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那个小悠,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可就是个狐狸精的样儿,专门勾引男人。”
小悠从那个荒诞离奇的梦中惊醒后,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淌,就连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了头皮上。
她眼神空洞,思绪还沉浸在那个不可思议的梦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已咋就做了这么个怪梦,而且在梦里自已居然成了潘金莲。这可太离谱了,她小悠就是个为了孩子学费拼死拼活的普通女人,咋能跟潘金莲扯上关系呢?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现实生活中的自已。只要一想起这些,她的心口就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死死压住一般,沉重无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那种难受劲儿简直要人命。
自从可爱的宝宝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小悠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节奏。她每天的日子过得犹如一条疲惫不堪、四处奔波觅食的流浪狗般狼狈不堪。家庭的开销与日俱增,而收入却始终不见增长,这让小悠整日为了那一点点微薄的钱财忧心忡忡。
眼看着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昂贵的学费如同一座大山横亘在眼前,压得小悠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了能够顺利给孩子凑齐这笔至关重要的费用,小悠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颜面,去恳求身边每一个可能会伸出援手的人。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爷爷奶奶家的电话,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向他们诉说着自已的困境;接着又厚着脸皮找上了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叔叔阿姨们,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借到一些救命钱。
然而,令小悠感到心寒的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还算亲切和善的脸庞,一旦得知她此番前来的目的竟然是开口借钱时,瞬间就像川剧变脸一样换了一副嘴脸。有的人会绞尽脑汁地寻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来婉拒她的请求,比如家里最近也急需用钱啦、手头实在不宽裕之类的话;还有些人则毫不留情地对小悠冷嘲热讽一番,说什么她没本事赚钱还要生孩子等等难听至极的话语。
“哟呵,瞧瞧这是谁呀?原来是我们年轻的小悠啊!啧啧啧,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副模样呢?居然还生了个孩子出来,连自已都快要养活不了啦,竟然还妄想着要去上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嘛!”说话之人满脸嘲讽地上下打量着小悠,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可怜虫。
“哼,别来找我借钱啊!我可没有那份闲心和闲钱来帮衬你!你自已犯下的错,造成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那就该由你自已去承担后果!谁让你当初那么不自爱、不小心呢?”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道,甚至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些话语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直直地朝着小悠的心窝子捅去,瞬间将她那颗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刺得千疮百孔。然而,即便内心痛苦万分,小悠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或者辩驳。她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去,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轻易滚落下来。同时,她还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您了……就借我一点儿吧……只要一点点就行……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的……”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就生了孩子,也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她在外面不检点,到处勾三搭四,就跟那潘金莲似的,得很。”
这些话传到小悠的耳朵里,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她不明白,自已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一个上学的机会,怎么就成了别人嘴里的、狐狸精?
她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命不好的女人,是个克夫克子的扫把星。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如今因为生活的折磨变得憔悴不堪。
“难道我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小悠喃喃自语道。
这种自我怀疑就像一条毒蛇,慢慢地吞噬着她的内心。她越来越自卑,越来越不敢与人对视,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鄙夷和厌恶。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日积月累的压力和委屈,让她的内心深处渴望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哪怕只是在梦里。在梦里,她可以不再是那个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小悠,可以变成一个有能力掌控自已命运的人。
再者,平日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实在是太恶毒了。那些长舌妇们,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聚在一起嚼舌根。她们说小悠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说她那眼睛会勾人,那腰肢扭起来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
“哼,就她那骚样儿,指不定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看她就是个天生的贱,跟潘金莲一个德行。”
这些话就像一根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小悠的心里。她试图不去在意,告诉自已那些人就是嘴贱,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可每当她走在街头巷尾,那些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就会钻进她的耳朵,让她无处可逃。
她开始害怕出门,害怕与人交流,甚至害怕看到自已的影子。她觉得自已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没有人愿意帮助她。
也许正是这些外界的恶意和内心的恐惧,让她在梦中化身成了潘金莲。潘金莲这个人物,在人们的印象中是美丽却命运多舛,饱受争议和指责。小悠觉得自已和潘金莲有着某种相似之处,都被世人误解和诟病。在梦中,她体验到了潘金莲的爱恨情仇,感受到了她的无奈和挣扎。或许这也是她潜意识里对自已生活的一种投射,她渴望改变,却又感到无力。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小悠对古典文学和传说的潜意识记忆。虽然她从来没有刻意去研究过潘金莲的故事,也没有读过那些复杂的古典文学作品,但这些故事在民间流传得太广了,多多少少总会听到一些。那些茶馆里的说书人,电视剧里的情节,甚至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都可能让潘金莲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在她内心极度不安和困惑的时候,这些潜藏的记忆被激发出来,与她现实生活中的痛苦和迷茫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这样一个奇异而又令人深思的梦境。
小悠越想越觉得这个梦仿佛是命运给她的一个暗示,让她重新审视自已的生活和内心。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被周围人的话语所左右,不能再让自已沉浸在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她要为自已和孩子坚强地活下去,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闭嘴,要证明自已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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