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殿里暖烘烘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水星晚盘腿坐在软垫上,怀里紧紧抱着从私库带回来的阴沉木木偶。这木偶巴掌大小,小男孩模样,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攥着一把小巧的木渔叉,雕工不算精细,边角甚至有些粗糙,可晚晚就是喜欢得紧。
她一会儿捏捏木偶的脸蛋,一会儿拨弄它手里的渔叉,小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木人,小木人,跟我一起赶海呀,挖蛤蜊、抓小鱼,好不好?”
春桃和夏荷站在一旁,看着小公主对这不起眼的木偶宝贝得不行,忍不住相视一笑。陛下私库里那么多金银珠宝她不稀罕,偏偏对这么个蒙尘的小木偶情有独钟,小公主的喜好可真特别。
水星晚玩得兴起,手指无意识地着木偶的底座。上回在私库就发现底座有个浅浅的凹槽,被木屑堵着,这会儿她闲着没事,就用小指甲抠了起来。
“咦?这里面是什么呀?”晚晚皱着小眉头,小手使劲抠了抠,木屑簌簌往下掉,凹槽越来越清晰。
她越抠越好奇,干脆把木偶放在腿上,两只小手一起使劲,用指甲一点点挖着凹槽里的木屑。旁边的春桃想上前帮忙,却被她摆摆手拦住:“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萌宝的好奇心一旦上来,就跟拧上了发条似的,不弄明白绝不罢休。
帝九渊处理完政务,刚踏进凝香殿,就看到他家小团子正撅着小嘴,一脸认真地跟个木偶较劲,小脸蛋都憋红了,不由得觉得好笑:“晚晚,在跟小木人打架呢?”
“爹爹!”晚晚抬头,眼睛亮了亮,举起木偶晃了晃,“这个小木人底下有个小坑坑,我抠不开,里面好像有东西!”
白芷也跟着走了进来,她刚给太后诊完脉,顺路过来看看晚晚。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看了看:“哦?还有这种事?让大娘看看。”
帝九渊走过去,在晚晚身边坐下,接过木偶看了看。底座的凹槽确实被挖开了不少,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看着不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凿出来的。
“不过是个普通贡品木偶,能有什么东西?”帝九渊不以为意,随手想把木偶放在一边,“别玩了,爹爹带你去御膳房,今天有你爱吃的清蒸东星斑。”
“不要嘛!”晚晚连忙把木偶抢回来,重新抱在怀里,“我就要看看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是宝贝呢!”
她说着,又低下头,用小拇指使劲往凹槽里戳了戳。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机关转动的声音。
晚晚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木偶的胸口突然弹出一根细细的玄铁针,“咻”的一声,朝着前方射去!
“小心!”帝九渊眼疾手快,一把将晚晚搂进怀里,同时挥袖一扫,一股劲风将那根玄铁针打偏,“钉”的一声钉在了旁边的梨花木柱子上,深深嵌入,只露出一小截针尾。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不过瞬息之间。
春桃和夏荷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抖:“陛、陛下!小公主!”
晚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小身子缩在帝九渊怀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后怕地看着那根钉在柱子上的玄铁针:“爹、爹爹,刚才是什么呀?”
“是暗器。”帝九渊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盯着地上的木偶,周身气压瞬间降低。他刚才要是慢一步,这根毒针说不定就射到晚晚身上了!
白芷也收起了脸上的温和,快步走到柱子前,仔细观察着那根玄铁针。针身乌黑发亮,约莫一寸长,针尖泛着淡淡的蓝芒,显然淬了毒,只是看颜色,毒性似乎己经随着时间流逝减弱了不少。
“这针……”白芷伸手想拔下针,又怕触动机关,转头看向帝九渊,“陛下,这暗器的样式,有些眼熟。”
帝九渊抱着晚晚站起身,走到柱子前,目光落在玄铁针上,瞳孔微微收缩。
这玄铁针的尾部,刻着一个极小的火焰纹路,纹路扭曲如蛇,边缘带着海浪的弧度——这是海盗王红拂麾下独有的标志!
红拂是纵横六国海域的海盗王,手段狠辣,势力庞大,她麾下的海盗船都挂着带有这种火焰海浪纹的旗帜,而她的亲卫使用的暗器,都会刻上这个标志,辨识度极高。
帝九渊脸色愈发阴沉:“是红拂的人用的暗器。”
“红拂?”晚晚从帝九渊怀里探出头,小脸上满是懵懂,“是那个很厉害的海盗阿姨吗?我听大娘说过,她以前经常带娘亲们出海呢!”
白芷点点头,脸色凝重:“没错,就是她。这暗器的工艺和标志,确实是她麾下独有的玄铁毒针。只是没想到,会藏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木偶里。”
帝九渊捡起地上的木偶,仔细检查起来。刚才弹出毒针的胸口位置,此刻己经恢复原状,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机关。他又抠了抠底座的凹槽,轻轻一按,“咔哒”一声,玄铁针再次弹出,又迅速收回。
“这木偶是边关小国三年前进贡的,当时只说是普通的阴沉木雕刻,没想到里面竟藏着红拂的暗器。”帝九渊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这小国要么是被红拂胁迫,要么就是早就投靠了她,想借着进贡的名义,把这藏有暗器的木偶送进宫里。”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是先帝?还是他?亦或是宫里的其他人?
幸好这木偶被他扔在了私库角落,三年来从未有人动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更万幸的是,刚才晚晚触发机关时,他和白芷都在,及时护住了她,不然这淬了毒的玄铁针,哪怕毒性减弱,射在一个五岁孩子身上,也足以致命!
想到这里,帝九渊的心就一阵后怕,抱着晚晚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眼神里满是后怕和愤怒。
敢把藏有暗器的东西送进宫里,还差点伤了他的宝贝女儿,红拂,还有那个边关小国,真是好大的胆子!
“爹爹,你怎么了?”晚晚感觉到帝九渊的情绪不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不是生气了?小木人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抠到它的小坑坑了。”
看着晚晚天真无邪的小脸,帝九渊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爹爹没生气,是爹爹不好,没早点发现这木偶有问题,差点让晚晚受伤。”
“不怪爹爹!”晚晚摇摇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帝九渊的肩膀,“是我自己要抠的,而且我也没受伤呀!爹爹反应好快,好厉害!”
被女儿这么一夸,帝九渊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他拿起那个木偶,眼神冰冷地对秦风吩咐道:“把这个木偶拿去仔细检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机关,另外,立刻派人去查三年前进贡这个木偶的边关小国,还有红拂最近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是,陛下!”秦风躬身领命,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偶,转身快步离去。
白芷看着帝九渊紧绷的侧脸,开口说道:“陛下,红拂的势力遍布六国海域,行事向来肆无忌惮。这木偶藏在宫里三年都没被发现,可见她的眼线早己渗透进皇宫,甚至朝堂。接下来,我们要多加防备,尤其是晚晚,更要重点保护。”
“朕知道。”帝九渊点点头,眼底满是坚定,“谁敢动晚晚一根手指头,朕定要他碎尸万段!”
他的宝贝女儿,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碰不得!别说一个红拂,就算是六国联手,他也有信心护晚晚周全!
晚晚看着两人严肃的样子,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她紧紧抱着帝九渊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爹爹,大娘,我以后不玩这个小木人了,我们把它扔掉好不好?”
“好,听晚晚的。”帝九渊温柔地应着,心里却己经把红拂和那个边关小国记在了黑名单上。
敢算计到他的女儿头上,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白芷看着晚晚乖巧的样子,心中暗暗叹气。晚晚的身世本就不简单,现在又牵扯上了海盗王红拂,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
她只能尽量多留在晚晚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凝香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只有晚晚还懵懂无知地窝在帝九渊怀里,时不时地用小手戳一戳帝九渊的脸颊,试图让他开心起来。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枚从木偶里射出的小小暗器,不仅仅是红拂势力渗透的证明,更是一个关乎晚晚身世的重要线索。
这阴沉木木偶,根本不是什么边关小国进贡的普通贡品,而是当年红拂为了保护晚晚,特意找人制作的,里面藏着的不仅是暗器,还有一个指向晚晚身世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还需要特定的时机和物品,才能被揭开。
此刻的帝九渊,只想着查清红拂的阴谋,保护好晚晚,却没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木偶,己经将他和晚晚,与那个叱咤风云的海盗王红拂,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一场围绕着晚晚身世和安全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那枚小小的玄铁毒针,就像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惊险。
边关的海风己经吹响,海盗王的舰队正在集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而这一切的导火索,竟然是一个被萌宝随手从私库里捡出来的,不起眼的阴沉木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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