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空着手来到医院，问过护士，找到张天的病房。
只见张天被包裹成个木乃伊，撅着屁股，趴在病床上。
“张天？”
王大海靠近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咋成这个逼样儿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赵有财也一头雾水，不过看着张自强儿子这副惨状，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张天昨晚被送到医院抢救，子弹已经从身体里取出来了，除了有些失血过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至于，被黑三手下圈踢，那都是皮外伤，死不了。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脖子歪过来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怎么来了？”
赵有财没搭腔，站在边上不吱声。
王大海是个“热心肠”，慈眉善目看着他道:“好孩子，大爷们来看看你。”
张天没有多想，觉得还挺合理，这两个老逼登不一直是他家的狗嘛，知道他住院了来看看倒也正常。
“我爸呢？他怎么没来？”
张天昨天被打的晕头转向，后来中枪更是昏厥了过去，只是隐约听到他爹的声音，只以为是幻觉，没往心里去。
“这……”
王大海“一脸为难”，转过头又瞅了一眼赵有财，好像有些说不出口，生怕这个沉重的消息打击到孩子。
赵有财就没那个心理负担了，直接冷冰冰地开口道:“死了！”
张天闻言，神色错愕，难以置信道:“什么？”
赵有财心善，又重复一遍，道:“死了，被乱枪打死了，骨灰已经送到你家了。”
张天如遭雷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背后的伤口都被撕裂了，把白色的绷带染红。
王大海大惊失色，连忙去叫护士。
折腾了一番，张天重新缝合伤口，又被推出手术室，回到病房。
王大海握着他的手，情真意切道:“孩子，别难过，人要往前看，你爹在天上看着你呢。有啥难处，就找三大爷，啊？”
张天趴在床上不敢动弹，生怕伤口在崩开，哭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委屈啊！
他不就赌个博嘛，招谁惹谁了，自已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就算了，爹咋还死了，这让他以后怎么活呦！
没有他爹养活，他还怎么做街溜子？
怎么做大哥？
吃饭都成问题！
“三大爷，我以后能去你家吃饭吗？”
张天眼巴巴看着王大海。
不是刚刚你说的，有啥难处就找你嘛，他现在就有难处，你给个话！
“……”
王大海嘴巴微张，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客气客气听不出来啊，还想赖上他不成？
“孩子你放心，政府不能不管你，肯定会有安排的昂！那什么，你在这儿安心静养，三大爷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王大海说完，又看向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的赵有财，道:“老赵啊，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孩子说的？”
赵有财摇摇头，他都不想过来，能有什么好跟这小崽子说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王大海掰开张天紧紧抓着的手，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出病房。
赵有财也紧跟其后。
留下张天绝望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竟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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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轧钢厂，医务室。
周然和往常一样给郭大撇子推拿过后，没等他彩虹屁拍过来，就道:“老郭啊，下班了别走，晚上咱俩喝几杯。”
郭大撇子愣了愣，随后笑道:“行啊，我来张罗，你就请好吧。”
“说来，我早就想请老弟好好喝一顿，不过想着老弟刚结婚，怕弟妹不高兴，就没提。”
“今儿，我来安排，指定把老弟招待好。”
周然笑了笑，也没拒绝，道:“行，那咱们到哪儿汇合？”
“就二食堂小厨房，我等会儿去找梁大军，让他给出出力气，要是这老小子嘴里敢崩个不字，你看我不啐他一脸！”
周然心想也对，梁大军每天按时按点过来让他给推拿，不能没个表示，也该他卖卖力气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下班了你就过去，我就先走了。”
“慢走啊！”
……
下班后，轧钢厂食堂。
周然来到二食堂小厨房，只见傻柱正搁那儿切菜呢，鬼使神差走过去。
“柱子，忙呢？”
傻柱抬头望去，见是周然，不由纳闷道:“周然啊，你咋过来了，下班了还不回家？”
“嗯，有点事，你们梁主任呢？”
周然没说和人约好了在这儿吃饭，总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事，还是低调点的好。
傻柱给他个眼神，示意在里面呢。
“那我过去了，你忙。”
说完，他径直走进小食堂。
到了里面，周然见郭大撇子正和梁大军坐那儿聊天呢，慢慢悠悠走到他俩身边。
“都在呢？”
二人闻声看过来，眼前一亮。
“呦！说曹操，曹操到，刚才我俩还聊到你呢。”
梁大军笑着和周然打招呼。
周然看了两人一眼，开玩笑道:“说我什么？该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哎！哪能啊，夸你呢，老梁说他最近龙精虎猛的，在家里说话都硬气了不少，都是托你的福！”
郭大撇子接过话，乐呵地挤眉弄眼道。
“是吗？”
周然摸着下巴，看向梁大军，打趣道。
“别听老郭胡咧咧，没有的事。那什么，你们先坐，我去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催催傻柱。”
梁大军老脸一红，站起身来，欲盖弥彰道。
说完，急冲冲走了。
周然和郭大撇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梁大军听到身后的笑声，顿时加了速，步伐走的更快了。
周然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和郭大撇子聊着天。
没过多久，桌上摆上了四个菜，有荤有素，场面还挺大。
周然扫了一眼，笑道:
“梁老哥是个敞亮人，超标了，超标了，这哪是我这个身份能消受的！”
梁大军挑了挑眉，道:“没点硬菜，我也敢拿来招待老弟？”
郭大撇子也搭腔道:“老梁没说的，是个仗义人。来，坐下喝酒！”
说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茅台，打开给周然满上。
梁大军顺势坐下来，和郭大撇子一人一边，把周然夹在中间。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然看差不多了，再喝就多了，于是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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