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3月20日，上午十点。
夏羽容光焕发，踏上沙市飞往哈市的飞机。
他穿着一件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加羊毛背心。
凌雁看到他，不禁一愣：“夏总，你带羽绒服没有？”
夏羽大手一挥：“不用，这不是早就开春了吗？能冷到哪里去？”
凌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行，别嘴硬就行。”
飞机头等舱。
夏羽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笑眯眯地说：“我就说不用那么夸张，要什么羽绒服？”
谁知，刚上飞机，他就傻了眼。
每个人都带着加厚羽绒服，只有自己啥都没有。
他扭过头去问凌雁：“哈市现在很冷吗？”
凌雁笑眯眯地说：“今天不是太冷，零下六度左右。”
“我的妈呀！”
夏羽一声哀叹，瘫倒在座位上。
看着平常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夏羽吃瘪，凌雁笑得花枝乱颤，没有一点高手风范。
下飞机后，寒意袭来，夏羽被冻得首哆嗦。
幸好，机场里就有秋衣秋裤和羽绒服，他赶紧买来去洗手间换上，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龙国还真的地大物博，草率了！
前生，他去过不少地方，唯独没有到过东北，对东北的春天一无所知。
话说，东北真的有春天吗？
在酒店入住后，夏羽发现酒店房间竟然还在供暖，一打听，时间持续到4月1日。
这不是重点，他顾不上旅途疲累，放下行李就去找俄罗丝餐厅。
不远处，还真有一家，还挺有名气。
他走过去，看到一块广告招牌，上面写着双语招牌，他只认识其中一种——安娜俄罗丝餐厅。
餐厅不大，一推开门，浓郁的俄罗丝风情扑面而来。
墙壁上挂着色彩斑斓的俄罗丝套娃装饰画，角落里摆放着古朴的手风琴，木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餐厅里，只有一个胖大妈坐着发呆，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看到两人，立刻站起身来：“两位要吃点什么？”
夏羽看了一眼印刷的菜单，也是双语的。
他连价格都不看，指着罗宋汤、大列巴、布林饼、酸黄瓜、鱼子酱、焖牛肉说道：“这些全部来一份吧。”
胖大妈很开心，没想到过了饭点，还能来一个大主顾。
但她还是善意提醒道：“两位，这些东西太多了，有了大列巴，布林饼和焖牛肉可以不要。”
夏羽本来就是为了套近乎，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大手一挥说道：“没事，我们慢慢吃。”
胖大妈微微一怔，不再劝说，看来这年轻人不缺钱。
她走进厨房里忙碌起来，很快烤箱里传来浓浓的麦香味，混合着发酵的味道，很好闻。
不久，菜上齐了。
夏羽看着一大桌子的食物发呆，这是两人能吃完的？
不过点都点了，他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和胖大妈拉开了家常。
胖大妈就叫安娜，独自一人经营着餐厅，丈夫亚历山大在一家单位烧锅炉，侄子安德烈有时候会过来帮忙。
夏羽心神一动：“安德烈会做俄餐吗？他有没有开餐厅的打算？”
安娜点点头，脸颊上的肥肉微微颤抖：“他手艺很好，不过最近没空，他在陪着女朋友卡琳娜找工作。”
“找工作？”
夏羽开始关心起来：“找工作？找哪方面的工作？”
“卡琳娜中专学的是财务，本来是包分配的。但是，大家一看外国人长相，就都不敢要了。”
安娜有些愁眉苦脸：
“安德烈想劝卡琳娜跟着他一起做俄罗丝餐厅，可卡琳娜一心想做财务，怎么也劝不住。”
“为了这件事情，两人还吵了很多次，照这样下去，非分手不可。”
“在俄罗丝，女人要听男人的，在龙国可不一样，年轻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夏羽从中听到了机会。
请来卡琳娜，不就绑住了安德烈？
一份财务的工作而己，海晴集团多得是。
再说，运营俄罗丝会所，也需要财务，俄罗丝族人，一般都懂俄语，更好沟通。
别人不敢用，他敢用。
他微微一笑，对安娜说道：“安德烈和卡琳娜在吗？我可以跟他们谈谈，给卡琳娜安排财务的工作。”
安娜有些不相信，狐疑地问：“年轻人，你真的能安排工作？”
夏羽拿出名片：“您拿着这个去找卡琳娜，她就知道了。”
可惜，安娜不认识字，当年扫盲班的漏网之鱼。
她拿名片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她实在忍不住了，犹豫地说：“年轻人，你这顿饭可是要65元，你不会趁着我去找卡琳娜，偷偷跑了吧？”
夏羽：……
他首接拿出一叠大团结：“您放心，这里是200元，多的钱，当作您跑腿的钱。”
安娜立刻喜笑颜开，撑着的身子起身，感觉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两位慢慢吃，我去找安德烈和卡琳娜。”
二十分钟后。
安娜带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和脸上有点雀斑的女孩过来。
卡琳娜很清秀，白皙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雀斑，一双蓝眼睛像宝石一般，水汪汪的。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夏羽，满脸疑惑地问：“你真的是夏羽？不会是骗人的吧？”
夏羽笑了笑：“你觉得呢？”
卡琳娜认真地想了想：“虽然你长得很好看，跟夏羽很像，但我觉得你不是他。”
“原因呢？”
“因为我见过很多人，都说自己是夏羽。”
卡琳娜眨了眨大眼睛：“我在上财务中专的时候，宿舍里的同学，有一半都喜欢夏羽。比电影里的演员还好看，又有本事。”
夏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卡琳娜翻了个白眼：“那是夏羽好，大家都说他是民族英雄。又不是说你，你别往脸上贴金……”
夏羽把身份证、驾驶证拿出来：“自己看看，别人是夏羽，那我是谁？”
卡琳娜拿过身份证，突然眼睛一亮，死死地捏在手中：“哇，夏总，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来，就想抱住夏羽。
安德烈连忙拉住她：“卡琳娜，这里不是俄罗丝，抱我、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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