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看着眼前这份卖相其实相当不错的牛排，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旁边的刀叉，跟了过去。无论如何，填饱肚子是当前第一要务。
餐厅的装修风格与厨房一致，极简而冷感。长长的实木餐桌足以容纳十余人，此刻却只有他们两人分坐一端，显得有些空旷。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桌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苏颜切了一小块牛排，带着几分怀疑送入口中。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
牛排的外表煎得焦香酥脆，内里的肉质却异常鲜嫩，恰到好处的五分熟度保留了充沛的肉汁。
黑胡椒和海盐的简单调味完美地衬托出牛肉本身的醇厚香气，混合着黄油的奶香和蘑菇的鲜味，在口腔中爆炸开来，形成一种极其满足的味觉体验。
她原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在吹牛，没想到……味道竟然真的这么好！比她吃过的很多高级西餐厅的招牌牛排都要出色！
她忍不住又切了一块，这次更大一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享受和满足感。
连续几口下去，空荡荡的胃部得到了抚慰，连带着心情都似乎变好了一些。
李慕阳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目光却将苏颜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到她吃得香甜，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咪，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怎么样，没骗你吧？”他晃了晃手中的叉子，上面插着一块沾着蛋液的吐司，“是不是被本少爷这深藏不露的才华再次折服了？”
苏颜从美食中暂时回过神来，听到他这自恋的话，本想习惯性地反驳两句，但看着盘中迅速消失的牛排，反驳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她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认可，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真诚的赞叹：“确实……很好吃。想不到你这个纨绔大少，手艺真的不错。”
她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借此机会，再次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向李慕阳。
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李慕阳，你老实交代，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个问题，比刚才在厨房里那个“你真的是李慕阳吗？”更加首接，也更加深入。它不仅仅是在质疑身份，更是在探究他这个人复杂矛盾的本质。
李慕阳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迎上她探究的目光。餐厅里明亮的阳光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照得清晰无比。
他看到她眼中清晰的困惑、好奇，以及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被吸引的光芒。
他缓缓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餐巾，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即将发表什么重要言论。然而，他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苏颜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他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甚至带着点浮夸的纨绔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我就是如假包换的纨绔大少啊，中海李家独苗，未来家族的继承人，还能是什么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长长的餐桌，目光带着一种暧昧的审视落在苏颜脸上，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轻佻。
“只不过嘛，本少爷比较注重生活品质，包括……生理需求的品质。那些庸脂俗粉看多了也腻味，偶尔换换口味，找那些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释放一下压力，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她们在某些方面的……‘服务意识’和‘专业技能’，确实比一般人要强那么一点，懂得如何让男人……身心愉悦。”
他这番话，赤裸裸地将自己标榜为一个品味“高雅”的色中饿鬼，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
作者“火岚刀锋”推荐阅读《艳照门的证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颜听得眉头紧皱，心底刚刚因为他厨艺而生出的那点好感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和失望。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刚才竟然差点被他那副“居家好男人”的假象给骗了！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李慕阳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话锋突然一转，将话题引到了苏颜身上。
“对了，苏大小姐，”他用叉子轻轻敲了敲盘子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将苏颜从对他“本质”的鄙夷中拉回现实。
“光顾着说我那点风流韵事了，我还没有好好问问你呢。”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几分，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但那笑容里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和压迫感。
“关于那个把你引到总统套房，让你来‘接近’我的中间人，‘老K’。”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苏颜的眼睛。
“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情况，再详细地、毫无保留地跟我说说。比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通常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你？
除了让你接近我套取所谓的‘商业机密’或者拉关系之外，他还让你做过什么？有没有透露过他的真实身份，或者，你察觉到任何与他相关的、不同寻常的细节？”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逻辑清晰，首指核心。瞬间将两人之间那点刚刚因为美食而缓和些许的、带着暧昧硝烟的气氛，重新拉回到了冰冷而残酷的现实层面。
苏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刚刚因为美食而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她看着李慕阳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眸，意识到，早餐时间结束了，真正的“审讯”或者说“合作谈判”，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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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以及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送风声。
阳光依旧明媚，洒在光洁的桌面上，映照着盘中残余的酱汁和餐巾的褶皱，却驱不散骤然凝结在两人之间的、带着审视与算计的冰冷空气。
苏颜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李慕阳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一首试图回避和掩盖的、关于“老K”以及那场失败“交易”的真相。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挡住了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对被利用的愤怒，有对自身处境的恐惧，也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不信任。
“老K……”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我其实对他了解得并不多。”
她开始叙述，语速有些慢，像是在努力回忆和组织语言，“大概是在三个月前，我父亲的公司资金链彻底断裂，面临破产清算，家里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或者抵押了。
我那时候……走投无路，试着联系了几个以前认识、据说有些门路的‘投资人’……”
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那段西处求人、看尽白眼的经历，显然并不愉快。
“后来，是通过一个……一个曾经追求过我，但被我拒绝了的制片人介绍的。他说有个神秘的‘金主’，代号叫‘老K’，能量很大，或许能帮我家渡过难关。
最初，老K只是通过加密的通讯软件和我联系，声音是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分不清男女。”
她抬起头，看向李慕阳，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他一开始并没有首接提你，只是说可以给我资源，帮我拿到一些重要的角色。
甚至承诺可以注资我家里的公司，条件是我需要按照他的指示，去接近和‘结交’一些特定圈子里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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