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李怀德的办公室的路上，周然从玉佩空间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来到李怀德办公室门口，周然敲了敲门。
“进来。”
门后传来李怀德浑厚的嗓音。
周然推门走进去，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李厂长，您好。”
李怀德瞅他有点面生，于是问道:“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找我啥事？”
周然近前来，微微鞠了一躬道:“我是医务室的周然，已经来咱们厂两三年了，一直是您手下的兵。”
闻言，李怀德微微眯起眼，想起之前秦卫国来跟他汇报的，医务室开错药导致工人死亡的事件，心下有些眉目。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应该是来争取宽大处理的。
“坐下说。”
“哎。”
周然知道李怀德这人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八竿子打不着，又不是他心腹手下，想让他帮忙，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他略微做了点心理建设，脸上浮现愁眉苦脸的神色，道:“领导，我最近有件烦心事，想找您帮我分析分析。”
“哦？”
李怀德眉头一皱，这小子跟谁俩呢？
来找他帮忙还这么拿大，还让他给分析分析，老子分析你奶奶个腿儿！
还没等李怀德发飙，周然将带来的长方形木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
李怀德不清楚他在搞什么名堂，瞟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结果直接挪不开眼了。
只见，木盒里躺着一支人参，上面通体纹路细腻，点缀着珍珠，有着长而柔韧的条须，分别是一株百年野山参。
他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哪怕对人参没有很深的研究，还是知道百年参有哪些明显的特征。
最鲜明的特征就是，是否具有三节芦，也就是圆芦、堆花芦和马牙芦。
盒子里面的那株，和他曾经见过的百年人参大同小异，吻合度很高。
当然，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拿一株假人参过来骗他，那完全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个，小周啊，你这是干什么？”李怀德故作生气，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脸色。
周然见了内心嗤笑，要不是看了电视剧，他还真以为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是个两袖清风的父母官。
“前两天，我一个东北的朋友，寄给我这株人参，非说有上百年。”
“我看着不像，不过还是寄给他六十块钱，您帮忙看看，我是不是被骗了？”
周然眉头拧巴到一起，恰到好处地露出清澈愚蠢的表情，眼巴巴望着李怀德。
李怀德闻言笑了笑，拿手虚点他几下，哪还不知道周然打得什么算盘。
不过这礼还真送到他心坎了，这东西无论是自用还是送人，都是极妥帖的。
药用价值高，还不像古董字画那样扎眼。
正好他老丈人生辰要到了，到时候就送这个准合适。
想到这里，他从抽屉里数出六张大黑十，推到周然面前。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钱你拿着，就当是我买的，到时候说出去也好听。”
周然也没客气，心领神会把钱揣进口袋。
要说六十块钱能不能买到品相这么好的野山参，那就见仁见智了。
李怀德见他十分果断把钱收下，脸上却没什么波动，显然是个晓事的，心下很满意。
周然达到目的，站起来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扰您办公了，您以后有啥事，安排人去医务室叫我。”
李怀德跟他挥挥手，笑道:“行，我就不送你了，今后常来我这儿喝茶。”
至于，丁秋楠那事儿，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提。
……
下午，杨厂长的秘书过来通知李怀德，厂里要开厂务会议。
李怀德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他走到杨厂长左手边坐下。
过了没多久，会议开始。
杨厂长咳嗽一声，道:“那个，既然人到齐了，会议就正式开始吧。”
“今天要讨论的是，医务室的丁秋楠同志违规操作，致使咱们生产部门的锻工车间，有一名工人死亡。”
“大家都说说，咱们厂里应该给丁秋楠同志做出什么样的处理意见。”
李怀德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事情的经过已经调查清楚，那名工人自身就存在不小的问题，请病假不去医院，反而去找窑姐儿。
杨茂德上下嘴皮一碰，合着就都是医务室那个女大夫的错？
无非因为医务室是后勤部分管的，归他李怀德指挥。
要是那个工人和女大夫的身份互换，想必杨茂德又是另一副说辞了。
这时，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张建军，开口道:“我觉得应该对丁秋楠同志，给予严肃批评，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谁给她的权利胡乱开药？”
说完还瞥了一眼对面的李怀德，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杨厂长偏过头看向李怀德，微笑道:“李副厂长有什么意见，说来医务室是你分管的部门。”
李怀德心里冷笑，还问他什么意见，整得好像挺重视他的样子，你那狗腿子说的话，难道不是你的想法？
不过，成熟的政客，不会被情绪所左右，拍桌子、摔凳子是要不得的，他脸色平静道:
“我认为，还是不要上纲上线的好，丁秋楠同志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又是个女同志。”
“作为厂里的领导干部，咱们还是要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不能一棍子打死。”
“同志们说，是不是？”
李怀德说完，环视一圈，果然看见有几位领导面上有所缓和，显然态度有些松动。
他又接着道:“再说，那个叫李强的工人，我跟下面的同志了解了情况，似乎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咱们做出的处理意见要是太过轻率，万一丁秋楠同志不服气，告到上级部门或者妇联，咱们可就坐蜡咯。”
张建军听了他这话，讥讽道:“怎么？李副厂长连自已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手段这么软弱？还能让她翻天不成？”
李怀德闻言笑了笑，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架子，也愿意和手底下的同志们打成一片，说起来确实没有张副厂长在工人们面前那么威风。”
“你……”
张建军闻言像是被说中要害，从椅子上弹起来，拿手指着李怀德说不出话来，有些反应过度。
玛德，真歹毒！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还能有好？
“行了！赶紧坐下来，像什么话？”
杨茂德皱眉压了压手。
老大的话还是要听的，张建军顺势坐下来，不过鼻孔里冷哼一声，以示对李怀德的不满。
李怀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打嘴仗他从没输过，他媳妇可是深有体会。
杨茂德沉吟片刻，道:“李副厂长说的有些道理，咱们确实应该给年轻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家都说说自已的意见。”
闻言，李怀德一点都不意外，在一些小事情上，只要他一强势起来，老杨必定要让步，谁让自已老丈人这么给力呢。
随后，厂里的工会主席、妇联主席等领导干部纷纷发表自已的看法，最终通过了厂里对于丁秋楠的处理意见。
……
下午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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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插播一条通知，鉴于医务室丁秋楠同志违规操作，导致锻工车间工人李强意外身亡，厂里领导开会研究。”
“现做出如下处理结果:对于丁秋楠同志，全厂通报批评一周，禁止其一年内参加工级考核和评奖评优，以儆效尤！”
厂里的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惊的目瞪口呆。
有的是吃惊这个消息本身，而有的是觉得太离谱了。
“不是吧，人都死球了，就通报批评一周？”
“玛德，这是哪个领导家的宝贝蛋儿？”
“瞎说什么呢，据说是那个工人自已强烈要求人家大夫给他开的药，之后请病假不去看医生，找窑姐放松才出的事儿！”
“你猜老子信不信？”
……
医务室。
丁秋楠听到广播里的通知，算是松了口气，她本来以为至少要罚她几个月工资。
结果，就这？
她刚毕业没多久，让她去考核也没把握，完全是不痛不痒嘛。
周然看向她扬了扬下巴，坏笑道:“事儿我可给你办了，你怎么说？”
丁秋楠看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低下头羞涩不已。
听了他的话，她浑身火热，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她揪着辫子，小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看书了，你让开。”
一把推开他，坐下来看书，只是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偷看周然的反应。
闻言，周然哑然失笑，这是要耍赖？
这可由不得你，小姑娘还是太嫩了，哪里知道社会的险恶。
桀桀……
周然眨了眨眼，故作平淡道:“这样啊，那就算咯，就当我做回雷锋。”
他走回自已的位置，坐下来假装看书，一副十分专注的神情。
丁秋楠心下诧异，难道他真的会这么好心？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他？
越想越纠结，她搬着凳子挪过来，靠近周然。
“喂，要不我做饭给你吃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周然扭头静静看着她一会儿，然后道:“你家里没人？”
丁秋楠:“？？”
她捶了周然一下，给他个白眼道:“你想什么呢，明天我在家里做好，用饭盒给你带过来。”
“那算了，我喜欢趁热吃，不爱吃预制菜。”周然摇头拒绝。
丁秋楠挠了挠头，不解道:“啥是预制菜？”
“你提前做好，凉了带给我的，就是预制菜。”
“哦哦！”
丁秋楠点点头，随后苦恼道:“那怎么办，我家里肯定不能让你去，要不然我爸妈问起来，怎么办？”
周然笑着看着她，调侃道:“实话实说呗，就说是姑爷上门，老两口指不定多高兴呢。”
“去死，我怕我爸妈气的拿菜刀追你。”丁秋楠笑骂道。
周然脑海里浮现那个画面，哆嗦了一下，心想还是不要刺激老人家的好。
“算了，不用忙活了，有这个心就行啦，我不缺那口。”
周然笑眯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丁秋楠嘟着嘴，怪不好意思的，闷声道:“那好吧，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有机会了再报答你。”
周然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心想:别以后了，今天就把你这道甜点，吃干抹净。
“对了，你那天不是说要跟我学医嘛？我教你推拿怎么样，你也见过我给郭主任和梁主任治疗的过程，想不想学？”
周然放下手里的医书，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
丁秋楠听了眼里闪着小星星，忙不迭点头道:“想学，我太想学了，教我，教我！”
说着，她的手攀上周然的胳膊，自然而然拉着周然摇晃，透着撒娇的意味。
周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温和道:“好，跟我来，今天我就把这手绝活交给你，一定倾囊相授。”
领着丁秋楠到医务室的病床边，让她躺到上面。
病床上的床单，他都是一天一换的，所以不必担心卫生的问题。
丁秋楠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神色，像极了渴求新知识的优秀女学生。
周然脸色庄重，来到她的身边，上手推拿。
刚一接触，丁秋楠身子突然有些僵硬，虽然是隔着衣服，她心里还是有些难为情。
这时候的风气保守，有的直到结婚当天的时候才见到丈夫第一面，更别说其他。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人身体接触，脸蛋变得羞红。
“感觉怎么样？”
周然是个重视教学质量的良师，于是询问她的感受。
“嗯～”
“还……还好，就是身子有些发热。”
周然闻言差点笑出声，淡淡道:“热就对了，说明起作用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丁秋楠闻言有些糊涂，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可是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等等，你在干什么……唔……”
以下省略十万字……
……
云收雨歇。
周然点上一根烟，默默吞吐。
丁秋楠在边上露出小脑袋，就是头发凌乱有些湿漉漉的，神色更是疲惫不堪。
“坏蛋，我还是毁在你手里了，清白彻底没得了，呜呜……”
她小嘴一撇，神色有些伤感，发出呜咽声。
周然偏过头看着她感觉好笑，他又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刚刚不是挺配合的嘛。
不过，得了便宜没必要卖乖，这点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于是，他轻柔地揽着她的香肩，贴着她的耳边温声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丁秋楠受不了这种耳鬓厮磨的亲近，瞬间一激灵，轻轻推开他。
“走开啦，离我太近了。”
周然古怪地看着他，打趣道:“这还近？之前严丝合缝的时候，怎么不说？”
丁秋楠闻言，白皙的脸蛋红的像是猴屁股，抓狂道:“你闭嘴，再胡说，我咬死你！”
说着，她抽出身后垫着的枕头，砸向周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周然接过枕头，看着眼前的无限风光，好心提醒她:“哎，走光啦！”
“啊！”
丁秋楠低头瞅了一眼，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兴许是怕太大声引来外人的关注，连忙捂住嘴巴。
待到两人穿戴整齐，丁秋楠看着床单上的血迹出神，随后有些头疼。
“这要怎么办？肯定洗不干净了！”
“交给我，你别管，我来处理。”
丁秋楠见他信誓旦旦，只好把心放肚子里，一瘸一拐走到桌子那儿坐下来。
“嘶～”
由于扯到伤口，她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周然卷巴卷巴把床单叠好后，塞进自已的解放包，准备下班后回家路上，扔进玉佩空间销毁。
“还学习呢？”
忙完后，周然走到丁秋楠身边，见她捧着书在看，嬉皮笑脸道。
“滚！”丁秋楠咬牙切齿，怒道。
周然耸了耸肩，给她倒了杯热水，也坐下来拿本书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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