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文渊感觉自己后背都已湿透。
他紧张地看著陈牧，观察著他的反应，生怕这少年皇帝不依不饶。
陈牧面无表情地看著文渊漏洞百出的表演，心中自是冷笑。
不过，他並未立刻下死手。
原因无他，就在方才对峙的间隙，他已感知到那五位一直静立在后方的大周年轻天才，正目光灼灼地看向这边。
他们气息昂扬，道种异象虽未完全展露，却已能感受到其不凡。
更重要的是，大夏本土武道为尊，对炼气士的了解確实有限，眼前这五人，正是最好的教材。
而叶星澜五人，经此一路红尘歷练与悟道，各自皆有精进，正需合適的对手来磨礪印证所学。
眼前这五位来自大周顶尖书院的天才，正是最佳的试金石。
藉此比武之机，既可扬大夏之威，又能让国人见识炼气士之道，更能锤炼叶星澜等人，一举数得。
沉默了片刻，就在文渊紧张得后背湿透之时。
陈牧终於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原来是大周礼仪。倒是朕，有些心急了。”
他轻轻一挥手。
虚空中的黄巾力士缓缓下落，立於其身后。
力士身上散发出的煞气悄无声息地收敛，但那无形的压迫感依旧笼罩四方。
悬顶之剑移开，文渊暗自长舒一口气。
他赶紧就坡下驴，脸上挤出更加诚恳的笑容，连连拱手道：
“夏皇言重了，言重了！是我等未曾事先说明礼数，才引得陛下误会，实乃老夫之过。”
他此刻姿態放得极低，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而那三位大周供奉，虽然也跟著落回地面，但脸色依旧阴沉似水。
尤其是那夔龙尊者，袖中的手掌微微握紧，显然对副院长如此低声下气极为不满。
但碍於那尊恐怖的黄巾力士，也只能暂时忍下来。
这时，那五位大周天才也走上前来。
为首的苏慕白剑眉微蹙，扫了一眼退至陈牧身后的黄巾力士，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不服。
他对著文渊微微点头示意，隨即看向陈牧，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大周玉衡书院弟子苏慕白，见过夏皇陛下。
久闻大夏人杰地灵，今日我等奉师命前来，只愿以手中之剑，与贵国才俊切磋论道，印证所学，还望陛下成全。”
他话语虽还算客气，但那份骨子里的骄傲和挑战之意却毫不掩饰。
其余四人，依次恭敬上前行礼，但眼中的倨傲却毫不掩饰。
文渊见状，连忙顺势接口，试图將话题引回正轨：
“是啊是啊，夏皇，年轻人切磋交流，本是美事一桩。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这天衍台之约”
文渊脸上带著询问之意。
陈牧闻言，语气依旧平淡：“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开始。”
说完，便不等对方回应，直接对周铁山吩咐道：“周铁山，清空擂台，即刻准备。”
此言一出，大周眾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文渊副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又僵硬了几分，他没想到陈牧竟做如此决定。
他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著几分劝阻和为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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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皇陛下，这是否有些过於仓促了？ 我方弟子方才与贵国俊杰切磋，虽未尽全力，但灵力亦有损耗。
此刻再战，恐非公平之道，不若稍作休整，明日再”
他话未说完，脾气火爆的夔龙尊者已然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声如闷雷，带著毫不掩饰的怒意打断道：
“哼！这就是你大夏的待客之道吗？我等远道而来，门下弟子尚未喘息的工夫，便又要上场？
莫非是见我等弟子方才展露实力，心生怯意，想行那车轮战的疲敌之计不成？！”
这话可谓相当不客气，直接將质疑拋了出来，引得下方大夏民眾一阵骚动。
陈牧闻言，並未动怒。
他目光淡淡扫过夔龙尊者，最终落回文渊脸上，语气依旧平稳，却带著一丝冰冷的嘲讽：
“待客之道？朕倒是想问一句，谁家的客人上门做客，会不由分说堵住主人家的大门，打伤主家的子弟，还悬浮於空，俯视主人？”
他轻轻抬手，指向那刚刚被扶下去疗伤的赵刚以及一眾带伤的书院弟子，继续道：
“若这也算客，那朕今日，便也学学这待客之礼。
还是说，尔等所谓的切磋论道，其实也需挑时辰、看状態，而非真正的实力较量？
若是怕了，直言便可。”
这一番话，句句如刀，戳在大周方的痛处上，更是將怯战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你！”夔龙尊者勃然大怒，周身灵力波动剧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
“夔龙尊者息怒息怒！”文渊急忙制止了他。
嘴里虽然安抚著夔龙尊者，心中却顿感到棘手。
此刻不是退让的时候，否则之前丟的面子就再也捡不回来了，更坐实了怯战之名。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情绪，脸上再次挤出难看的笑容，对著陈牧拱手道：
“夏皇陛下误会了，夔龙尊者只是心系弟子，绝非质疑陛下。
既然陛下有此雅兴，那我等客隨主便既是！”
他转头看向苏慕白五人，沉声道：“尔等可需调息？”
苏慕白与凌清雪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傲然与自信。
他们方才的战斗確实消耗甚微，更多的是在戏耍对手。
苏慕白上前一步，朗声道：“回副院长，弟子等人灵力充沛，无需休整，隨时可战！”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既是回应文渊，更是说给陈牧和所有大夏人听，彰显大周天才的心胸与底气。
文渊见状，心下稍安，转向陈牧：“陛下，您看”
陈牧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周铁山行动迅速，立刻指挥禁军清空並加固擂台，布置好防护阵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擂台之上，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不多时，擂台便清理加固完毕。
周铁山命人搬来一张鎏金龙椅，放置在擂台旁。
陈牧淡然落座，目光扫过场间，却並未安排大夏人员给大周方提供座椅。
大周方眾人见状，心中虽有怨气，却也自持身份，未主动开口。
只见他们神色冷然，各自施展法门，盘膝离地三尺悬浮而坐。
一时间，诸般光芒闪烁，灵气四溢，引得四周观者惊嘆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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