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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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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景阳侯那日血淋淋地出现在侯府大门,秋姨娘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糟心。

先是景阳侯奄奄一息的惨状差点将秋姨娘吓得魂飞魄散,心中又慌又怕,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本应万无一失,怎会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大大出乎她的预料,让一切安排都乱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仅秋姨娘心心念念的钱财化为泡影,景阳侯还落得个半死不活的下场,眼看着中年可能面临丧夫之痛,秋姨娘颇受打击。

更糟糕的是,由于未能及时封锁消息,景阳侯惨遭劫持并失去命根子这件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如此不堪的丑闻一旦传开,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景阳侯一个人,整座侯府都因此蒙羞。

就连府中的下人外出采购日常用品时,也难以避免旁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面对异样的目光和冷嘲热讽,下人们只能低垂着头假装没听见,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因着这事,秋姨娘遭到了老夫人的严厉斥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景阳侯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知道自已已沦为一个身有残缺的废人后,内心的愤怒与绝望瞬间爆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肆意咆哮、辱骂,疯狂地又摔又砸,侯府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无休止的喧嚣吵闹,让人不得片刻安宁。

最让秋姨娘苦涩的是,连亲生儿子晏亭钰都对她心生埋怨,晏亭钰一声声严厉的质问犹如把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激烈的争吵过后,以母子俩不欢而散收场。

唯一能给她带来些许慰藉的女儿还算乖巧懂事,可某一天,女儿一天哭哭啼啼地跑回家,闹着再也不要去出门玩了,因为其他的小姑娘都笑话她,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玩。

自从嫁入景阳候府至今已有整整二十个年头,秋姨娘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左支右绌。她想把眼前这一件件麻烦事妥善处理好,但每一件事情都仿佛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

一直在佛堂清修、吃斋念佛的老夫人这下也稳不住了,拿出侯府女主人应有的威严和气魄,亲自出马,收拾这满地狼藉的烂摊子。

景阳候的丑事已然是纸包不住火,无论如何费尽唇舌去解释,都不过是徒劳之举,反而越描越黑。若想挽救侯府那岌岌可危的声誉,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才行。

遣散下人后,老夫人单独和景阳侯商议对策。

老夫人面色凝重地对景阳侯道:“如今的形势,由不得再拖延,局势紧迫,需尽快敲定行霁作为侯府的继承人,向外面,尤其是当今圣上,表明态度,免得龙颜大怒。”

说到此处,老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景阳侯,接着又缓缓说道:“当年你宠妾灭妻的事情可是被圣上一直记在心里,宫中那位得宠的贵妃娘娘是苏氏的侄女,虽说圣上乃是一代明君,但枕边风的威力......”

老夫人话说至此,便恰到好处地止住不再多言。

有些话无需说得太过直白,点到即止便可,懂的人自然懂。

闻言景阳侯的脸色瞬间变得沉下来。

谁能想到料到苏氏的娘家竟能出这么一位深得天子欢心的贵妃,还是苏氏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的女儿,也就是这位有着福缘深厚的贵妃生得晚,入宫晚了,倘若能早个十年进宫获封为妃,苏氏背后有了贵妃做靠山,在侯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苏家出了一位贵妃后,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氏一族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到这时景阳候还有老夫人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年对苏氏太过分,,以至于在苏氏死后,与苏家的关系一下跌入冰点,彻底僵化,从此再无任何往来,甚至不许苏家的人探望晏行霁这个外甥。

如果能够早些缓和和苏家的关系,凭着晏行霁这层甥舅情分,或许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也会对他们景阳侯府稍加照拂。

景阳候不是傻子,老夫人稍稍一点拨,立刻心领神会。

尽管心中仍有些不情愿,但毕竟形势比人强,景阳候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母亲所言极是,儿子会仔细考量的。”

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景阳侯又道:“行霁那边,有劳母亲费心了。”

提起晏行霁这个亲儿子人,景阳候的语气异常淡漠,仿佛说的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对那天晏行霁被他怒骂至吐血倒地的事情事,景阳候更是只字未提,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至于晏行霁此后的状况如何,他丝毫不在意,也不想去知道。

在他心中,晏行霁只要还活着就行,若是在这个时候真的死了,恐怕将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如今侯府早已不复昔日辉煌,已然走到了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的艰难境时候,实在是经不起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或是意外打击了。而晏行霁身后牵扯着贵妃以及苏家等势力,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一旦被抓住把柄借机发难,那么侯府很有可能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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