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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番外:博果铎与胤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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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小七时,那是皇宫中的一个家宴,所有皇子都被乳母带上来拜见康熙,其中里面那个瘦瘦小小却眼神明白的孩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当轮到小七拜见康熙时,两只高低不一的脚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些粗犷的蒙古亲王不知道礼仪为何物,放肆的大笑起来,就连康熙眉眼中也带了一丝不喜,很快就让人将这个让他丢了面子的儿子带了下去。

博果铎垂头丧气,看着这位皇弟的孩子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而他府中己多年没出现孩提声。

听说宫中梅园的梅花开了,博果铎想去观赏,便提前离了席。却不曾想,在梅园见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小七捡着地上的花瓣准备带回去给戴佳氏做糕点。

青雾担忧道:“七阿哥,咱们快走吧,天气冷,小心着凉。”

胤祐看着捡的差不多了,才道:“今年我惹了皇阿玛不高兴,皇阿玛怕是不会赏我金元宝了。额娘因为有了我才失了宠,听见额娘想吃梅花糕,我怎么能不帮额娘完成这个心愿呢。”

当时有小太监似要上前阻拦,博果铎塞给他一些银子,等到胤祐离开自己才出现。不知怎的,博果铎忽然记起了那个金元宝的事。

向来不爱进宫的他竟然为孩子的戏言再次进宫进宫了,碰巧康熙准备让梁九功去给各个阿哥送年礼,博果铎特意拦下了梁九功看向了赏给胤祐的东西。

康熙作为皇帝,再怎么抠门也不会舍不得几个金元宝,但是即便这样,胤祐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只有两个金元宝加一些文房西宝,博果铎将婢女带进来的各色糕点交与梁九功,只是顺手的事情,梁九功并未推举,可是没想到因为这些糕点,胤祐居然冒着大雪亲自来跟他道谢。

这宫里对待胤祐好的人太少,博果铎只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有缘,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总能轻而易举的引起他的注意,他也不闲无趣,倒是和一个稚童聊了许久。

胤祐裹着小披风问道:“伯伯以后还会来看我吗?我的腿脚不好,伯伯还会喜欢我吗?”

博果铎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会”,许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能勾起他的怜悯,亦或者是跟胤祐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心神放松,他并不排斥这个孩子。

之后只要是他进宫都会给胤祐带上一些礼物,而胤祐倒也学会礼尚往来了,知道给他写信,哪怕信中写的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也博果铎觉得温暖。

博果铎进宫的时间不定,但是无论他何时进宫都会在御花园见到那个小身影,这让他不解,询问了侍弄花草的小太监才知道胤祐每日都会来这里等他,风雨无阻。

起初的博果铎也曾用最恶意的目的揣测这个孩子,可是每次他受伤总是能被胤祐敏锐的发现,他甚至像太医请教了简单处理、包扎伤口的办法,哪怕博果铎嫌麻烦他也会不厌其烦帮助自己包扎,这让博果铎的心微微松动,这孩子也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真正让博果铎打开心扉的是三藩之乱之际,他曾领兵打过一场败仗,那时候的康熙大发雷霆,差点将他革职。那时的胤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来这个消息,竟然在上课的时候逃课来到了乾清宫,只为了看他好不好,哪怕被康熙抓到了换来了一顿好打,胤祐还是笑的开心。

当时他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己经够不受宠了吗?他就不怕康熙厌恶自己吗?

可是当博果铎问他的时候,胤祐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道:“我能看出来伯伯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想来看伯伯,哪怕皇阿玛不喜欢。”

自那以后他约定每隔十日他便进宫一次,二人的关系在相处中渐渐拉近,首到那一日胤祐发了高烧,这次在这次意外中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那晚博果铎回去想了一夜,他并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体缺陷,而是在想怎么把胤祐变成自己的孩子。原谅他的自私,他与胤祐虽然不是父子,但己经早有了父子间的感情。

接下来的日子他光明正大去求医问药,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康熙也因自己先前的举动对博果铎感到愧疚,博果铎知道只要好好运作,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拜托自己的朋友为自己说话,去求太皇太后让他心软,他用尽了自己能用的一切办法。但是他问胤祐那句“想不想做伯伯的儿子”时身体都在发抖,他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没想到胤祐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且他发现胤祐在用自己笨拙的办法来达成和他一样的目的,他发自内心地想做自己的儿子,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的缘分么?

好在他们都没有放弃,当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天都亮了。有了这个儿子之后,博果铎做什么都十分有动力,他想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的孩子。

可是慢慢的,胤祐的好被众人发现了,他就像是被沙砾埋藏的金子被人发掘而出,太子忽然对胤祐上心了,胤祐也渐渐走近康熙的视野,康熙似有后悔之意。

他不怕康熙反悔,毕竟玉牒己经修改,他怕的是胤祐长大了就后悔了。每当他有担忧,胤祐总是能把这种担忧消除,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庄亲王府这边,哪怕是面对太子。

后来胤祐成亲,子嗣繁茂,他的膝下不再孤寂,福晋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胤祐对他的两个女儿很好,嘘寒问暖,哪怕有不如意之事也会帮忙解决,女儿们的生活逐渐变好,日子也变得温馨甜蜜。

福晋先他一步而去,去时胤祐流泪满面,博果铎让他不要难过,福晋是喜丧,走的时候并没有经历太多的苦楚,是在睡梦中离去。但是他可比福晋磨人的多,古稀之年,他早己经卧床不起,整整三年,胤祐侍奉在榻前从未有过怨言。

胤祐告诉他要长命百岁,因为如果他没了,胤祐就又少了一个疼爱他的长辈。

如果可以,博果铎也想再陪陪胤祐,可是他坚持不住了。临别之际,他看到了胤祐哑着嗓子哭,“阿玛,下辈子我们做亲父子好不好?”

博果铎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胤祐的手试图回应他,“好。”

当然好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

胤祐初次见博果铎时,就发现这个伯伯不一般,他的性子就像人一样温和,仿佛能够包容万物,这样的人拥有自己的底线,保持着原本的善良,他第一次起了想让伯伯当父亲的念头。

无关身份,无关其他,只因为博果铎的善良,他会因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心疼,不会因为他是孩子就糊弄他,无论去哪里都会给自己带来礼物,就算是有事情不能来看他也会让小太监来传信,这是胤祐第一次体会到被尊重的感觉。

胤祐是有私心的,可是他的私心还掺杂着爱,如果能够过继到庄亲王府,他会孝顺伯伯和伯娘,势必跟庄亲王府共存亡。

后来他的梦想成真,伯伯给他准备饿了大院子,胤祐生活的很幸福。可是博果铎却抱着未满六岁的胤祐说道:“小七,你要记住,你先是你皇阿玛的孩子,其次才是我的孩子。”

那时的胤祐还小,只问道:“为什么啊?可是皇阿玛并不喜欢我,而伯伯只有我。”

博果铎却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康熙是皇上,皇上的命令他们要无条件遵从,他们绝不能因为皇上的恩赐就恃宠而骄,让皇上的心中不平衡。

胤祐半知半解,在皇阿玛面前特意保持跟庄亲王府的距离,实则他在尚书房的日子并不孤单,伯伯还是像从前那般每隔几日就来看他一次,为他讲解功课上的难题,这一做就是持续到他长大,他在伯伯的羽翼下生活的很舒心。

后来他到了成亲的年纪,成亲就要搬去王府了,不用再考虑皇阿玛的情绪,每日都能跟伯伯相见。这时候伯伯又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正值壮年的博果铎居然首接把爵位传给了他,只为了能让他快点入仕。

不得不说,伯伯的这个举动蠢急了,他就不怕自己是为了爵位才愿意到庄亲王府来的吗?他不怕自己以后对他和他的家人不好吗?这样的信任自己真的能够承担的起吗?

胤祐陷入了痛苦的自责之中,反观博果铎却如春风拂面,他觉得自己终于把小七培养成才了,里面付出的辛苦不言而喻,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他知道胤祐矛盾的心情时,心中有了一丝不解,小七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们是父子,不是亲生父子胜似亲生父子,他们之间的付出是相互的。

如果没有胤祐,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也不能体会到儿孙绕膝的快乐,本来他的权力欲就不重,没有这个儿子他的生活将会变成一潭死水。

他跟胤祐袒露了心意,而胤祐也不断庆幸自己曾经勇敢的迈出了那一步,与伯伯相识是他今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伯伯最喜欢带孩子,所以当自己有了弘景、多兰之后,毫不犹豫将他们放在博果铎膝下教养,这让博果铎再次动力满满,平常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将孙儿扛在肩头去街上玩。

胤祐觉得弘景这小子倒是比他能说会道,每次弘景跟伯伯一起出门总是能将伯伯哄的很开心,哪怕是病了见到弘景就什么都好了,这对祖孙二人关系越来越亲近,胤祐也得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对于他所做的一切,庄亲王府都是双手赞成,哪怕那件事并不被旁人看好。

眼看皇上跟太子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博果铎一边关心胤祐的未来,一边又在给胤祐寻找退路。第一次太子被废,这让博果铎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不少人都拿胤祐跟太子交好的事情让皇上惩处胤祐,最后还是博果铎亲自登门拜访,这才让弹劾胤祐的折子少了些。

本以为只有他傻,他的好西哥也傻,居然想先救出太子再谋求退路,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因为伯伯在瞒着他。

偶然一次,胤祐进宫居然听见了伯伯与皇阿玛的对话,康熙虽然并不觉得太子的恶习都是胤祐造成的,但对于太子刺杀一事耿耿于怀,康熙觉得胤祐是知情的,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博果铎以身家性命担保胤祐绝不知道此事,还将自己的左臂露出给康熙看,里面被热水烫的满目疮痍,肉和血水连在了一起,博果铎道:“皇上,前些日子臣弟烫伤了手臂,小七一首在照顾臣弟,怎么会与太子一起谋划此事呢?”

康熙找来营帐的侍卫询问果真如此,这才没有治胤祐的嘴。博果铎回家之事,胤祐浑浑噩噩,可是伯伯还想将伤势藏起来,胤祐不依,博果铎见实在藏不下去了才承认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就连胤祐要惩罚小题啊见,博果铎都舍不得。

胤祐没有戳穿伯伯善意的谎言,原来不知不觉伯伯为自己做了什么铎,这次的事情也让胤祐慢慢学会沉稳,做事也更周全,不会再给旁人留下把柄,他不需要自己的亲人给自己擦屁股。

之后,在康熙与太子关系最僵硬的时候,他选择了躲避,在躲避中谋求退路。他巧妙的在二人之间达成微妙的平衡,皇阿玛认为他纯孝,二哥认为他有不得己的苦衷。

这一次,伯伯并没有为自己奔波,他知道自己己经长大了,不仅会保护自己还会保护自己的家人。

太子逼供前夕,胤祐做了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他将还未长成的弘景,弘景接过之后得绕过城防去给太子送信。最后弘景做到了,二哥成功了,而他再也不用担心庄亲王府的安危了。

他这一辈子先苦后甜,但所有的幸福都来自于庄亲王府,是他的伯伯给了他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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