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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德仁

小说: 铁三角情归田园   作者:加楠扰龙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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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如梦似幻的旅程,令人难以忘怀;随着海拔不断升高,氧气变得愈发稀薄,缺氧逐渐侵蚀着我的大脑,让我陷入一种迷离的状态,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扭曲变形。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已的意识正在缓缓消散,如同烟雾一般渐渐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

天上飘浮的洁白云朵,宛如棉花糖般轻盈地掠过我的身躯;四周弥漫的浓稠雾气,像是轻柔的薄纱,不断地抚摸着我的肌肤;熙熙攘攘的人群,则如幻影般穿梭于我的身体之间。

这种奇妙的体验让人惊叹不已,但此时的我却无法生出任何感想,因为自我意识已几近泯灭。

在这个世界上,我仿佛仅剩下对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而原本清晰独立的“本我”意识早已荡然无存。

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问题,只能被动地接受各种感觉的涌现与消逝。

这些感受来得如此迅猛,犹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又如密集的子弹一般急速扫射进入我的身体。

然而,它们离去得同样迅速,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有的时候,这些感觉又似乎变得永恒起来;当我偶尔从恍惚迷蒙的状态中挣脱而出,突然间重新意识到自身的存在时,便会惊觉那些感受实际上一直深藏在心底,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不停地绽放出璀璨光芒后又悄然寂灭,周而复始,永不停息,丝毫没有要彻底消失的迹象。

这样飘着,最后终于回到了吉拉寺,回到之前曾住过的房间,“我”才逐渐真正的回归。

遥想当年,我曾在这间屋子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留下了数不清的回忆与故事。

当我的大脑逐渐苏醒过来时,那些往昔岁月中的点点滴滴便如同一朵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般,在我内心深处悄然绽放。

我静静地凝视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自从我离去以后,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任何人在此居住过,屋内的一切陈设都还保持着当初我离开时的模样,丝毫未变。

就连那书桌上摆放的文具、墙上悬挂的字画,甚至是床铺上叠放整齐的被褥,都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一般。不过,可以明显地看出,就在不久之前,这里刚刚经过一番精心的清扫打理。

我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他们轻声说道:“让我稍微发会儿呆吧。”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抵挡的倦意便汹涌袭来,将我重重包围。下一刻,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失去意识般沉沉睡去。

自那以后所发生的事情,我已全然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是因为那温暖的炉火太过迷人,让我沉醉其中;亦或是长久以来积累的疲惫终于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令我难以招架;也许是一下子回想起太多过往的事情,使得我的思绪变得混乱不堪;还有可能是由于身处这高海拔地区,身体产生了强烈的高原反应所致。总之,原因究竟为何,我不得而知。

待到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已然是次日清晨时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屋外不时传来人们走动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此时的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仿佛全身的肌肉都被紧紧地牵扯在了一起;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我才勉强翻了个身,坐起身来。望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我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们两个人竟然都不在,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我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被火炉边吸引过去。

只见那里整齐地贴着散发着香气的烤饼和青稞粑粑,而壶中的酥油茶正冒着热气,仿佛在向我招手示意。

我轻轻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地,我惊喜地发现自已已然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原本还有些摇晃的身体此刻迅速找到了平衡感,就连之前不由自主颤抖的双手也变得平稳起来。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急切想要出门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冲动。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另一个声音却在脑海深处响起,仿佛有个人正站在我面前,严厉地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道:“你怎能如此轻易地顺从自已的身体本能呢?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是的,绝对不能就这样顺着自已身体和大脑中那无法抑制的渴望行事!正是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房间里,我深刻地领悟到了这一道理。所以,我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开始缓慢地活动起身子来。

每一次伸展、弯曲,那些因长时间未运动而产生酸痛的肌肉都像是被重新唤醒一般,血液也随之加速流动。

不一会儿功夫,我的额头便渗出了一层细汗,但我并未停下动作,而是继续坚持着。

直到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得到充分舒展后,我才拖着略带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火炉边坐下。

接着,我拿起一块烤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香甜可口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口腔;随后又端起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酥油茶,浓郁醇厚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就这样,我耐心地吃完了早饭,并将壶中的酥油茶一饮而尽。

终于,在享受完这份简单却美味的早餐之后,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已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如初,充满了力量与活力。

当我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并推开那扇门时,一股清新而略带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原本充斥于心中的急切之感仿佛被这股清风悄然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门外,胖子和闷油瓶正斜倚着门框而立,宛如两道沉默的剪影,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出现。看到他们,我不禁开口问道:“干嘛站在这儿?”

胖子咧咧嘴,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回应道:“还能为啥?以为你挂掉了,这不寻思着等会儿老喇嘛过来给你超度超度,然后把你拖到天葬台上去喂秃鹫呢。”

听到这话,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追问道:“少胡扯!说真的,你们俩到底在门口干啥呢?”

胖子直起身子,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道:“讨论点事儿呗,有个情况胖爷我觉着你应该了解了解。”

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胖子顿了顿,接着问道:“你还记得德仁不?”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道:“记得呀,他不是受伤断掉了嘛。”对于德仁这个人,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甚至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胖子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缓缓说道:“嘿,奇了怪了,又给接上了!现在寺庙里头可是有德仁这人存在的哦。”

听闻此言,我略作思索后应道:“那倒也是件好事儿。对了,昨晚你们有没有吃晚饭啊?我咋莫名其妙就昏睡过去了,你们居然也不叫醒我一声。”

胖子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好不好的,你得知道这德仁是谁才能确定吧?”

“那是谁?”

“哎呀,真不晓得啊!那个叫德仁的家伙特意叮嘱过寺里的人,绝对不许跟咱们透露半点儿消息,非得等到他自已从山里回来之后,咱才能知晓具体情况呢。”胖子一脸无奈地抱怨道。

“嗯,也是,毕竟人家是大师嘛,总归有点儿奇怪的脾气的。”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可我总觉着不太对劲呐,这德仁看起来好像挺有本事的样子,该不会是他私自把小哥留在这里的产业给吞没了,压根儿就没打算交给咱们吧?”胖子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猜测着。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闷油瓶;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俩正在谈论的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而胖子之所以这样说,明显是想要刻意转移话题罢了。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让我知道真相,那我也就懒得再追问下去了,估摸着无非就是在讨论关于我的身体状况之类的敏感问题而已。

“行了,我已经没事儿了,对了,你们昨天有没有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环境?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连忙岔开话题,好奇地询问起来。

胖子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啥特别的变化哟,就是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这不,你瞧瞧这整个寺庙的屋顶还有那些没有人涉足过的角落,全都被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

突然间,那股熟悉而诡异的时空错乱感再次闪现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然而,就是这么短暂的瞬间,让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可当我回过神来仔细观察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丝毫未变,仿佛刚才的时空错乱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这种毫无变化的景象实在太过奇怪,甚至让我不禁怀疑起时空是否真的在这个地方留下过任何痕迹。

如此平静和一成不变,简直就像是时间在这里凝固了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恍惚失神。

我转头看向闷油瓶,开口问道:“怎么样?要不我带你去转一圈,给你讲讲我当年所见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由你来带路,领着我们逛一逛,跟我们分享一下你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奇遇?”

闷油瓶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回答说:“先去拜见一下如今的大喇嘛吧,毕竟昨日咱们歇息得太早了些。”

听到这话,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按照以往的习惯,我抬脚便朝着记忆中大喇嘛的房间走去;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远,胖子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我。

只见他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对我说:“嘿!我说老吴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前任大喇嘛早就已经过世了,现在的新大喇嘛住的可不是那个方向了。”

我听到胖子的话后,不由得一愣神儿,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哦……”然后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条幽静的小径蜿蜒伸向远方。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沿着这条小径闲逛过去。一路上,不断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那些路人一见到我们,纷纷主动让开道路,并且恭恭敬敬地朝着我们行了个礼;这突如其来的礼遇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此时,那些站在路边等待的人们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特别是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闷油瓶身上时,更是毫无顾忌、明目张胆起来。那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闷油瓶一般,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就这样,我们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前行;一路上虽然遇到了足有上百号人,但整个场面却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唯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声响——那是雪花从屋顶滑落时所发出的细碎声音,如同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般轻盈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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