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无以判断这位青年作者,往后是否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势头写作。
既然不是新人作家,那就是知名作家了?福克纳吗?
古根海姆奖虽然主要是扶持青年作家,但也会颁发给那些成名作家,支持其进行创作探索,尝试新的文学形式、题材,为文学领域带来更多的创新和突破。
他对这位老友说道:“如果你有看这几期的《大西洋月刊》的话,一定能想到是谁。”
空气中瀰漫著哈德逊河的水汽,工厂排放的黑烟混杂在水汽中。纵然是医院的门口,也聚集著眾多孤立组织的成员,正大声吶喊著口號,发放反战宣传单。
“美国第一!”
“我们绝不为旧世界的战爭流血!”
“这不是美国人的战爭!”
与此同时,夹杂在这些宣传声中的,还有报童已经喊到嘶哑的叫卖声。
“先生,请关注我们,关注美国第一委员会!”
“先生,来一份报纸吧,只要五美分一份!”
恩尼將车停在贝尔维尤医院那庞大的哥德式建筑群外,立刻就有人上来发传单、卖报纸。
“先生,请持续关注我们!”
“谢谢先生!”
恩尼一边接过宣传单,一边从报童那买了一份报纸,得到了两声礼貌的话语,才算是清静下来。
他並不想让杰克久等,將印刷著“美国人倒在流血成河的堑壕”漫画的宣传单摺叠揣进衣兜里,带著报纸走进了医院。
杰克已经在医院住了將近一个月,恩尼走进病房的时候,见到杰克穿著一件宽大的旧外套,正坐在床边低头阅读著什么,背影瘦削的像是一段木头。
“嘿,杰克,”恩尼笑著招呼。
“恩尼,”杰克立刻起身迎过来。
在將近一个月的治疗后,杰克的状態完全跟之前判若两人。
手脚不再颤抖,皮肤表面的红斑都消失了,只剩下淡淡一点痕跡。
见到杰克状態好转,恩尼心情也很不错。 “在看什么呢?”恩尼见到杰克手里拿著一张信纸。
“是我的女儿南希寄来的信,”杰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皱纹紧在一起,“我还没有跟她说住院的事。”
恩尼也笑了笑,见到杰克现在能健康的阅读女儿的来信,让他也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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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帮你收拾东西,送你回去!”恩尼拍了拍杰克有些驼的肩膀。
“谢谢你肯来接我,”杰克的感谢中带著那种生怕麻烦別人的窘迫。
所以说完后,就立刻让恩尼到一边休息,他自己来收拾东西。
別克轿车轰鸣著驶离医院,穿过曼哈顿的繁华,拐进布鲁克林拥挤、狭窄、空气浑浊的街区。
很快,抵达了那栋地下室公寓。
两人下车走过街道,走进那段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顿时,那股带著潮湿、霉烂、廉价食物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杰克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只来过这里一次的恩尼依旧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往前走,到了杰克居住的那个单间。
杰克摸索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更浓重的潮气涌出,还夹杂著菸草和报纸的味道——一个鬢髮斑白、穿著粗布工装的工人,正半躺在床上抽自己用廉价菸叶卷的香菸,手里拿著一份报纸。
“老伙计,我回来了,”杰克朝他的室友打著招呼。
在杰克住院的期间,为了不让他的室友担忧,杰克用医院的电话致电过他们一起工作的布鲁克林邮轮码头,所以他的室友“老汉斯”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喔,杰克,终於回来了,你看起来的確比之前硬朗多了,”那个叫老汉斯的工人放下报纸,露出工装里面那件已经磨得发白的法兰绒衬衫。
他转而看向恩尼:“你就是杰克说的那个大作家吧?你好,叫我老汉斯就行。”
“你好,汉斯先生,”恩尼笑著寒暄。
老汉斯见室友和客人都来了,不再节省电费,將另一盏灯泡也开了起来。
单间中灯光变得明亮,照亮了老汉斯那张粗獷、刻满风霜的脸,以及那双浑浊的眼睛,乾涸得像是两口枯井。
当恩尼看清老汉斯的脸时,骤然怔住了。
这张脸他见过!
六月份他和玛丽去纽约图书馆,给美国援英委员会捐款的时候,见过这个穿著粗布工装的、苍老的、满面风霜的工人。就是这位工人用他那黝黑的手掌,从裤兜里拿出捲成筒的一卷皱褶钞票,塞进了募捐袋里。
在掏钱的时候,恩尼还看到了这位工人所获得的那枚青铜十字勋章。也正是见到了这位身处阴沟,却仍旧心怀希望的码头工人,恩尼才获得创作的灵感,想要写一部描绘个体命运的小说——《活著》。
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月,他断断续续已经將这部小说写了5w个词左右。
故事背景设置在了一战爆发的时间点,讲述一个良家子在这个动盪的年代,经歷了一战、大萧条、二战后,曾经获得过的那些温暖全都一个个破灭,最后选择平静生活,不为任何事而活,只为了活著而活。
虽然中间过程还没写好,但恩尼想好的结局,就是以那天见到的“码头工人给援英委员会捐款”为结局。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位令他肃然起敬的码头工人,竟然就是与杰克合住在这里的老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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