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一晃来到72年。
这些年,随着刘光福等人的相继下乡,大院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参加工作比较早的青年毕竟在少数,因此95号院老龄化严重,死气沉沉的。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狗屁倒灶的破事也相应变少。
周然很满意如今院里的氛围,周雨桐和周敦敏逐渐长大,院里要是天天闹得鸡飞狗跳,非常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环境对于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可是,院里风平浪静,周然反而不适应了。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所以,他给自已找了点事做,隔三差五出门给烈属义诊,一方面提升自已,同时做做好事。
这天,周然义诊结束,骑着自行车回家。
意外来临!
经过一个阴暗夹道,周然突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惊呼,他微微皱眉。
猛的停下车,侧耳倾听。
……
小当今天在家里和秦淮如吵了一架,气呼呼跑出家门,蹲在巷子里生闷气。
她如今十八岁了,长得亭亭玉立,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放在这个年代,她这样的年纪,在乡下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因此,自打她初中毕业,十里八乡的媒婆踏破门槛,一个比一个说的好听,声称要给她找个好婆家。
秦淮如带着她和槐花搬走后,彻底放开手脚,大干特干,可是赚的钱反而越来越少。
所以,她也倾向于赶紧把小当嫁出去,不说能拿多少彩礼钱,至少家里少了个吃闲饭的。
她还惦记着棒梗呢,宝贝儿子回来后,哪哪都要花钱,闺女哪有儿子重要。
小当心里苦啊,中午秦淮如告诉她,又给自已安排了相亲,顿时怒从心中起,和秦淮如争吵起来,随后摔门而出。
不是她排斥嫁人,而是她家名声早臭大街了,哪有好人家会看上她。
都不用仔细打听,光是她家住在黑五类云集的大院,就足以劝退大部分优质青年。
这年头,长得好看可不顶用,乡下水灵的丫头还多呢,有几个能嫁到城里的。
可以想见,秦淮如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什么成色,胸怀大志的小当怎么肯答应。
但是,不嫁人她就要下乡,去那贫瘠落后的犄角旮旯建设祖国,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缩在夹道角落的小当,愁眉苦脸,眼里透着迷茫,感觉前路一片黯淡,不由怅然若失。
就在这时,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邪笑。
“小当,你咋在这儿猫着?”
青年近前,不要脸凑到小当身边,说着还要伸手摸她的脑袋。
小当吓了一跳,面色惊恐,连忙躲开。
“你,你,你要干什么?”
来人小当认识,是她家现在住的大院里的邻居,名叫黄伟,出了名的混不吝。
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有他,进局子像是家常便饭。
每次,她在院里遇到黄伟,这混蛋都用十分下流的目光打量她,看的自已毛骨悚然。
“我不干什么,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样很不好,哥哥的心很痛!”
黄伟直勾勾看着她,装模作样捂了捂胸口,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然后又突然笑出声来。
小当瞅见他神经质的表现,浑身颤栗,下意识缩成一团,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黄伟勾起嘴角,眼里泛光,在她发育良好的妖娆身段上扫来扫去,不由自主干咽一口,与此同时心里升腾起怒火。
“妹子,你也不小了,还没找对象吧,你看看哥哥咋样?”
“哥有钱,指定让你吃香喝辣,跟着我好处多着呢。”
黄伟慢慢靠近小当,笑着自说自话,耸动的喉结,透露他内心的火热。
“别过来!”
小当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光滑白皙的小脸蛋面无人色,嘴角因恐惧偶尔抽动,内心如坠深渊。
见此,黄伟顿了顿,扭动脑袋环顾四周,然后努嘴笑道:“妹子,你看这周围静悄悄的,我要是做点啥,可没人知道。”
“你说是不是?”
说着,黄伟眯着眼似笑非笑。
小当听罢瞳孔一缩,想到那个后果,霎时面色惨白,结结巴巴道:“你要是敢胡来,我就报官,送你去吃花生米!”
“啥?报官?”
黄伟掏了掏耳朵,脸上没心没肺笑着,满不在乎道:“行,你报吧。”
“没人给你作证,你告我什么?”
就她家那情况,方圆十里谁不知道她妈半开门做生意,人家都不一定肯管这事儿。
大不了,到时候花点钱摆平她老娘,秦寡妇这人他了解,指定能同意。
想到秦淮如半老徐娘,依然风韵犹存,那体格,至今他还回味无穷。
黄伟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脸上浮现臆想的坏笑。
听到他这么说,小当面色一僵,随即在心里将秦淮如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她不守妇道,自已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一大家子从95号院被赶出来,落户这个妖魔鬼怪丛生的院子,名声臭了不说,还要防备着心怀鬼胎的邻居。
被欺负了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才没人管他们这种人的死活。
小当发誓,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从那个声名狼藉的家里逃出来,她要获得新生。
不过,那是往后的事,眼下清白都要不保了,想那么多没用。
心下发狠,她决定赌一把,成不成就看天意了,于是突然扯着嗓门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流氓!”
黄伟心下一慌,连忙捂住她的嘴,可不能让她把人引过来,万一被人抓了现行,吃花生米是板上钉钉的。
“唔……”
“啊!”
黄伟小看了小当的狠劲,没提防被她咬了一口,手掌上渗出血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额头青筋暴跳,眼里戾气横生,然后抬头慢慢看向小当。
小当看到他面容扭曲,目光像是要吃人,脸色惊惧,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
“啪!”
可黄伟却不打算放过她,直接一个大嘴巴呼过去。
小当瞬间被打翻在地,捂住脸颊默默流泪。
“艹,不打不老实是吧,贱皮子,你装什么,你那死鬼老妈就是出来卖的,还真当自已是什么高档货?”
黄伟骂骂咧咧,等气消的差不多了,手伸向裤腰带,同时向小当靠近。
小当看着黄伟不断逼近,身子抖如筛糠,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过了几秒,她没感觉到自已被侵犯,反而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猛的睁开眼。
只见,周然抓着黄伟的手臂,一脸淡漠:“住手!”
黄伟被打断很不高兴,嗤笑道:“不是,你踏马谁啊?”
“没挨过打是吧,多管闲事,你是个嘛你?!”
说着,他抽了抽手,发现纹丝不动,内心不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周然可不惯着他,一把拽他过来,又猛的推出去,一个妙到毫巅的太极柔劲,黄伟瞬间腾空而起。
啪一下,砸在墙上,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小当眼含泪光,一眨不眨看着这一幕,然后黏黏糊糊注视着周然,舍不得挪开视线。
只觉得从天而降的周然,仿佛浑身发着光。
就,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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