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都别走啊！”
刘海中一看大伙要散了，瞬间急了。
“老刘，你又整啥幺蛾子，吃完饭还得上班呢，哪有工夫听你扯淡？”
“就是，走了走了。”
众人对刘海中的呼喊视而不见，敷衍都懒得敷衍。
刘海中气急败坏，却没什么好办法，阴沉着脸，背着手走回家。
二大妈跟在后头，察觉自家男人的心情糟糕，不敢触他的霉头，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
刘海中回到家，瞅了一眼小儿子刘光福，顿时双眼发红，一股邪火冲天而起，扑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在外面受的气，回家一定要发泄出来，不能把怨气带到厂里。
刘海中如是想。
刘光福被打的抱头鼠窜，搁屋里腾挪躲闪，没一会儿就破了相，鼻青脸肿，身形狼狈。
此刻，刘光福感觉自已比窦娥还冤，他招谁惹谁了。
大清早的，啥也没干，就挨一顿毒打。
半晌，刘海中一番棍棒教育后，气顺了，心中郁结消散，脸色都红润多了。
“吃饭！”
说完，他擦了擦汗，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没事人一样，也不管小儿子的死活。
他没注意到，刘光福低垂的脑袋下，眼里寒光闪烁，咯吱的咬牙声微不可闻。
刘光福摸了摸嘴角的淤青，神色无常，面无表情坐到饭桌前。
然而，他心道，既然你不拿我当亲生的，那我也没必要给你尽孝了。
还是二哥明智，想到通过入赘逃出这个没有一丝温情的家，不得不说英明的很。
刘光福暗自做下决定，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效仿二哥，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他倒要看看。
三个儿子都撂开手不管不顾，到老了看谁给他端屎端尿，养老送终。
……
晚上，众人下班后，得知一大妈没抢救过来，并且遗体也火化带回大院。
刘海中顿时坐不住了，跑出家门，挨家挨户登门，寻思着拿一大妈的丧事做由头，召开全院大会。
还别说，这一招挺好使，大家伙哪怕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于情于理也没有借口拒绝，纷纷表示一定参会。
眼看大伙给面儿，刘海中心情舒畅，脚下生风，哼着小曲来到前院周然家。
周然正搁灶台烧火呢，就见刘海中腆着大肚子走进来，心里有些纳闷，这货咋来了？
不管怎么说，来者皆是客，没有不招呼的道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迎上前来。
“二大爷，您这是？”
“那个，啊！”刘海中笑呵呵道，“这不是易中海媳妇没了嘛，我打算召集大伙开个全院大会，过来通知你家。”
周然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这时，灶台前手拿汤勺的苏韵，听到他的话，眉心紧蹙，冲着刘海中道:
“二大爷，管事大爷制度可老早就取消了，您这是以什么名义召集大伙开会？”
“王主任上回说的话，您忘了？”
“那您这记性可真够差的！”
苏韵一番话绵里藏针，连消带打，偏偏还有理有据，自身又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因此，刘海中闻言，脸色尴尬，有些无所适从，浑身不得劲。
“这个……那个……”
他老脸涨红，抓耳挠腮，这那的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周然看着都替他着急。
周然想了想，和苏韵眨了眨眼，道:
“那个，这就没必要麻烦街道了吧，一大妈毕竟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年，丧事总需要料理。”
“咱们院里大伙聚到一起，商量个章程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刘海中眼里泛光，点头如捣蒜，忙不迭道:“对对对，这话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韵淡淡看了一眼周然，微微点头道:“那行吧，你们折腾，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就不过去了。”
但凡，她身处在一个正常点的大院，自已都不至于旗帜鲜明提出异议。
因为，给无儿无女的邻居操持后事，也是一件值得表扬的好事。
可是，苏韵已经看穿了院里这帮人的本性——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的事儿，那是一钱都不想沾边。
她不相信热心此事的刘海中，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做好事，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另有所图。
不过是打着这个幌子，行损人利已的勾当。
她不理解周然为什么要配合他们演戏，难道还抱有侥幸心理，或者说自已问心无愧就好？
周然望见她投来的目光，心知媳妇困惑他的举动，却不打算解释，只是笑着回应。
而刘海中见周然答应会去开会，也不再强求，见好就收，心满意足走了。
……
大伙吃完了饭，拖家带口来到中院集合。
周然提着两个马扎，牵着闺女的小手，慢悠悠过来，找了个空地坐下。
“爸爸，我不想坐这个。”
周雨桐仰着小脸，指了指马扎，声音软糯道。
周然揪了揪她滑嫩的小脸蛋，打趣道:“那你想坐哪儿？”
“难不成想坐中间，那张长桌子后面？”
啧啧，那可是刘海中和闫埠贵的御用宝座，等闲人不可染指。
周雨桐摇摇头，嘿嘿笑着，道:“我想坐你腿上。”
说着，小丫头抓着周然的衣服，往上攀爬。
此刻，周然感觉自已像一棵随风飘摇的树苗，衣领是垂下的枝条，有个小猴拽着枝条，想爬到树干上。
他有些无奈，为免小丫头摔下来，伸手托住她的屁股蛋，让她顺利坐到自已腿上。
周雨桐眼见得逞，斜坐在周然身上，晃荡着小腿，眯着眼笑。
周然抱着闺女，打量着众人，等待刘海中的表演。
片刻后，中院空地上坐满了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交谈，没有把这个全院大会当成个正经事儿来看。
刘海中发觉人差不多到齐了，索性不再拖延，清了清嗓子，肃然道:
“咳咳，那个，咱们今天开这个，主要讲一个事情，就是呢……”
坐在边上的闫埠贵，撇了撇嘴，心想不是那块料，偏偏还乐此不疲，尽瞎耽误工夫。
要不是刘海中道德绑架自已，他今晚都不想过来。
上次街道王主任都说了，没事别瞎几把开会，院里没有那个权利。
万一，到时候让街道知道了，取消了今年院里的先进，他刘海中出钱给大伙发东西过年？
虽说，周然家那口子不是个嚼舌根的，但也没必要赌吧。
闫埠贵心中哀叹一声，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早上，心肝宝贝离他而去。
晚上，刘海中又为了过官瘾，强迫自已和他顶风作案。
怎一个惨字了得？！
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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