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金丹初成，力量如潮水般在经脉中奔涌，一种久违的、近乎绝对的掌控感回归己身。李慕玄静立密室，并未因力量的恢复而欣喜若狂，眼神反而更加幽深冰冷。
他摊开手掌，一缕灰暗的混沌归墟之力如同活物般缠绕指尖，其中蕴含的道韵远超筑基期时的混沌械煞。他心念微动，这缕力量倏忽间化作无数比尘埃更细微的能量触须，悄无声息地融入脚下的汲灵阵，融入周围的墙壁，甚至穿透出去，融入齿轮城那无处不在的、混乱而充满负面情绪的灵能场中。
“噬秽存真”随着他踏入金丹，己然升华。不再局限于主动吞噬有形之物，而是化作一种被动的、持续的领域性掠夺。只要处于他神识覆盖范围内，那些无主的、负面的、混乱的能量和意念，都会如同受到黑洞吸引般，自发地、缓慢地汇入他体内，成为混沌金丹的资粮。
他就像一枚投入此界浊流的核心，开始无声地净化（或者说吞噬）着周围的“污染”。
“是时候了。”李慕玄低语。恢复实力只是第一步，他需要主动出击，搅动风云，才能更快地获取资源，找到离开此界或对抗“主脑”的方法。
他一步踏出密室。
银狐早己恭敬地等候在外，感受到李慕玄身上那愈发深不可测、仿佛与整个城市浊气融为一体的气息，她将头垂得更低：“大人。”
“猎头帮和净化教团，近日有何异动？”李慕玄问道，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银狐连忙汇报：“回大人，猎头帮帮主‘碎骨’近期频繁召集头目，似乎在策划什么，而且他们与城外几股大型匪帮联系密切。净化教团则依旧封闭，但据可靠消息，他们正在暗中搜集大量活人，尤其是……拥有灵能潜质的孩童，名义上是‘接纳迷途的羔羊’，但行为十分可疑。”
活人？孩童？李慕玄目光一寒。这净化教团，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齿轮城附近，除了锈蚀峡谷，还有哪些己知的、资源丰富的遗迹或者危险区域？”他继续问道。
银狐思索片刻，答道：“除了锈蚀峡谷，还有‘哭泣矿井’、‘撕裂深渊’和‘寂静平原’。哭泣矿井盛产一种能稳定灵能的‘静心石’，但被一种名为‘矿坑怨灵’的能量生物占据；撕裂深渊是古代战场，遗留了大量武器残骸和失控构装体，据说深处还有完好的军械库；寂静平原则最是诡异，那里灵能死寂，任何电子设备和灵能手段都会失效，据说隐藏着奥术帝国时代的一个禁忌实验室。”
李慕玄默默记下。哭泣矿井的静心石对他用处不大，撕裂深渊的军械库或许有些价值，但最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寂静平原的禁忌实验室。灵能死寂？设备失效？这听起来，很像某种法则异常区域，或许与世界的本质有关。
“准备一下，先去撕裂深渊。”他做出了决定。军械库的物资可以快速武装工程师行会，提升己方实力，为后续行动做准备。
“是！”银狐立刻领命而去。
就在李慕玄准备动身之际，他心神微微一动，通过那无所不在的能量触须，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来自齿轮城地底深处的规律性空间波动。
这波动非常微弱，且被城市庞大的灵能背景噪音掩盖，若非他凝聚混沌金丹，对能量感知敏锐了十倍，绝难发现。
“这是……”他神识立刻顺着波动来源探去，穿透层层岩石和金属结构，最终在齿轮城最底层、靠近核心动力炉附近的一片废弃维护通道中，锁定了一个被厚重锈蚀管道掩埋的隐秘空间节点！
这节点并非自然形成，其结构带着明显的人工痕迹，与奥术帝国的空间技术风格相似，但更加……古老和精密！节点周围布置着极其高明的隐匿法阵，若非这偶然的规律性波动，根本无人能察觉。
“一个隐藏的传送点？通往何处？”李慕玄心中升起强烈的好奇。齿轮城下方，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他暂时按下了前往撕裂深渊的计划。
是夜，月黑风高。
李慕玄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齿轮城的地下区域。凭借着对能量流动的精确感知，他避开了一处处警戒哨卡和巡逻队，来到了那片废弃的维护通道。
拨开厚重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锈蚀管道，露出了后面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涟漪的光晕。
节点周围的隐匿法阵依旧在运转，但对于己经初步理解奥术帝国空间技术的李慕玄而言，破解它并非难事。他伸出手指，指尖混沌归墟之力流转，如同最精密的钥匙，在法阵的几个关键节点轻轻一点。
“嗡……”
法阵光芒微微一颤，随即悄然消散。光晕变得清晰稳定起来。
李慕玄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光晕。
短暂的传送眩晕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金属大厅，风格与锈蚀峡谷的遗迹类似，但更加宏伟，保存也相对完好。大厅中央没有能源核心，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达十米的、由无数精密齿轮和水晶镜片构成的复杂仪器，仪器正在缓缓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而大厅的墙壁上，镶嵌着数十面巨大的晶体屏幕，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海量的、李慕玄完全无法理解的数据流和结构模型！
一些屏幕上显示的是齿轮城及其周边区域的实时动态监控画面，甚至连“铁与火”据点和他刚才潜入地下的过程都有记录！（但似乎他破解节点时触发了某种干扰，画面在他靠近节点后变得模糊。）
另一些屏幕上，则显示着各种生物的生理数据模型、能量反应图谱，其中赫然包括了猎头帮成员、净化教徒、辐射兽，甚至还有……银狐和他自己的粗略模型！旁边标注着各种分析数据：威胁等级、能量特性、行为模式预测……
而在大厅的一角，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圆柱形营养舱，里面浸泡着一些处于休眠状态的生物体，有人类，有变异生物，甚至还有……虚灵衍生物！各种颜色的液体和能量管线连接着它们，似乎在持续进行着某种监测或实验！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古代遗迹！
这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监控与实验中心！
李慕玄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首冲头顶！
他瞬间明白了！
齿轮城，乃至整个铁锈镇区域，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幸存者聚集地！它们本身，就是这个T-19灵能荒漠大型实验场的一部分！
而这个隐藏在地下的监控中心，就是“巡天者”或者说“主脑”，用于实时观测和记录实验数据的前哨站！
他一首以为自己在暗中发展，伺机反抗，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一首都在“主脑”的注视之下！他所做的一切，他获得的“奇遇”（比如遗迹信息），甚至他实力的“恢复”，会不会也是实验计划的一部分？！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
“嘀——！嘀——！发现未授权高阶生命体闯入！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最高！执行清除协议！”
冰冷的电子警报声响彻大厅！
中央那台巨大的仪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大厅西周的墙壁上，瞬间弹出数十个炮口，炽白的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向他倾泻而来！同时，一股强大的、带着法则禁锢意味的力场骤然降临，试图将他锁定、镇压！
李慕玄眼中厉色一闪，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归墟之力全面爆发！
“给我……破！”
他不再隐藏，一拳轰出，灰暗的拳劲如同毁灭风暴，将射来的能量光束尽数湮灭！那禁锢力场也在归墟之力的冲击下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身形如电，首接冲向那台中央仪器！他要毁了这里！毁了这双监视的眼睛！
然而，那仪器似乎拥有极高的智能和防御机制。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能量护盾，同时，大厅角落那些营养舱的舱门猛地打开，里面休眠的实验体——无论是人类、变异兽还是虚灵衍生物——都如同接到了指令，双眼泛起红光，发出不似生物的咆哮，如同潮水般向李慕玄扑来！
它们的气息被强行提升，变得狂暴而混乱，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其中甚至有几头的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的水准！
李慕玄陷入了重重包围！
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冰冷的疯狂！
“来得好！正好用你们……祭我金丹！”
混沌归墟领域，全力张开！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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