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周铁山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却清晰地回稟道：“陛下！三日前，大周使团突然抵达。
以玉衡书院副院长文渊为首，带著三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和五名年轻弟子，持国书而来，言称要履行『天衍台之约』！”
他脸上浮现愤懣之色：“他们不去驛馆，而是直接堵在了天枢书院的大门口。
那五个年轻弟子囂张至极，摆下擂台，口出狂言，说要以武会友，领教我大夏年轻一辈的高招。”
周铁山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可这三日来，我书院弟子车轮战上前，却却一败涂地。
无人能在那五人手下走过二十招。”
他声音带著屈辱，猛地叩首：“臣等无能，请陛下定夺！”
话落，气氛瞬间凝固。
周铁山手握一尊尊者境巔峰的黄巾力士，论战力，足以硬撼对方三名尊者境中期与一名初期的合围。
可眼下局面，牵一髮而动全身。
关乎两国气运的博弈，一步走错便可能引燃战火。
他纵有雷霆手段，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牧闻言，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所在。
周铁山不知他的底蕴与实力，有所顾忌在所难免，因此他並未在此事上过多计较。
只是，如今的天枢书院与以往大衍时截然不同。
大夏立国后，陈牧便下旨广纳贤才，不拘一格。
收拢大夏境內各路天赋卓越的年轻人，並由国库提供丰厚的修行资源倾力培养。
可以说，能进入天枢书院的，已是当前大夏年轻一代中天赋最高、潜力最强的一批俊杰。
可即便如此，竟还是被对方五人横扫。
看来大周此次来人所图非小，其实力也远超预料。
陈牧沉默片刻，嘴里喃喃自语：“天衍台之约”
他脑海中闪过关於旧约的信息。
天衍台之约，起源於十五年前。
当时大衍与大周在边境苍梧山脉同时发现了一条储量惊人的巨型灵石矿脉。
双方为此陈兵边境，大战一触即发。
但鑑於全面开战代价太大，最终经两国共同勘定立约：
为避免干戈，每五年一次，於两国边境处的天衍台。
由双方派出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天才进行比试，以胜负决定未来五年灵脉开採比例的划分。
比试共五场，胜一场获得两成开採权。
此约已履行三届，大周胜两次，一次六成开採权，一次八成开採权。
上一次乃是大衍侥倖得胜，但也只获得六成开採权。
“约定地点本在边境天衍台，以示公平，互不越界”
陈牧眼眸微眯，寒光乍现。
“此次，大周却径直深入我大夏腹地，直抵京都，更堵在天枢书院门口”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衝著灵脉而来”陈牧心念电转。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林星澜等人，最后落在周铁山身上。
“起来吧。”陈牧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这不是你们的错。对方有备而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去天枢书院。”陈牧语气淡然道。
他轻抖韁绳，踏风驹迈开步子，带著林星澜等人，朝著天枢书院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昔日庄严肃穆的天枢书院，此刻却被一种屈辱与压抑的气氛笼罩。
高大的白玉牌楼下，黑压压地围满了义愤填膺的书院弟子。
人群前方，一片空地已被清出，临时充作擂台。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半空之中，四道身影正悠然悬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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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大周玉衡书院的副院长文渊先生与三位大周供奉。 他们脚下或踏流光飞剑，或乘清风祥云，衣袂飘飘，姿態瀟洒。
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下方，眼神中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傲然。
这份御空而行的从容，便已將在场绝大多数大夏武者压得喘不过气。
制空权，自古便是炼气士面对低阶武夫时最无解的优势之一。
擂台之上，一名天枢书院弟子正与一位大周炼气士激战正酣。
那书院弟子名为赵刚，修为已达三境巔峰，在大夏年轻一代中已算好手。
此刻他浑身气血沸腾如汞，皮肤呈现出古铜色的金属光泽。
他怒吼连连，背后隱约有一头咆哮的血色猛虎虚影凝聚，隨著他的拳势扑击，威势惊人。
“虎咆拳！破！”
赵刚抓住一个空隙，猛地一拳轰出。
血色虎影伴隨著拳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直扑对手。
然而，他的对手，那位名为凌清雪的大周女炼气士，却始终面色清冷。
她足尖轻点在一朵由寒气凝聚的冰莲之上，身形飘忽如鬼魅，轻易便避开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在她避开的同时，其身后虚空之中，一株晶莹剔透的冰莲虚影悄然浮现，缓缓旋转，散发著极致的寒意。
这正是她的道种异象。
“徒有蛮力。”凌清雪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
她並指如剑，在空中虚划。
霎时间，数十枚薄如蝉翼的冰棱瞬间凝聚成型。
冰棱带著悽厉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射向赵刚。
赵刚怒吼，双拳舞得密不透风，气血爆发，將大多数冰棱震碎。
但冰棱数量太多，且角度刁钻，依旧有几枚穿透了他的防御。
“嗤！嗤！”
冰棱划过，带起一溜血。
伤口处瞬间凝结出一层寒霜，冻得赵刚动作一滯，气血运转都变得晦涩起来。
更要命的是，那些被震碎的冰棱化为浓郁寒雾，迅速瀰漫开来，让擂台区域的温度急剧下降。
地面上甚至开始凝结冰晶，极大地限制了他的移动速度。
“该死！”赵刚试图爆发气血衝散寒雾，逼近凌清雪。
但凌清雪根本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她縴手一翻，一枚散发著清香的回气丹已入口中，方才消耗的灵力瞬间补充大半。
同时，她指尖光华再闪，一张闪烁著雷光的符籙被激发。
“咔嚓！”
一道细小的银色电蛇从天而降，劈在赵了刚前冲的路线上。
雷光爆开，顿时炸得他浑身麻痹，前冲之势戛然而止。
这就是炼气士的难缠之处。
道法远程轰击、符籙层出不穷、丹药快速回气。
他们根本不给武夫近身搏杀的机会。
赵刚空有磅礴的气血和近身便能摧枯拉朽的力量，却被对方玩弄於股掌之间。
他一次次试图衝撞，一次次被冰墙、雷符逼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寒气不断侵入他的体內，致使他动作越来越慢。
渐渐的，他开始面露疲態。
反观凌清雪，始终悬浮於安全距离，姿態从容优雅，甚至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她的道种冰莲在身后微微摇曳，灵力仿佛源源不绝，
“结束了。”
凌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无趣。
玉手轻抬，一枚巨大的冰锥开始在她头顶凝聚，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下方，天枢书院的弟子握紧了拳头，双目赤红，却无力改变。
这种眼睁睁看著同门被对手以“放风箏”的方式击败的无力感，这三日来他们已经体验了太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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