，面如淡金，额下三缕长髯，身披金色甲胄，手托一座光芒流转的黄金宝塔，不怒自威，正是托塔天王李靖！
站在他身旁的，还有几位气息渊深、神色肃穆的老者，皆是仙界德高望重的上古金仙，平日里隐修不出，此刻却联袂而至。他们身后，则跟着不少面露不满或忧色的各部仙官，其中赫然有雷部、斗部的一些中层将领。
“李天王，诸位仙卿，今日齐聚凌霄殿，所为何事？”林凡心知肚明，面上却不动声色，走到御座前坐下（虽然他觉得这椅子硌得慌，不如人间的老板椅舒服）。
李靖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震得殿内嗡嗡作响：“林CEO！我等今日前来，只为讨一个说法！”
“哦？李天王请讲。”
“敢问CEO，你推行那所谓的‘KPI考核’，将雷部、雨部等天庭重地，变得如同人间作坊，令众仙官疲于填报文书，计较毫厘得失，仙家颜面何存？此为其一！”李靖声若雷霆，掷地有声。
他身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金仙接口道，语气虽缓，却带着千钧之力：“其二，你擅改古法，在蟠桃园动用不明来历的‘器物’（指LED灯），更擅自改动传承万载的仙肥配方！此乃动摇我仙界根基之举，若灵根有损，你担当得起吗？”
另一位面容古板的老仙厉声道：“其三，也是最为紧要者！你身为仙界之主，竟私自下界，与那凡间俗吏往来密切，更在凡人面前显露仙家手段！你可知‘仙凡有别’乃天条铁律？如此行径，将天道威严置于何地？若引得凡心躁动，窥伺仙界，此等因果，你可能承担？！”
三大罪状，条条诛心！尤其是最后一条，首接扣上了“违反天条”、“动摇天道”的大帽子。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支持林凡的仙官，如财神、月老、闻仲等，或面露焦急，或眉头紧锁，却一时难以插话。而那些保守派和中立观望者，则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凡，看他如何应对。
林凡静静听完，脸上并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李天王，诸位老前辈，说完了？”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
这态度让李靖等人一愣，随即更是怒意上涌。此子，竟如此轻慢！
林凡不慌不忙，轻轻一点前方的天道枢纽光球。光球迅速投射出几幅巨大的光影图表。
“李天王，我们先说第一条，关于KPI和仙家颜面。”林凡指向第一幅图表，“这是雷部试点司推行KPI前后三个月的数据对比。布雨及时率从87%提升至99.8%，雷击误差从平均十五丈降至三尺之内，能量消耗降低百分之十二，下界相关投诉愿力减少九成五。请问李天王，是让雷部儿郎们继续浑浑噩噩、错漏百出更有颜面，还是如今这般精准高效、备受下界赞誉更有颜面？”
数据清晰，对比鲜明。李靖张了张嘴，他虽不满KPI的形式，却无法否认这实实在在的成果。他身后的几位雷部将领也低下了头，他们亲身经历，知道数据不假。
林凡不等他反驳，又指向第二幅图，正是实验田与普通蟠桃园的惊人对比影像。“再说灵根动摇。老前辈，请看，这是用了‘不明器物’和‘改动配方’的桃树，这是按古法养护的。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若按古法便能枝繁叶茂，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仙界资源日益匮乏，若不思变通，坐吃山空，才是真正动摇根基！”
那鹤发老金仙看着那水灵、灵光盎然的实验田蟠桃，再看看旁边蔫巴巴的普通桃子，老脸一红，噎住了。
“至于第三条”林凡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李靖等人脸上，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仙凡有别？天条铁律？敢问诸位，如今仙界灵气从何而来？信仰愿力从何而来？若无凡间万物生灵，何来我等仙神存续之基？！”
“固步自封，抱残守缺，眼睁睁看着仙界凋零，就是维护天道威严了吗？”林凡站起身，目光如炬，“与凡间合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引入科学管理方法与先进技术，是为了增强仙界自身，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好地履行守护三界、引导众生的职责！这才是真正的顺应天道，与时俱进！”
“我在同学会上所为，自有分寸，并未泄露仙界核心机密，反而借此机会，与人间官方建立了更稳固的合作渠道，为仙界引入了新的‘智库’和支持力量！这，何罪之有？！”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结合着无可辩驳的数据事实，竟将李靖等人的气势完全压了下去。
李靖脸色铁青，托着宝塔的手微微发抖，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他身后那些保守派仙官们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太白金星（林凡父亲留下的顾问）走了出来，打圆场道：“李天王，诸位仙友，CEO所言，不无道理。如今仙界困境，大家心知肚明。CEO锐意改革，虽手段新颖，但其心可鉴，其效己显。不若给CEO一些时间，且看后续成效如何？”
财神爷也笑眯眯地接口：“是啊是啊，你看我那财神殿，用了CEO推荐的什么‘大数据分析香火愿力分布’，这几个月功德收入都涨了一成呢！”
保守派们的气势顿时泄了大半。
李靖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难以彻底扳倒林凡，只得冷哼一声：“哼！巧言令色！但愿你所做所为，真能如你所说，福泽仙界，而非引来滔天大祸！我们走！”
说罢，他收起宝塔，带着一众保守派仙官，拂袖而去。
凌霄殿内，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林凡知道，这场风波并未结束。保守派的势力根深蒂固，今日只是暂时退却。他与旧秩序、旧观念的冲突，才刚刚开始。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一首在窥伺着这一切，等待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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