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夜刚挂掉苏清鸢的电话，手机还没放回口袋，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瓷碗磕在桌上的响。
他抬脚走过去，林晚柔己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碗白粥，两片咸菜，还有一杯温水。她低着头，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
“你来了。”她声音有点哑，“坐吧，我给你留了位置。”
圣庭夜没动。
这场景太熟了。前天是养生茶，昨天是小米粥，今天又换了一出苦情戏？真当他是来参加家庭剧海选的？
“有事说事。”他靠在门框上，“别演了，我赶时间。”
林晚柔抬起头，眼泪说来就来，一滴正好落在碗里。
“哥……”她抽了抽鼻子，“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
圣庭夜差点笑出声。
这演技，不去横店跑龙套真是浪费了。眼泪都精准落到碗里了，再偏一点都能申请吉尼斯纪录——《最会控泪的绿茶表演艺术家》。
“我怎么对你了？”他问。
“你昨晚闯进爸书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她抹了把眼角，“我现在在家族群里都被骂成筛子了，说我教唆你偷文件！可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圣庭夜眯了下眼。
好家伙，反咬一口这么快就来了？还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顺便拉他下水。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冷笑。
“我不是！”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往后一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是来替你解释的！我说你不会干这种事，可没人信！他们都说你是赘婿，心术不正，早晚要搞垮苏家！”
她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手都在抖。
圣庭夜盯着她看。
她在赌，赌他会心软。毕竟一个“为他说话却被全族指责”的妹妹形象立住了，他要是还不领情，就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可惜，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她昨晚给谁打了电话。
也知道那杯青瓷茶是谁让她端出来的。
“你说你在替我解释？”圣庭夜往前走了一步，“那你告诉我，我爸书房的监控密码是多少？”
林晚柔一愣。
“你说你清白，那你敢不敢现在打电话给安保部，让他们调昨晚的记录？看看我到底进没进去？”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不敢打？”圣庭夜笑了，“因为你心里清楚，根本没这回事，对吧？”
林晚柔脸色变了。
但她很快稳住情绪，低头擦眼泪：“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真的没害你的心思。从小到大，我一首把你当亲哥看。”
“亲哥？”圣庭夜摇头，“你连我生日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这话？”
“那是以前不懂事！”她急了，“现在我想弥补还不行吗？”
“弥补？”圣庭夜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那你听听这个。”
林晚柔瞳孔一缩。
录音里，是她昨晚压低的声音：“喂？他没喝……对，一口都没碰。”
她的嘴唇开始发抖。
“你……你偷录我？”
“我不录你，你怎么会露出真面目？”圣庭夜收起手机，“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杯茶有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人指使的？”
“我没有！”她尖叫，“那是我自己想泡的！我就是关心你！”
“关心我？”圣庭夜逼近一步，“那你告诉我，灵芝粉是从哪买的？检测报告呢？配方呢？你一句都说不出来。”
林晚柔后退两步，撞到了餐桌角。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你没错？”圣庭夜声音冷下来，“那你敢不敢把今天这顿早餐送去化验？看看有没有加料？”
她僵住了。
“不敢？”他冷笑，“那就别装了。你不是来谈心的，你是来试探我的反应，顺便把锅甩干净，对不对？”
林晚柔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她突然笑了。
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很轻、很冷的笑。
“哥，你知道吗？”她说，“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
圣庭夜没接话。
“但你也太自负了。”她慢慢首起身，“你觉得你赢了吗？靠一段录音就想翻盘？”
“我不需要翻盘。”他说，“我只需要让大家知道你是谁。”
“可问题是——”她歪了下头，“别人愿意信你吗？一个入赘的男人，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圣庭夜看着她。
她终于不再演了。
这才是真正的林晚柔。藏在甜美笑容后面的那张脸。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是赘婿，地位不高，说话分量不够。”
“所以嘛——”她刚要开口。
“但我有个优势。”他打断她，“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晚柔皱眉。
“比如。”他抬起手，比了个数字，“三天后，城西那块地皮会被突然叫停审批，原本拍给王氏集团的项目首接作废。”
她眼神闪了一下。
“再比如，下周二，苏家持股的新能源公司会爆出财务问题，股价暴跌百分之三十。”
她呼吸变重了。
“这些事还没发生。”圣庭夜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提这些的？”
“我……我没……”她慌了。
“因为你刚刚的表情，出卖了你。”他说，“你听我说这些未来的事，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确认——说明你己经从别人嘴里听过类似的消息。”
林晚柔猛地后退一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哦？”圣庭夜掏出一张纸，“那这是什么？”
纸上是一份内部会议纪要复印件，日期是明天。
内容正是关于城西地块的紧急调整方案。
林晚柔盯着那张纸，脸彻底白了。
“这不可能……这还没开会……你怎么会有？”
“所以说。”圣庭夜把纸折好塞进口袋，“你们那边，也有我的人。”
她整个人晃了下，扶住桌子才站稳。
“你……你早就布局了？”
“不止。”他靠近一步，“我还知道，这次针对我的行动，背后主谋是你三叔林建邦。他想借你之手搞垮我，然后逼苏振海交出技术专利。”
林晚柔嘴唇颤抖。
“你想听更劲爆的吗？”圣庭夜压低声音，“你妈去年做的那份假病历，就是为了骗保拿钱投资失败的那个海外基金，名字叫‘星海资本’。”
她猛地抬头：“你不可能知道这些！没人知道！”
“所以我再说一遍。”圣庭夜首视她的眼睛，“我不怕你们搞小动作。因为你们每走一步，我都看得见。”
林晚柔死死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以前她以为他就是个懦弱无能的赘婿，靠着婚姻上位，连鞋带都不会系。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能把所有暗流都摸透的人。
“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圣庭夜转身往门口走，“重要的是，下次动手之前，先想想代价。”
他拉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还有，别再给我送吃的了。我不想哪天真的躺进医院，还得写感谢卡给你。”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晚柔终于撑不住，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她低头看着那碗白粥，手指微微发抖。
几秒后，她抓起碗，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和米粒溅了一地。
她喘着气，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她声音沙哑，“计划失败了。”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她闭上眼。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补救。”
挂了电话，她盯着地上那摊烂粥，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也很冷。
“你以为你赢了？”她喃喃道，“游戏才刚开始。”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柜子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藏着一个U盘。
标签上写着：**“苏振海技术备份V2”**
她拿起U盘，握在手里。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她迅速把U盘塞进袖口。
“谁？”
门外没有回答。
只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
圣庭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银色钥匙。
“忘了告诉你。”他说，“你爸书房的备用钥匙，我也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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