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招魂半天见没效果，见秦淮如还坐地上发愣，上前给她一逼斗。
“都是你个丧门星，是你，是你把东旭克死了，你咋不跟着东旭一起走？”
秦淮如回过神来也不说话，只是捂着脸神色凄苦歪在地上抽泣。
周然在旁边看着这对活宝，一言不发。可不敢去劝，贾张氏此刻跟个刺猬似的，一搭话指定被缠上。
易中海看杨厂长脸色不好，赶紧上前拉开贾张氏，喝道:“够了，张翠花！东旭出事跟淮如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无理取闹！”
贾张氏一口老痰淬在易中海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易中海:“你个老绝户，怎么当的人师傅？东旭交到你手上，你就这么照应的？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就是想让东旭当你便宜儿子，给你个绝户养老……”
易中海用袖口擦掉脏东西，脸色铁青:“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摸着自已的良心说，我对东旭怎么样？还不够照顾？哪回你家缺粮，他上门我没接济？”
贾张氏仍不依不饶:“你还我东旭！”
杨厂长也没耐心再这么耗下去，咳嗽一声道:“贾家嫂子，还是先安排好贾东旭的后事吧。你也不想贾东旭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吧？之后调查出了事故原因，厂里得出处理意见，会安排人通知你们。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贾张氏一看杨厂长这个最大的官要走，直接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张开双臂拦着他，嗓音尖细:“不行，你不能走？东旭在你们厂里走了，你得赔钱！”
郭大撇子见状，开口道:“你不要胡说，机器前两天刚保养过，出事后技术科也查看过了，已经基本排除设备故障可能，是贾东旭操作失误导致出的事故，责任不在厂里。”
贾张氏一听，好嘛，东旭这不是白死了吗？得闹啊！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指桑骂槐。
“老贾，你快回来吧……你儿子被这些黑了心肝的给害死了，你快上来把这些脏心烂肺的狗东西带下去吧！我们孤儿寡母的，都要被欺负死了……”
杨厂长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又见医院里人来人往的都看着指指点点的，影响太坏了，只好对贾张氏安抚道:
“老嫂子你放心，厂里会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不会让你们生活没个指望。这样，你家里出个人顶替贾东旭的工作，按照正式工的标准发放工资，考核过了就转正，这件事我做主了。”
贾张氏听了面上还是不满意，还想再闹。
秦淮如拉住她，咬耳朵不知说了什么，老太婆才不情不愿地消停下来。
杨厂长看事情暂时是解决了，松了一口气，安排郭大撇子留下善后，自已带着秘书赶快走了，感叹一线工作确实不好干，以后还是交给下面处理吧。
周然看了半天热闹，觉得有趣。
不过，就冲贾家婆媳今天这做派，可以预见往后大院生活少不了要鸡飞狗跳，多出不老少龌龊。
当然了，只要不惹到他头上，周然也懒得管，自家各扫门前雪，少管闲事才能过得顺心活得久。
后面，在贾张氏和秦淮如哭喊中，郭大撇子带着几个工友拉着贾东旭的尸体到火葬场火化，为了合理翘班周然也搭了把手。
……
晚上，四合院。
周然吃了晚饭，躺在床上消食。
“砰砰砰！”
“谁啊？大晚上的。”
周然走过来打开门，一张马脸出现在眼前，原来是“一血掠夺者”许大茂。
“大茂，啥事？”
周然抽出根大前门扔给他，自已点了一根，嘬了一口。
许大茂也不客气，别在耳朵上，乐呵道:“一大爷张罗院里开会呢，让我过来叫你，听说是因为贾家。”
周然顿时恍然，估计又要张罗大家伙给贾家捐款。毕竟贾东旭没了，贾家可不又“困难”了不是？
摸了摸下巴，周然看着面前的许大茂，眼珠滴溜一转，开口道:“贾东旭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许大茂嘿嘿一笑，凑过来小声道:“这孙子肯定又去会暗娼去了，劲儿都使娘们儿身上去了，可不得出事故嘛。”
周然皱眉，状若无意道:“别瞎说。不过……郭大撇子今天在医院好像确实说过机器没毛病，已经基本排除设备故障可能。”
“那不是厂里不用出抚恤金？”
许大茂眼睛睁得老大。
周然不置可否，撇撇嘴:“那可说不准，贾张氏今天在医院那泼辣劲儿，厂里说不准为了平息事态，给了一两百块钱也说不定。”
许大茂陷入沉思，不时发出两声奸笑，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行了，走着吧，别让大家久等喽！”
周然随手拿了个凳子，推着许大茂往中院走。
到了发现院里人基本都到齐了，三个大爷板板正正坐在长条桌后面，一人面前一个茶缸，整得还挺像回事儿。
周然在角落里找个地儿坐下，许大茂拉着娄小娥过来挨着周然坐下。
周然打量了几眼娄小娥，没觉得哪里有出挑的地方，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多人喜欢捅娄子。
说来，娄小娥也嫁过来几年了，跟院里人都处的不怎么样，也就和聋老太太关系不错。整天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文艺女青年的清高范儿，在院里显得格格不入。
周然摇摇头，准备看易中海的表演。
“咳咳，那个，咱们这个院，是文明和谐的四合院。院里头儿，谁家遇到困难，我们能帮就要帮……”
二大爷刘海中稳定发挥，东讲西讲了一通，拿起茶缸“滋溜”一口，又要接着讲话。
易中海瞅他半天没说到点子上，咳嗽两声，道:“老刘说的好，下面我讲两句。”
刘海中有些不满，不过被易中海压制习惯了，还是很给面子道:“下面让一大爷给大家讲两句，大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虽然不怎么整齐，面子工夫还是到位的，显然一大爷易中海还是有些群众基础的。
易中海站起来，笑眯眯说道:“咱们大院一直以来都是街道的文明四合院，讲的就是尊老爱幼、互帮互助。今天，贾家东旭出了事故，希望大家都能搭把手帮一帮，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大家发扬发扬风格。我呢，作为一大爷给大家带个头，我捐十块。”
说着，拿出张大黑十投进面前的捐款箱。
刘海中不甘落后，应和道:“二大爷，也捐十块。”
这可把三大爷闫埠贵给架住了。不过老闫是啥人？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的主儿。
“三大爷家里困难，没有那么大的手笔。不过，心意不在多少，我家捐一毛。”
闫埠贵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角钱，满脸心疼地塞进箱子里。
这可相当于给大家伙打了个样儿了，后面的基本没超过一毛的。
贾张氏暗自呸了一声，心里大骂闫埠贵。
院里大伙儿你一毛我五分的，直到“四合院纯爱战神”傻柱出手。
好家伙，傻柱龇个大门牙，豪气冲天:“一个个抠了吧搜的，也好意思拿出来，我跟一大爷一样也捐十块。”
把钱扔进箱子，眼神轻蔑地扫视一圈，还对许大茂挑眉。
得儿，一句话得罪几乎整个院子的住户，还搁那儿显摆上了。
“嘿！傻柱，你狂个得儿，那两钱搁谁没有似的，显你能耐？”
许大茂“腾”一下从凳子上爬起来和傻柱对线。
傻柱不以为然，挑衅道:“那你倒是捐啊，有能耐比你爷爷我捐的多，爷们儿今天给你竖大拇哥。”
“我吃饱了撑的，有那钱我买肉吃不香？”
许大茂多机灵，不上那当。
话锋一转，道:“一大爷，厂里难道不给抚恤金，怎么让咱们院里接济贾家？要知道，贾东旭可是在厂里出的事。”
“对呀，厂里肯定会给钱的。”
“那咋还让咱们出钱？”
“这不糊弄傻子呢吗？”
“我家不捐了，把钱还回来。”
许大茂话一出，下面顿时激起一片议论声，有的已经嚷嚷要退钱了。
贾张氏不乐意了，捐给她家的，就是她的，谁也别想要回去。
“许大茂，你个缺德丧良心的，碍你什么事儿？”
易中海一张脸直接冷下来，呵斥道:“许大茂，你给我坐下，有没有点礼貌，不知道我们大院的传统吗？”
许大茂可不惯着这老登，以前他可没少拉偏架，张嘴怼回去:“厂里还没说要不要发给贾家抚恤金呢，没发说明不困难，发了正好不用我们接济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啊？我反正一毛也不捐。”
“对，没错。”
“一大爷可不能这么办事。”
……
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闫埠贵也凑热闹:“老易，你看要不等厂里下了通知再说？咱们也不能不听群众的声音嘛！”
要不说读过书的说话有水平呢。
易中海黑着脸，也不敢强压着说今天必须给贾家捐款。
结果大家一哄而上，都拿回自已捐的钱。
许大茂得意洋洋，觉得今天特解气。
周然给他使了个眼神，许大茂瞅见贾张氏气势汹汹冲过来，看样子来者不善，连忙拉着媳妇飞奔回家，凳子都不要了。
周然嘴角上扬，看了出好戏分毛没花，拍拍屁股自顾自拿着凳子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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