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霁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最喜欢的姑娘和他最厌恶的人在一起了。
晏亭钰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笑容是如此刺眼,仿佛一把利刃直刺晏行霁的心尖,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嗤笑一声:“兄长,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笑,绾绾怎么可能会选择你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已什么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短命鬼,何必纠缠绾绾,拖累她一生呢?如果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就该早早地主动跟绾绾解除婚约,像你这般不知羞耻,死皮赖脸地缠着人不放,真叫人恶心。”
那样赤裸的,毫不掩饰的恶意,明晃晃地写在晏亭钰脸上,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怀里拥着的那个人从背影来看再熟悉不过,没有看到正脸,只能听到对方清脆悦耳,宛如银铃的笑声。
这一幕场景是如此和谐美好,堪称天作之合。对于晏行霁来说,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他感觉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幕看起来是天造地设,再般配不过,晏行霁心间一窒,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被放弃了,晏亭钰那家伙又一次得到了阿萤的青睐。
……
而在梦中被晏行霁恨得咬牙切齿的晏亭钰呢,现在确实是不那么安分,暗地里在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
自从重生后,晏亭钰迫不及待想要见薛绾萤一面。
天知道前世绾绾离开后,他是怎么度过那些年的,每一个夜深人静的黑夜,每一年大雪纷飞的冬天,他都会想起掩埋在雪地里那一抹红色,他的猜忌,薄情,冷漠,还有自私逼死了自已的发妻,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想必绾绾对他是心怀切齿之恨的,她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一年又一年,然而却从未曾有过哪怕仅仅一次进入到他的梦。即便是在虚幻缥缈的梦中,他也无缘再和绾绾相见。
他也找不到任何绾绾留下来的东西,所有穿戴过的衣裳首饰,用过的软鞭匕首……全都不见了踪影,睹物思人都已然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可难就难在晏亭钰没有办法见到薛绾萤 。
晏行霁登门拜访薛家,尚有合乎情理的缘由。晏亭钰则不然,即便他鼓起勇气找上门去,薛邵卿能眼也不眨地找出数之不尽的托词将其拒之门外。
至于偶遇,那更是天方夜谭,薛将军刚刚离世不久,薛绾萤尚在孝期间,又怎会有那份闲情雅致外出游玩呢?
无法光明正大地相见,晏亭钰也曾想过悄悄摸摸,私底下寻觅一个良机,哪怕只是远远地瞧上薛绾萤一眼也好。但还没来得及将计划付诸实践,景阳侯那边便突生变故,让一切都乱了套。
晏亭钰对景阳候还是有几分父子亲情的,毕竟景阳候一直以来对他挺不错,对他的生母秋姨娘也是宠爱有加,母子俩因为景阳候的宠爱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眼下景阳候出事了,晏亭钰对景阳候很担心。
回风轩。
晏亭钰站在门外,瞪大双眼,脸上里满是难以置信,嘴巴微张着,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侯爷不会有事的,大公子那边......”
只这一句,就让晏亭钰的心猛地揪紧。
接下来听到的内容更是令他瞠目结舌——原来景阳候的失踪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更不存在什么狮子大开口的绑匪,一切都是秋姨娘精心策划的阴谋,是她暗中指使他人将景阳候掳走,其目的是为了敲诈一笔巨额赎金。
而且这笔赎金还不能从秋姨娘自已的钱袋子里掏出来,也不能由侯府出,得由晏行霁和他那有钱但短命的娘来出。
一时间,晏亭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里看上去与爹恩爱有加、情比金坚的姨娘,怎会为了区区钱财就这样算计父亲?难道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又或者说,其实爹对这一切早已知情,他明知自已不会有危险,所以心甘情愿地配合姨娘演这么一出戏,只为了能从大哥手中骗取钱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在晏亭钰心中疯狂蔓延开来,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什么时候亲人之间,也要如此算计了?
可是兄长日后不在了,他的钱将来不也是要归侯府所有吗?前世的时候,就是如此。
晏亭钰眉头紧蹙,双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如一团乱麻般越来越混乱。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已心目中向来温婉娇弱的姨娘,在背地里竟然是是如此善于算计的人。
绾绾曾说,姨娘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容易相处,心计有些深,当时的他根本不相信绾绾,认为绾绾故意诋毁姨娘。
可如今看来,似乎一直以来真正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恰恰是他自已,他才是一个瞎子,连自已的姨娘是怎样的一个人都未曾看清。
想到此处,晏亭钰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和自嘲涌上心头。
算计自已的枕边人,怎么可能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姨娘,也许从来就没了解过。
在亲爹与亲娘面前,晏亭钰心中的天平最终还是倾向了自已的父亲——景阳侯,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愤,猛地用力一推,门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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