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树讥讽一笑:“我料到荀彧会狗急跳墙,早安排锦衣卫盯着,他那些小动作,哪瞒得过我的眼睛。”
他直接将话挑明。
夏侯惇猛然醒悟,惊叹不已:“曹树竟这般料事如神!若非有你,曹家怕是要遭灭门之祸!”
“叔父速回许都坐镇,此处交予我便是。”
曹树语气平淡。
夏侯惇猛然警醒,匆忙离去。
曹树策马至荀彧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那具僵直的身躯。
他一扬手,一颗血葫芦般的首级滚到荀彧脚边。
荀彧身子一颤,缓缓转头,待看清面目,顿时倒抽冷气。
那竟是陈群的首级!
“你那一万私兵,已在潼关以东被我全歼。”
曹树冰冷宣告。
荀彧手中酒杯终是滑落,摔得粉碎。
“曹子昭,终究是你技高一筹。”
“令尊得子如你,实乃天意,看来这江山易主,确是命中注定!”
荀彧苦笑凝视曹树,发出悠长叹息。
“来人,赐荀尚书鸩酒。”
曹树厉声喝道。
亲信上前,将毒酒置于荀彧面前。
“叛主之徒,本该处以极刑!”
“念你曾有功于曹氏,特赐全尸。”
“饮下此酒,安心上路。”
曹树寒声宣判。
荀彧浑身一震,盯着毒酒沉默许久。
最终长叹一声,颤抖着捧起酒杯。
“成王败寇,荀彧认输。”
他举杯望向曹树:“我死后,你待如何处置荀氏?”
“灭族!”
曹树斩钉截铁地回答。
荀彧手腕一颤,毒酒洒出大半,顿时感到四肢,几乎撑不住身体。
“不必忧心,不止你荀氏一族,凡参与叛乱的门阀,皆当诛绝。”
“黄泉之下,你们不会孤单。”
曹树语气平淡,仿佛谈论的只是蝼蚁生死。
“曹树!”
荀彧猛然抬头,眼中怒火喷薄而出。
“汉室崩颓,根源在于桓、灵二帝昏聩无能,宠信宦官而打压清流名士,才致使山河倾覆!”
“你曹氏虽夺天下,却不知以史为鉴,竟要屠戮士族,比桓灵二帝更为暴虐!”
“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重演汉室衰亡之祸吗?”
荀彧厉声斥问,仍试图“点醒”曹树。
曹树眼底浮现讥诮,寒声反问:“荀彧,你真以为汉室衰亡,罪在阉宦?”
荀彧瞳孔骤缩,目光中透出荒谬之色。
“宦官乱政乃天下公论!以你之智,竟还需问我?”
“汉室倾覆,真正的祸首正是尔等士族!”
曹树声如雷霆。
“荒唐!”
荀彧怒发冲冠:“天下名士为护大汉江山,与阉党血战到底,多少忠烈捐躯!你竟敢污蔑士族是祸根?”
“护国?”
曹树嗤笑:“你们扪心自问——保的是汉室社稷,还是士族的权势富贵?”
荀彧身形僵滞,竟一时语塞。
“诸姓豪强倚仗权柄,巧取豪夺良田沃野!”
“单是颍川荀氏所占田产,何止万顷!”
天下土地尽归尔等之手,却倚仗权势肆意妄为,竟连一粒皇粮都不肯多纳!
门阀豪强日进斗金,膏粱满腹之际,朝廷赋税却日渐枯竭,国库空虚如洗!
失去土地的百姓要么沦为豪门奴仆,要么流离失所化作 !
待到张角登高一呼,百万饥民揭竿而起时,方有黄巾之祸!
文若,你且直言——究竟谁才是祸乱汉室江山的罪魁祸首?
曹树手中血刃直指荀彧面门,声若雷霆。
荀彧如遭雷击。
他呆立当场,面色惨白,形同泥塑。
这番诛心之言彻底击碎了荀彧的认知壁垒。
"我们士族竟成亡汉祸首?"
"荒谬!田地本就是我们应得之物,怎会动摇社稷根基?"
"历朝衰亡无不是君王昏聩所致啊!"
荀彧失神呢喃,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曹树冷笑:"你永远想不明白,更不愿承认。安心赴死吧!"
荀彧浑身战栗,再抬眼时,眸中已布满恐惧。
唯有神明才能拥有这等超凡智慧
"莫非真是天神临凡?我们竟在螳臂当车"
带着无尽困惑,荀彧颤抖着举起鸩酒,仰颈饮尽。
转瞬之间。
他腹如刀绞,黑血狂喷,轰然栽倒。
"文长接令!"
曹树挥戟划破长空:"即刻通传各州——凡参与谋逆的世家大族,无论品阶,尽诛九族!"
"末将领命!"
魏延持刀疾驰而出。
腥风血雨席卷中原。
邺城魏宫,灯火幽暗。
"儿臣有要事禀报。"曹丕垂首而立,眼底暗流涌动。
卞夫人指尖微颤:"但说无妨。"
"陈群密报,荀彧集结世家私兵直扑潼关。"曹丕喉结滚动,"意在困死父王与曹树。"
卞夫人猛地站起,案上茶盏倾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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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勿忧。"曹丕趋前低语,"儿臣早已策反荀彧。只要除掉曹树,来日必与世家共掌江山。"
"你!"卞夫人惊觉儿子竟暗中布局如斯。
曹丕苦笑:"曹树攻占长安,父王凯旋在即。届时世子之位儿臣别无选择。"
沉默蔓延。
"可那是你亲生父亲!"卞夫人声音发颤。
"母亲曾说,为继大统,皆可牺牲。"曹丕抬眼,烛火在瞳孔跳跃。
卞夫人踉跄后退,寒意刺骨。她从未想过,亲手养大的雏鹰,竟会啄食亲父。
卞氏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向着亲生骨肉偏了心。
曹丕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倨傲之色。
突然,贴身奴仆跌跌撞撞冲进内室。
"公子!许都急报!曹树亲率铁骑在潼关东侧全歼陈群统领的世家部曲!"
"那曹树转头杀回许都逼死荀令君,现正传檄天下要诛尽涉案望族!"
这记惊雷将母子二人震得魂飞魄散。
卞氏手中的茶盏砰然坠地,曹丕的面孔瞬间血色尽褪。
"荀文若他们竟败了?"
"曹树不是被困在长安城吗?怎会突然回师许都?"
曹丕近乎癫狂地嘶吼着,额角青筋暴起。
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残酷现实。
卞氏失魂落魄地僵立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许久。
妇人颓然跌坐席间:"莫非天意真要那曹树继承魏王基业?"
"母后!"曹丕突然扑跪在地,"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住口!"
卞氏厉声呵斥,凤目含霜:"你且想想如何自保吧!若此事牵连到你,为娘也无力回天!"
曹丕浑身剧颤,如泥。
"母后救我!求母后救我啊!"
他发疯般扯住妇人裙角,涕泪横流。
卞氏愤然抽回衣袂:"早告诫你们兄弟同心,你竟勾结外人谋害血亲!"
见母亲背过身去,曹丕眼中闪过狠色。
"若儿臣熬不住酷刑"他阴恻恻低语,"只怕会供出母后与子建"
"逆子!"卞氏猛然转身,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曹丕立刻辩解:"孩儿怎敢对母亲不敬,只是想让母亲明白,如今咱们母子三人命运相连,谁也经不起闪失。"
"孽障!"
卞夫人怒喝一声,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曹丕应声倒地。
他强压怒火,带着哭腔道:"是儿臣错了,不该隐瞒母亲。若母亲多打几下能消气,儿臣愿受责罚。"说着还将另一侧脸颊凑上。
"你——"
卞夫人再度抬手欲打,却在即将落下时停住了。
"糊涂东西!你这是要把全家都害死啊!"卞夫人甩袖长叹。
曹丕如释重负,委屈道:"儿臣实在走投无路。曹树若助父王平定关陇,将来继承大统,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若不铤而走险,母亲可有良策?"
卞夫人身形微颤,无言以对。
"确实除了借世家之力,别无他法。"她暗自思忖,"若事败牵连,我和植儿必死无疑。"
忽然,她眼中寒光乍现。
"罢了,你说得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卞夫人神色转冷,"是时候让王越再出手了。"
"王越?就是母亲的心腹?"曹丕眼底精光闪动。
"除了他还能有谁。"卞夫人冷哼。
"当年他联络张绣倒还可靠。但召他来有何用处?"曹丕不解。
"自然是除掉那个孽障——刺杀曹树!"卞夫人语气森寒。
北风呼啸,殿内烛火摇曳。
曹丕猛然直起身子:"曹树有霸王之勇,王越如何能敌?"
卞玉儿轻抚衣袖,目光如冰:"你莫非忘了?那王越乃当世第一游侠,步战剑法冠绝天下。或许不及曹树,但论 之术"
话未说完,曹丕已面露狂喜。
"不错!若请王越出手,曹树必死无疑!"他拍案而起,眼中阴霾尽散。
卞玉儿却望向窗外夜空,十指紧扣:"苍天在上,万不可让那暴虐之徒继承曹氏基业。"她红唇微动,"我卞玉儿虽出身微贱,定要登上太后之位!"
长安行宫内,曹操正焦躁踱步。两侧文武面面相觑。
"大公子突然失踪,大王又按兵不动,究竟"郭嘉捋须暗忖。
"报——魏延将军求见!"
"快宣!"曹操猛然转身。
魏延疾步入殿,单膝跪地:"禀大王,叛乱已平!陈群伏诛,荀彧授首。大公子已下令诛灭各州参与叛乱的世家!"
曹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
众臣哗然。
夏侯渊瞪大眼睛:"荀彧跟随大王多年,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话到嘴边化作一声叹息。
曹操这才将前因后果,一一告知众臣。殿外,暮色渐沉。
曹操怅然道:"文若虽为名门之后,终与孤之道不合。乱世相携,盛世难共,实乃憾事。"
"幸得长公子明察秋毫,识破荀彧之计,否则若令士族夺取潼关,局势危矣。"
郭嘉抚膺长叹,面露后怕之色。
曹操自哂道:"孤与文若君臣十载,竟不如曹树知他心迹,汗颜之至。"
"大王,长公子此乃二度挽曹氏于倾覆啊!"
夏侯渊抱拳高呼,双目灼灼。
"得此麟儿,实乃曹氏列祖之德。"曹操捻须含笑,忽正色道:"今日便与诸君明言,平定关陇首务,当立曹树为嗣!"
此言既出,众臣先是一怔,继而皆露欣然之色。
"长公子战功彪炳,继嗣大位名至实归,大王明鉴!"
群臣异口同声,无有异议。
"曹树何时至长安?"曹操转问魏延。
魏延禀道:"长公子率轻骑已过长安,现下恐已抵槐里。"
"竟已过长安?"曹操讶然,"为何不来见孤,反去槐里?"
"长公子言,欲出其不意直取陈仓,断马超后路。"
闻此,曹操先是一愣,继而龙颜大悦。
"兵贵神速!"
"荀彧等辈必暗通马超,彼等定以为我军将回师中原。此时陈仓守备松懈,长公子奇袭必成!"
郭嘉击节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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