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露台浮着层冷雾,威士忌瓶口的反光在玻璃移门上明明灭灭。
林沐阳蜷缩在苏羽悠常坐的藤编吊篮里,戏服都没换下的缎面衬衫蹭满酒渍,胸针上镶的绿宝石磕掉了一角——那原是这部戏才开拍的时候,苏羽悠亲手给他戴上的。
门铃响到第七声,威士忌正顺着茶几腿往下爬。
王姐踹开玄关堆成小山的快递,差点被滚落的空酒瓶绊倒。房间里的味道让她瞬间皱眉——空气里混着龙舌兰的辛辣、发霉的外卖盒,还有某种正在腐烂的薄荷香。
"林沐阳!"她掀开遮光帘的手僵在半空。
月光正撒在林沐阳青白的脸上,他抱着苏羽悠没带走的灰色羊绒披肩,鼻梁贴着织物反复,桌子上吃了一半的泡面已经长出灰绿霉斑。
"王姐..."喉结滚动带出酒精浸透的沙哑,林沐阳突然孩子气地拽住她手腕,"你闻到了吗?"他指向飘窗边枯死的薄荷盆栽,"悠悠走之后,连植物都不肯活",破碎的哽咽混着酒气喷在她袖口。
王姐瞥见镜中倒影心头一颤。那个被称为"天赐骨相"的面孔正在坍塌,浮肿的眼皮下藏着蛛网般的血丝。更可怕的是他因为过度饮酒痉挛的右手。
他突然站起身来,赤脚踩过酒瓶坠地留下的玻璃渣,在实木地板上拓出血色脚印。墙上的奖杯被他抱住不肯放的披肩扫落在地,咕噜噜滚到苏羽悠的毛绒拖鞋边上。
王姐蹲身整理满地狼藉,“林沐阳,你振作点”,她把林沐拽到沙发上,“你自已冷静下来想想,苏羽悠是新闻上说的那种,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人吗?”王姐边用碘酒给他流血的伤口消毒边说,“甚至,傅逸晨,你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他也不是这种会趁虚而入的人,悠悠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沐阳,你先不要急。”
林沐阳突然像发疯一样抱着王姐开始狂哭不止,“是啊,我的悠悠,她,不是这种人”,他边说边踉跄着往玄关走,“我要找她问清楚,问清楚......”
“林沐阳,现在凌晨3点!”王姐边吼边把林沐阳往椅子上拽。
翌日,山门前的银杏叶落满的石阶上,苏羽悠的膝盖已经贴上了止痛贴,傅逸晨望着她扶住廊柱喘息的背影,"你确定要登顶?我背你吧?"
苏羽悠没答话,只是将冲锋衣拉链又往上拽了半寸,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上挪。
香炉升起的烟柱被山风撕成缕缕残纱,她跪在褪色的蒲团上,听见自已膝盖骨发出细碎的咔嗒声,不知道自已跪了多久。
"施主,许愿牌请系在门口菩提树上",小沙弥递来木牌。
苏羽悠原是不信这些的,但现在,她在木牌上一笔一划写下“林沐阳,你要岁岁平安。”
回程的车上,苏羽悠靠着玻璃窗昏睡,傅逸晨摸了摸口袋里偷偷从菩提树上摘下的许愿牌,着,苏羽悠写字时太过用力,在木牌上留下坑坑洼洼的“林沐阳”三个字的痕迹。
回到傅宅,已经是晚上,傅逸晨没有吵醒苏羽悠,那些台阶,对于现在她的身体来说,实在是太辛苦。
傅宅门廊的感应灯在第十秒自动熄灭,林沐阳的影子便融进夜色里,他蹲在门柱旁,指尖烟灰积了半寸长。
感应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林沐阳的瞳孔猛地收缩。傅逸晨怀里的苏羽悠裹着奶白色的羊绒毯,苍白的面颊陷在阴影里。她睡得很沉,连傅逸晨调整抱姿时都没醒,只是无意识地往温暖处蹭了蹭。
这个动作像把钝刀,生生剜进林沐阳的太阳穴。他记得,苏羽悠也是这样蜷在他怀里取暖的,现在她却安稳地睡在另一个男人臂弯,连他站在面前都毫无察觉。
"你把她还给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已的,林沐阳甚至闻到了喉间翻涌的血腥气,明明是愤怒到极点,却下意识的压低音量害怕吵醒睡梦里的苏羽悠。
“求你,把她还给我”,那些精心排练的质问、愤怒、哀求,在真正见到她的这一刻,统统化作一句卑微的祈愿。
傅逸晨的运动服下摆还沾着寺庙的香灰,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苏羽悠,确认她没有被吵醒,才用气音回到,"她现在需要休息。"
这句话像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林沐阳压抑的情绪,他猛地直起身,想硬生生把苏羽悠夺回来,却在看见苏羽悠微蹙的眉头时硬生生刹住动作。
“明天,明天,我一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傅逸晨抱着苏羽悠用人脸识别打开了傅宅大门。
感应灯再次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傅逸晨抱着苏羽悠往门内退了一步,林沐阳却像被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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