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创科未来激起层层涟漪。研发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唏嘘锐科数据的“挖墙脚”终成泡影，有人感慨职场斗争的凶险，更多人则暗自庆幸“天穹”项目的核心技术没被窃取。
而在公司临时休息室里，王伟正蜷缩在塑料椅上，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当看守的保安随口提了句“锐科的张涛刚被警察带走了”，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瘫靠在椅背上，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完了……全完了……”他反复念叨着，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脑海里闪过张涛当初拍着胸脯的保证：“放心，就算出事，我也能把你摘干净”，如今想来，那些承诺不过是诱他上钩的诱饵。他后悔自己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项目经理职位，竟真的帮着外人窃取公司技术，甚至不惜陷害朝夕相处的同事。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王伟的身体猛地一僵。林默走在最前面，白衬衫领口挺括，眼神平静得像深潭，看不出丝毫波澜；周明紧随其后，手里捏着份文件，眉头紧锁；法务部的同事则径首走向墙角，打开了录音笔，红色的工作灯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
“林经理！周总监！”王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张涛逼我的，是他让我做的！”
林默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王伟，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潜入我的工作目录拷贝代码时，篡改测试日志嫁祸我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不！不是我主动的！”王伟急忙摆手，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是张涛找到我的！他说他早就看你不顺眼，还说只要能搞到‘天穹’的核心技术，就让我去锐科当项目经理，月薪翻一倍！我一时糊涂，才被他说动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我真的后悔了！林经理，求你给我个机会！我愿意指证张涛，把我们勾结的经过全说出来——他怎么教我用加密邮箱传文件，怎么让我避开监控偷偷拷贝数据，甚至他以前在创科工作时，就偷过客户资料卖给竞品公司……这些我都知道！”
周明和法务部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王伟的坦白来得正是时候，恰好能填补证据链上的最后几个缺口。
林默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伟，心里没有半分同情。他想起项目测试阶段，自己因为日志异常被怀疑时，王伟就坐在隔壁工位，眼神躲闪地说“会不会是系统出了问题”，那时的虚伪，此刻都化作了眼前的狼狈。
“后悔解决不了问题。”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窃取公司核心技术是事实，勾结外部人员也是事实，这些都必须承担法律责任。但如果你能彻底配合警方，把张涛的罪行全部交代清楚，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王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我现在就说！张涛是三个月前找到我的，第一次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他点了杯蓝山，说要跟我谈个‘双赢’的合作……”
他语速飞快地讲述着经过：从张涛如何用高薪和职位诱惑他，到两人约定用虚拟号码联系、用加密云盘传输数据；从他趁林默出差偷偷拷贝“天穹”项目的框架代码，到张涛让他在测试版里植入小漏洞，企图拖延项目进度；甚至连张涛每次转账的金额、时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还跟我说，只要搞垮你，创科的技术部就没人能压得住他以前的老部下，到时候他就能回来当技术总监……”王伟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张涛。
法务部的同事认真记录着，时不时打断他确认细节：“张涛让你篡改日志时，具体说了什么？”“你们传输数据时用的加密密钥，是他提供的还是你自己设置的？”王伟都一一作答，生怕遗漏任何能证明自己“被胁迫”的细节。
“我们现在就带你去公安局做正式笔录。”法务部的同事合上笔录本，语气严肃，“记住，必须如实交代，任何隐瞒都会影响对你的量刑。”
“我知道！我一定实话实说！”王伟连连点头，跟着警察往外走时，还不忘回头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林默站在窗边，看着王伟被带上警车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轻松。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办公桌上，“天穹”项目的进度表上，红色的箭头正稳步向前推进，但他知道，职场里的暗礁永远不会消失。
周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公司损失就大了。王伟虽然有错，但他的指证确实帮了大忙，张涛这次怕是难翻身了。”
“这是我该做的。”林默转过头，目光坚定，“不过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醒，信息安全和内部管理必须加强。”
“公司也是这么想的。”周明笑了笑，“己经决定让你负责的安全小组全面接管信息安全工作，人手和经费都给你配齐。”
林默看着窗外的天空，点了点头：“请周总监放心，我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动桌上的文件，仿佛在预示着新的开始。林默知道，击退张涛和王伟只是第一步，守护好“天穹”项目，守护好公司的技术壁垒，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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