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出於对陈牧的信任，眾人还是依言坐下，摒弃杂念，尝试去观想那枚神纹，以及感应大地玄气。
初时，毫无动静。
多年沉寂的身体如同顽石，难以撬动。
修炼这新法门对心神的消耗极大，不少老僕很快便额头见汗，身躯微微颤抖。
然而，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突然，老兵赵莽猛地睁开双眼，虎目之中儘是震惊与狂喜。
他声音颤抖，带著难以置信的语气道：“热热了！老子丹田死寂了十几年刚才刚才好像抽动了一下！”
紧接著，另一个老僕也激动得浑身发颤：“我我好像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气流，从地底钻进来，顺著腿往上爬！”
“我也是！”
“俺俺好像也”
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感，但对於这些早已断了武道之路的老卒而言，不啻於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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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衝击著他们的心灵。
他们看向依旧静立在前的陈牧，目光之中充满了近乎疯狂的崇拜与炽热。
陈牧见状，嘴角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三日后，金鑾殿。
朝会时辰已至，鎏金大殿內却透著一股比往日更甚的清冷。
玉阶之下，文武百官的队列稀疏零落，大片空置的站位显得格外刺目。
以墨、岳两家为首的世家官员，几乎悉数称病告假，意图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向新皇施压。
然而，令人略感意外的是，贾家一行人却並未隨波逐流。
以家主贾琅为首，数名贾家核心成员及依附於他们的官员，竟整整齐齐地位列班中。
虽人数不多，但在这空旷的大殿內却显得尤为醒目。
贾琅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沉静，仿佛感受不到周遭压抑的氛围和偶尔投来的探究目光。
他心中如明镜一般：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场豪赌。
其他世家皆以为新帝年少，根基未稳，仍可凭藉盘根错节的势力进行制衡拿捏，故而敢如此公然怠慢。
就连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从那日皇宫深处冲天而起的恐怖气息，到陈牧雷霆般肃清萧氏的手段。
都意味著，龙椅上那位，绝非能被世家规矩束缚的主。
这不是一场可以討价还价的博弈，而是顺者昌、逆者亡的抉择。
此刻俯首称臣，虽会立时成为墨、岳等世家的眼中钉。
但却可能为贾家搏得一丝在新朝存续甚至崛起的先机。
端坐於龙椅之上的陈牧，目光淡漠地扫过下方。
对於殿下的大片空缺，他脸上看不出波澜，仿佛心中早有预料。
他视线在贾家眾人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隨即移开。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贾琅深吸一口气，毅然出列，躬身朗声道：“臣，贾琅，有本启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讲。”陈牧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贾琅深深一拜，语气恭敬：“陛下承天受命，继登大宝，乃江山之幸，万民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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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贾琅，谨代表贾氏全族，在此立誓，贾家上下必当恪尽臣节，忠心不二，唯陛下马首是瞻！ 贾家所有资源、人脉，愿尽数为陛下驱策，助陛下扫清奸佞，稳固社稷，开创万世太平！”
此言一出，殿內中立官员面露诧异，少数几个墨、岳家的探子眼中则闪过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寒意。
这般赤裸裸地投诚，简直自绝於世家之列。
陈牧居高临下地看著拜伏在地的贾琅，指尖轻轻敲击著龙椅扶手。
片刻的沉默让大殿內的空气几乎凝固。
终於，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贾卿之心，朕已知晓。忠心与否，不在言辞，而在行动。起来吧”
“谢陛下！”
贾琅心中一块巨石稍稍落下，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连忙再拜起身，退回班列。
天威难测，他赌对了第一步，但未来的路，依旧如履薄冰。
陈牧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武官队列，声音微沉：“周铁山。”
“末將在！”身著玄甲，气息愈发沉凝厚重的周铁山大步出列，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朕予你一队禁军，再予你一尊黄巾力士。”陈牧说著，指尖微弹，一道暗金色的流光飞向周铁山。
周铁山双手恭敬接过。
光芒敛去，化作一枚古朴令牌。
“持此令，按律收缴未上朝官员府邸、灵田。若有阻拦者”
陈牧语气骤然冰寒，“以此令镇之，无需请示。”
“末將遵旨！必不辱命！”
周铁山紧握令牌，眼中闪过精光。
半个时辰后，墨家。
“轰！”
府邸那扇象徵著权势与地位的鎏金大门，被禁军士兵粗暴地撞开。
周铁山一身戎装，按刀而入，身后是如狼似虎的甲士。
“你们干什么？！放肆！这里是墨家府邸，岂容你们这些丘八撒野？！”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著大批家丁护院急匆匆赶来，面色倨傲愤怒，指著周铁山厉声呵斥。
即便知道眼前是新帝麾下的將领，他们这些世家豪奴的傲慢依旧刻在骨子里。
周铁山面无表情，亮出查封文书，冷声道：
“奉陛下旨意，查封逆產！此府已收归国有，限尔等一炷香內，全部滚出去！”
“放屁！”那管家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
“什么陛下？不过是篡逆之辈！我墨家世代簪缨，岂容你等污衊？
我墨家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尔等敢动我墨家一草一木，他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给我拦住他们！”
那些家丁护院显然平日骄横惯了，闻言立刻拔出刀剑，与禁军对峙起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周铁山听闻管家竟敢口出如此狂言，直斥陛下为“篡逆之辈”。
眼中瞬间寒光爆射，杀意如同实质般瀰漫开来。
“大胆狂徒！竟敢褻瀆圣威，罪该万死！”
他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话音未落，周铁山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暴掠而出。
那管家虽有些修为在身，但却不曾想过，对方竟敢在墨家府邸內直接动手。
更没想到周铁山的速度如此之快，攻势如此酷烈。
他只觉眼前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煞之气已然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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