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得意地说道:“大过年的,除了我们灵芝堂,就没别家开着门了。你若是诚心悔过,就跪下向我和这位夫人磕头认错,我会原谅你。否则,不论你去哪家灵芝堂,都不会有大夫给你们治病!”
“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地方,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再来了!德行都这般低下,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乔薇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唉,从前峥伯爷在的时候,灵芝堂不这样的。”
“是啊,峥伯爷医术高,医德也好,从不拒诊的,有一年除夕,峥伯爷愣是冒雪走了二十多里地,去给一个孕妇抢救,孩子抢过来了,母子都平安。”
“峥伯爷是好人呐……可惜英年早逝……”
人群里,一片唏嘘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罗永年带着乔薇找遍了南西街的药房,却一筹莫展。
孩子们的体温还在攀升,景云的身上起了疹子,等乔薇发现时,已经长到脸上了。
马车停在一家小药房前,罗永年下去敲了门,乔薇忙把两个孩子兜下了马车,哪知那位大夫一看到发烧又出疹子的景云,当即表示治不了,随手就关上了门。
乔薇瞳仁一缩,拍着门板道:“大夫,我孩子不是疑难杂症!你给看看吧!大夫!大夫!”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车内的人听到这声音,眉心一动,对身边的少年道:“去看看。”
十七跳下了马车,稳稳地落在了乔薇身后。
罗永年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吓了一跳,一把将乔薇拦在了身后,不过在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立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穿得十分体面,长得也好生漂亮,似乎是个世家公子。
十七看着乔薇的背影,越看越熟悉,皱起小眉头,拿手指戳了戳乔薇的肩膀。
乔薇还以为是罗永年在戳她,忙转过身了来,就见到站得笔挺笔挺的十七,她眸光就是一怔:“十七?”
乔薇万万没料到会在京城碰到十七,十七拉着乔薇的手上了马车。
车上坐着一个男人,月牙白长袍,气质斐然,这回,倒是没戴斗笠,只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遮了上半张脸,露出玉一般精致的下巴,红唇微抿。
乔薇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被惊艳得有种呼吸都滞住的感觉。
相较之下,自己兜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了。
姬冥修认出了她就是之前见过两次,却两次都在被恶霸追赶的女人,可她现在的状况看上去更糟糕。
姬冥修微微蹙眉:“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水深火热的?”
乔薇涨红了脸,还真是。
“孩子病了?”姬冥修看向了她一前一后兜着的两个孩子。
乔薇点头。
姬冥修探出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摸上了望舒的额头。
望舒昏昏沉沉的,不知谁在摸她,但暖暖的,很舒服,她的小额头在姬冥修的掌心蹭了蹭。
姬冥修的心头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正想再摸一下,十七扯了扯他袖子,一脸哀求地看着他,他微微颔首:“我知道,我会找人治好她的。”
当天下午,姬冥修便将乔薇一行人带到了庆丰街的四合院,又让十七拿着他的名帖去把张太医给“请”了过来。
张太医原以为自己是来给丞相大人瞧病的,没料到是两个寒酸的小娃娃,他看看床上的娃娃,又看看娃娃身边同样寒酸的姑娘,眼底掠过浓浓的惊诧,但秉承着“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只一边看病一边宽慰道:“烧得有点严重啊,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是伤风,发现得也还算及时,老夫给你开几副药,吃完就能痊愈了。不过……你给你儿子吃了什么?过敏这么严重?”
乔薇望向罗永年:“你早上买的包子是什么馅儿的?”
罗永年答道:“虾仁和肉。”
景云对肉不过敏,想来是虾仁了,乔薇道:“应该是吃了虾。”
张太医拟了药方,因景云过敏,他的方子比望舒多了一味药——防风。
防风在往年不算什么名贵药材,只是这一年不知为何,种防风的特别少,市面上很难买到,姬冥修拿上药方,入了宫。
“什么?大人入宫了?”乔玉溪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给她送消息的车夫,“铭安,大人不是说了会来灵芝堂取雪莲的吗?”
铭安讪讪道:“大人临时有急事,实在抱歉了。”
乔玉溪的笑容僵在唇角:“什么事情这么急?”
铭安如实道:“十七的朋友病了,大人入宫给他们抓药了。”
乔玉溪捏紧了手指:“想要什么药我们灵芝堂没有?为什么非得入宫?”
铭安想了想:“好像是……防……风?”
防风灵芝堂还真没有!
乔玉溪咬了咬唇瓣,眼珠一转,对铭安笑道:“十七的朋友在哪儿?他朋友病了,按道理,我也该去探望一番,顺便,把老夫人要的雪莲给大人送去。”
铭安迟疑:“这……”
乔玉溪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中道:“这不就得了?他们在哪儿?”
一刻钟后,乔玉溪与房妈妈带上一斤血燕、一斤鹿茸、两支百年人参、两盒虫草,急匆匆赶往了庆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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